第二十五章求不得是一種痛苦
“可看到登徒子的模樣?”長平掩嗤嗤笑道。
“登徒子沒有看到,卻把老虎看了一個清楚,另外,他還留下一面明月君子牌。
真是世風日下,一個戴著明月君子牌的登徒子把老虎推出來頂缸,自己跑的倒是很快。”
卓姬說著話,把撿到的那枚玉佩遞給了長平,好增加一下同仇敵愾之心,再進行下面的話。
長平接過玉佩,瞅了一眼噗嗤一聲又笑了,把玉佩還給卓姬道:“一塊好玉。
前些時候,有人給蒙面,一眼千金卻無人問津,到你這里就變了真的。”
卓姬苦笑道:“如果《鹽鐵令》施行,卓姬也只有這樣一條路好走了,但愿生意興隆。”
長平笑道:“卓王孫富比王侯,即便是沒了冶鐵祖業,就憑卓王孫治下的萬頃良田,百十座山林,難道會沒了卓姬一口飯吃嗎?
嘗聽人言,蜀郡臨邛半屬皇家,半屬卓,富貴三代難道還不滿足?”
卓姬變,起盈盈下拜:“請公主可憐卓氏,如今的卓氏多為膏粱子弟,窮其一生只會冶鐵,若沒了祖業,立時就有饉之憂。
若是能夠逃傾覆之憂,卓氏愿意唯公主馬首是瞻。”
長平嘆息一聲道:“卓姬,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大漢自開國以來,就與民休息,輕徭薄賦,開關梁,馳山澤之,以富百姓。
爾殷實之家,一家聚眾或至千余人,大抵盡收放流人民也。
遠去多里,棄墳墓,依倚大家,聚深山窮澤之中,或伐木,或采金鐵,或東海煮鹽。
區區百年就聚集財貨無數,而更為可慮者乃是爾等門下千上萬仆之屬。
稍有風吹草,就嘯聚山林,對抗朝廷,視王法如無。
僅僅昨年,就有山仆作一十九起,這如何能讓陛下容忍?
桑弘羊作《鹽鐵令》,一為籌北征之資,二來,平國之禍,三為控鹽鐵為國用。
如此大政,誰人可以搖?”
卓姬哀泣道:“果無卓氏生存之道也。”
長平淡然一笑,指著帳外的驪山道:“此地之野民外有獵夫捕殺,有野荼蘼,然近十年以來,依舊捕殺不盡,反有愈演愈烈之勢。
有道是鋼刀斬草,草猶生,而卓氏富貴百余年,難道連這里的野民都不如嗎?
天下百業只鹽鐵,卓氏就不知通權達變嗎?
有哀告上位者,不如改弦易轍,重頭再來,難道你卓氏準備讓國朝容忍你們萬年嗎?”
卓姬心中嘆息,從長平一改平日說話模樣,改用奏對之言,就知道事不可為。
此時的長平是長平公主,而非平日里可以嬉笑言歡的長平。
多說無益,卓姬黯然告退。
云瑯的心也不好。
太宰從晚上開始,渾滾燙,蓋了三層裘皮依舊在夢中喊冷。
云瑯一夜未睡給他換了一夜的冰水布條降溫,就連腋下,大部,腳心也沒有放過。
直到太初升,太宰的高燒才退去,困倦至極的云瑯不由自主的趴在床沿睡著了。
“水,水……”
聽到太宰的囈語,云瑯猛地跳起來,匆匆的倒了一碗淡鹽水,給太宰灌了下去。
喝完水的太宰又恢復了安靜,漸漸地鼾聲大作。
云瑯眼睛,瞅著太宰那張老太婆一般的丑臉低聲道:“要活下去啊,我答應你,我們一起反漢復秦,我們一起重現大秦盛世……”
太宰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呼吸變得更加平穩,他的脈搏,也似乎跳的更加有力。
走出石屋,云瑯面對朝了一個懶腰,一夜沒睡,眼睛一看太就流淚。
哄騙的招數都用了,太宰再不醒過來,云瑯也就黔驢技窮了。
這個時代的人生病,不論是達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對付病患的招數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扛!
