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檸說完后, 抓著手機就跑了,“我先去外面陪陳書冉……”
走出休息室后,靠著墻冷靜了一會兒, 然后抬手了自己發燙的耳垂,心想以后可一定要改了這口不擇言的病。
江晚檸在會場角落里找到了陳書冉,穿著晚禮服,坐著玩手機。
“坐這兒干嘛?”
“沒幾個認識的人,也懶得去認識。”陳書冉小口喝著香檳, 盯著某出神。
“還有你懶得社的時候?”江晚檸覺得簡直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將陳書冉拉起來, “起來起來,陪我去吃點東西。”
前面有冷餐,江晚檸剛剛看到了幾款很好看的小蛋糕。
剛吃了一口,江晚檸突然聽見悉的聲音。
“來, 小許啊,這位是劉總。”
“劉總好, 我許在川。”
江晚檸側瞥了一眼,許在川今天跟個花孔雀似的,跟在一個地中海老總后面, 到打招呼。
“哦, 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 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啊。”那人接了許在川的名片, 接著夸他, “果真是一表人才。”
“是啊, 腦子靈,還有事業心。之前我們跟江家談生意的時候,我們都沒人想到江家那時候已經是強, 強弩之末對吧?誒,卻被我們小許發現了。”
江晚檸原都要走了,聽見這話后腳步頓住沒。
是許在川發現江家出問題的?
“難得就難得在,小許當時跟江家那個兒在談。本來因為他和江軍兒的關系,我才放心把那麼大的項目給他一個新人,誰知道后來他一發現江家不行了,馬上告訴我可以趁機價……”
江晚檸覺得荒唐,細細想來許在川突然不給發信息獻殷勤的時候,算算也正好是江家差不多無力回天的時候。
著紅酒杯站了半晌,后的幾個男人還在夸許在川眼界寬,說他不因為兒長耽誤自己的前途。
江晚檸最終還是沒忍住,回走了過去。
“楊總您好。”江晚檸角掛著禮貌的笑容。
打眼掃了一圈,其余的兩個老總似乎有些眼,許是在電視上的本地新聞里見過。
“你好,你是?”楊銘并不認識。
“我姓江,我父親您應該很悉。”江晚檸無意間瞟見許在川的表,他居然一臉的云淡風輕,一點異樣都瞧不出。
時間果然是個磋磨人的好東西,依稀記得高中的時候,自己多跟許在川說幾句過分一點的話他就會臉紅的,沒想到如今竟然變了這等沒皮沒臉的樣子。
楊銘盯著看了幾眼,姓江的他認識得可不多,“你父親是江……”
“江軍,他今天有事兒沒過來,托我來跟您打個招呼。”
楊銘的臉僵了僵,但很快恢復正常,笑著同道:“哦,好好好。說起來那事兒算是我對不起你們家,但江小姐你也知道,商人最重利益……”
周圍的人見這邊熱鬧,也紛紛湊過來聽個樂兒。
特別是在今天這種場合,江晚檸的模樣打扮都太扎眼了,是男是都喜歡看,邊不一會兒就多了好幾個富家千金。
江晚檸莞爾一笑,“那是自然。”
“我聽說你父母最近逐漸開始恢復公司運轉了,以后有機會還能再合作的,就是壞了你和小許的,實在是可惜……”楊銘說完后想到了今日是孫家的場子,迅速道,“不過孫家自然是個更好的歸宿。”
“我和小許的?”江晚檸故作驚訝地看了一眼許在川,“他是怎麼跟您說的呀?”
許在川的臉上出現一裂,連忙過去要拉的手腕,“晚檸,問題我們私下說。”
江晚檸眼疾手快地移開手,側后方看熱鬧的陳書冉立刻上前一步,警告地指了指許在川的爪子。
“剛剛不是當眾說的嗎?我來了怎麼就要私下說了?”江晚檸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怎麼,你怕楊總知道你上趕著給我當小三的事嗎?”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訝然。
大家驚訝于江晚檸能把這話當眾說出來,但更驚訝于這麼個“青年才俊”居然能干出這種事。
“江晚檸,話不能說。”許在川面子掛不住了,連一貫鑲在臉上的微笑都沒了。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我們倆到底什麼關系。”
江晚檸生氣的點并不在于,是許在川告訴楊銘江家出了問題,然后讓銘揚實業趁機價。畢竟大家都是生意人,趨利避害是本能,此舉再正常不過。
只是氣不過許在川利用他和自己認識,編造出二人的關系去拿到這個項目,而后又裝作一副一心為公司可以犧牲個人小的模樣,假意告訴楊銘他已將自己這個落難千金一腳踹開,以后可以專心為公司干活。
雖然這事兒聽上去本就沒什麼可夸贊的,但有些企業家就偏偏吃這一套。
他們不得每個員工都如許在川自己編造出來的人設這樣,一心為公司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將生死家庭都置之度外,只做一顆365天全年無休永不生銹的螺釘。
江晚檸看向“螺釘”,面淡淡的,“你說還是我說?”
與聞紹待久了,將他那冷臉的表學了個徹底,這會兒睨著許在川的時候,讓他覺得迫十足。
許在川臉越來越差,隨后只能解釋:“我當時在追求,我們沒有談。”
陳書冉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換個詞兒吧?那死纏爛打,但我們檸檸不搭理你。”
可是看過所有許在川微信截圖的人,日日早安晚安一次不落。在江晚檸明確告訴他自己有喜歡的人以后,他還是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模樣,不停地噓寒問暖,約江晚檸出去。
許在川那段時候反反復復拿著高中那點兒事出來說,他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晚檸追過他。就好像他時隔多年回來,江晚檸要是不答應跟他在一起就是不識抬舉一樣。
“我今天特地過來,只是為了告訴楊總,我和許在川一點關系都沒有。”
“雖然高中的時候我瞎了眼追過你兩天,但也不可能再瞎一回答應當你朋友。”江晚檸看了一眼面如土的許在川,語氣平平,“想升職就走正道,一天到晚盤算著靠人算怎麼回事兒?”
說完后,剛想要走,突然看到人群外圍的三個男人。
江晚檸頓時有些慫了,剛要出去將那看熱鬧的叔侄三人拉走,就看到為首的那人撥開人群進來。
沒等江晚檸過去,就看見一個人影嗖地一下沖著自己的男朋友去了,比作還快。
楊銘看到聞紹后,換上了今晚最為燦爛的笑容,“聞總!誒呀,我剛剛一直在找您,您怎麼……”
“找你半天了。”聞紹恍若未聞,他走過去牽起江晚檸的手,“怎麼在這兒?”
“這,聞總,這是……”楊銘整個人被震撼住了,他左看右看,看到了孫青遠。
他與孫青遠的父親孫嵩誠吃過幾次飯,所以同他認識。
“小孫總,這……”
孫青遠并不想摻和這事兒,但瞧著楊銘的震驚的表,還是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那是我小嬸嬸。”
孫青舟見人多,順口解釋了一句:“今天我才知道,是之前來我家里喝茶的叔伯們弄錯了,要訂婚的不是我,是我小叔。”
就在剛剛,孫皖南把他那幾個老哥們兒全都去了休息室,告訴他們上次搞錯了,要和江家兒訂婚的不是孫子,而是他小兒子。
孫皖南重面子,他不想當眾承認未來的孫媳婦變了未來的兒媳婦。所以只能找來那幾個傳消息的老弟兄,讓他們再回家跟太太們說一聲,好讓太太們明日麻將的時候多個談資,私下里就把這事兒給澄清了。
楊銘這才反應過來了,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與孫嵩誠談收購談得好好兒的,突然換了他什麼四弟來談。
他與聞紹打過一次道,深知這位聞總可不比孫嵩誠好說話,手段更,人也更狠。
他先前得罪了聞紹未來的老岳丈,那聞紹自然不可能對他客氣,再加上他旁邊這個還得罪了他未婚妻……
楊銘尷尬地了頭皮,心想這可如何是好。
他無意間看到聞紹的眼神向許在川的時候,當機立斷回過頭,“小許,你先回去。”
許在川也沒想到事是這麼個發展,一下子急了,“楊總,我……”
“你用不正當手段搶項目的事,我回去再跟你算賬。”楊銘皺著眉,繼續道,“還有你手頭上慶凱集團的事,你也別管了。”
慶凱集團?
江晚檸沒記錯的話,剛剛還看到了慶凱集團的獨……
陳書冉看穿了的心思,低聲道:“許在川管人家要聯系方式了,我剛剛親眼看見的。”
“狗改不了吃屎。”江晚檸低聲罵了一句。
許在川走后,人群慢慢散開。
陳書冉干脆找孫青遠兄弟倆玩兒去了,三條單狗在一塊兒自在些,省得繞著江晚檸和聞紹當電燈泡。
江晚檸無意間瞟見了張欣悅,后者隔著一個冷餐臺看著。
聞紹手攬住的肩膀,問道:“要過去嗎?”
“不用。”江晚檸笑了笑,“我今晚又不是專門來吵架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欣悅今天沒到眼前蹦跶,江晚檸也不會去主找事兒。至于在電梯里說的那些話,江晚檸也不想跟算賬了。
張欣悅也沒有要去找事兒的意思,但旁邊的人卻忍不住了。
“你朋友是聞紹的朋友啊?”李明達被家里安排與張欣悅相半個月了,這是他第一次對著張欣悅流出這種表,欣喜萬分。
張欣悅心復雜地看著他,“怎麼了?”
“怎麼了?”李明達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怎麼樣,語氣夸張,“他是孫皖南的小兒子,當年云城的聞家你總知道吧?”
張欣悅點點頭,張家剛剛發家的時候,云城聞家還如日中天。父親喜歡看新聞,上面總是會提到那個聞家。
“當年聞老爺子就一個親生兒,嫁給了孫皖南那個二婚頭,沒多久就生了那位聞總。”
后來聞老爺子撒手人寰,家族里沒有能撐得起公司的小輩,聞家逐漸落敗。
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前這位聞總手里如今握著聞家幾乎大半的家產。
是聞家當年市中心的那一套四合院,放到現在就不知道值多錢了。更遑論聞老爺子這輩子最古玩字畫,聽說他的獨也頗通這些東西,留下的東西估計也價值連城。
張欣悅呼吸滯住,口發悶。
之前覺得雖然江晚檸高嫁進孫家,但那孫青舟花得很,算不得什麼好姻緣。
還能以此安自己,安自己的婚姻雖然選擇余地不大,可也比江晚檸要好一些,起碼能擇個老實人……
可現在……
張欣悅盯著江晚檸手指上的那枚祖母綠戒指,眼睛紅得快要滴了。
在停車場的時候,覺得那是江晚檸對前男友余未了,連跟著未婚夫家出席晚會都要戴著前男友送的禮。
可剛剛聽到孫青舟的那句話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在電梯里試圖破壞江晚檸已定局的聯姻,可萬萬沒想到人家一開始就不是沖著孫青舟去的,兩個月前帶出來的男朋友,居然就是孫皖南的小兒子。
如今他不幫江晚檸解決了家里的危機,還要娶……
張欣悅自嘲般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
從上學時候起,他的父親與江晚檸的父親搶生意,就跟同年級的江晚檸比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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