扛過去了,萬事大吉,扛不過去,那就只好嗚呼哀哉。
自從在這個時代弄清楚了這個道理之后,云瑯就對自己的食住行非常的注意。
萬一生病了,他可不想被太宰用他殺豬的法子再治療一次。
在這個瘟疫橫行的時代里,涼會死人,熱會死人,拉肚子會死人,闌尾炎會死人,傷口發炎會死人。
總之,病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字眼了,甚至可以說,誰家還沒有幾個病死的年輕人。
被太宰認為是貴族風范的潔癖,對云瑯來說不過是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
自從有了鹿群,云瑯就有了一些鹿,這是從那些小鹿底下搶來的。
這些對云瑯來說還是太多了,而太宰這個老秦人本就對這種東西不屑一顧,認為只有婦人孺子才會吃。
于是云瑯就把鹿放在一個干凈的灰陶罐子里靜置兩天之后就了酸。
酸做之后,他又用兩層綢過濾掉清就了酸酸的酪。
等太宰休息的差不多了,云瑯就把把酪在火上稍微烤熱,涂抹上蜂,就一點點的給太宰喂了下去。
本來他還做了一些麥芽糖的,牙口不好的太宰最喜歡吃,只可惜現在他昏迷著,沒法吃。
吃東西是一種本能,即便是太宰依舊沒有醒來,的習慣依舊驅使著他吞咽……
已經三天了,太宰依舊沒有醒來,好在他的呼吸越來越有力,看樣子正在不斷地痊愈之中。
一個人是不敢得病的,或者說即便是病了也沒法子對外人說,在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時候,生病不生病的沒有什麼分別。
老虎這些天非常的給力,除了忍不住會偶爾吃一只瘦弱的鹿之外,包括蜂都是它弄來的。
代價就是皮薄的鼻子眼皮等部位,被野蜂蟄傷了,紅腫了好些天。
始作俑者卻是云瑯。
自此之后,老虎見到蒼蠅都害怕。
太宰醒來的時候,云瑯已經裝束停當,昨日的時候,皇帝的狩獵隊伍終于離開了驪山,去了別的地方。
這個時候是一定要下山去看看皇陵有沒有被人侵犯。
虛弱的太宰一臉的欣,指著自己的長劍道:“用這一把吧。”
云瑯沒好氣的道:“你不是說那是你的陪葬嗎?”
“你昨日就該下山的,每年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
“昨日你還沒有醒來,我走了,老鼠都能咬死你。”
“我死不死的不要,皇陵重要。”
云瑯咆哮一聲,就帶著老虎走了,臨走之前,特意讓老虎吼了兩嗓子,嚇跑了周圍所有可能傷害到太宰的野。
事實上,云瑯這樣做是白費功夫,走了一路別說野了,連松鼠都不見一只。
路過溫泉池子的時候,他站立了良久,那一天看到的人沐浴圖像是在腦子里生了,怎麼都揮之不去。
這是沒辦法的事,原本一個十三歲的小正太是沒有他腦子里這些七八糟的東西的。
現在他的變年輕了,腦子里卻裝滿了一大堆七八糟的東西。
這讓他剛剛開始的青春期非常的難過。
老虎走一路,撒了一路的尿,只要是有特點一點的大樹他都不放過。
一方面是在宣示領土,一方面是在告訴路過的母老虎,這里有一只壯的公老虎。
繞著高大的秦陵走了一圈,陵墓上已經長得很高大的樹木給了陵墓很好地偽裝。
當初建造陵墓的那些人僅僅知道一個大概位置,修建主陵墓的人,已經被始皇帝殺死了。
負責安葬始皇帝的人,在斷龍石落下的那一刻也死了。
神衛知道陵墓在那里,他們卻不說,死都不說,最后死的就剩下太宰一個人了,如今又多了云瑯。
全是死人骸骨的神衛營云瑯已經看了七八遍了,也就沒了害怕的心思。
太宰說的沒錯,這里全是袍澤,就算是有魂在,也是兄弟,不是仇敵,不會害自己人的。
這是一個強大的心理安藥劑……
拉開了鎖鏈之后,云瑯推開了石壁大門,鉆進去之后等大門關上,在這之前他就戴上了厚厚的綢布口罩。
進來后就把手里早就備好的火把丟進一個石槽里,很快,火把就引燃了石槽里沾滿油脂的繩子,火焰漸漸向前方延,最后將空的山照耀的如同白晝。
云瑯爬上一個高大的青銅鼎,往一個巨大的葫蘆里面裝鯨油,點燃之后煙氣很小,大鼎里面都是這東西,鯨油上面有一層水,防止這東西化。
每一次拉鎖鏈,就是給繩子上油的時候,繩子穿過青銅鼎的底部,山壁上的鎖鏈,繩子就會穿過鯨油一次,同時也自涂抹一遍鯨油供這次照明使用。
機關很巧妙,這一青銅鼎鯨油在不計損耗的況下估計能用兩百年。
從青銅鼎上爬下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在一顆骷髏上,云瑯連忙移開腳,嘆息一聲就對有著一對黑眼的骷髏道:“跑什麼啊,你的子在那邊。”
說完就抱起骷髏頭安放在一骸骨上。
骷髏頭自然不會跑,這里有鯨油,所以就有很多老鼠。
骷髏頭部就是被老鼠不小心掉的。
裝繩子的水槽里,是云瑯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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