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覺得他似乎也很可。
我清了清嗓子,耐心地說:“剛剛你吃的是羊,夾饃里面的是豬,還有這里……”
就在這個時候,店老板端著菜走了過來,我立刻停止了說話。
上來的是幾串兒烤翅,烤的焦黃的翅,泛著油,上面還灑了孜然和辣椒。
雖然剛剛吃了不,但看到這烤的香的翅,我還是有些流口水。
爹娘在旁邊跟人聊上癮了,招呼著我先吃,我也不客氣了,直接拿起來一個翅就準備往里塞,迫不及待得想要嘗嘗。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就想到了權,張開的生生地又合上了,我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翅,這才說:“這個是翅你要不要嘗嘗?”
權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聞了聞手中的翅,已經沒了味道,估著已經被他吃了。
接下來就是錫紙金針菇、黃金玉米、炒田螺、烤魷魚、牛里脊、牛板筋……
一連上了十幾種小燒烤,才算是上完。
我每一種都給權挑出來一點,告訴他名字并讓他試吃,想要找出他喜歡的口味。
直到吃完最后一種小燒烤,我才問:“怎麼樣?找到你喜歡吃的了嗎?”
“翅。”權說。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在我們這一片是最便宜的類了,十二塊錢就能買一只的老母,以前我們買不起,但現在買一只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過,也不能浪費,要是一天三只,那這賺的錢本不夠花的。
就在我盤算著要怎麼跟權說的時候,爹娘回來了,坐在了桌子旁邊就開始吃,偶爾還談論幾句剛剛聽到的八卦。
我悄悄地把剛剛試吃過的東西丟到了桌子底下,這才跟爹娘一起吃。
“娃他爹,你說咱們現在手里有點錢,要不要也開一個店啥的?咱們靠著后山上的香樟樹可不行啊,遲早有花完的時候。”娘提議。
“別聽風就是雨,咱們現在就這麼點兒錢,連個店面都盤不下來多久,而且咱們什麼也不懂,直接開要虧死。”爹瞪了娘一眼,往口中塞了一大口錫紙金針菇。
我聽著爹娘的談話,手中的田螺也挑了出來,放在口中緩緩地嚼著,默默地把這件事兒記在了心里。
聽爹這麼說,娘頓時就嘆了一口氣:“要不咱們就去周先生家吧,他家看起來那麼好,咱們肯定也不了什麼罪,還有小紀,必須要上大學,是咱們村兒唯一考上去的大學生,不能就這麼耽擱了,以后我們小紀肯定要為大人的。”
聽娘這麼說,我心里頓時就不是個滋味兒,一年前我沒去大學報道,按照我們這里的政策,要是想再上大學,就要重新高考一次。
但高考是很張的,一旦準備高考,那麼這一年肯定就沒辦法幫爹娘干活了,整天都要做題背書。
但是現在我們家這麼缺錢,又有臟東西時不時來搗,還有那房子肯定也要跟原主人掰扯,本不夠我的學費的。
想到這兒,我急忙說:“爹娘,我不上學了,我高中學歷在咱們村兒已經算高的了,我不去了……”
話還沒說完,爹就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從來沒看到過爹這種眼神兒,嚇人得厲害,就像是有一把刀子似的,狠狠地剜在我心上,甚至因為生氣,眼珠子都帶了一通紅。
心臟猛跳了一下,剩下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娘也恨鐵不鋼地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爹每天起早貪黑地掙錢,就是為了供你上學,現在你都考上大學了,怎麼能不去?要是沒考上你說不讀書我跟你爹就同意了,現在你這不是讓你爹的心白費嗎?你對得起你爹這麼多年來起早貪黑賣命干活嗎?”
爹也說話了:“給我回去讀書,聽到了嗎?別讓我揍你。”
這還是爹第一次這麼兇,我的心臟也的,本不敢反駁。
“過段時間我就給你找學校,今年九月份你必須去讀書!”
爹悶悶地說出這句話,便埋頭吃起了東西,甚至還點了一瓶啤酒。
我知道爹娘是為了讓我走出這個村子,擺那里的人,可是這樣的爹娘,讓我怎麼放心地去讀書?
我也埋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東西,不管再怎麼好吃,我也覺得不香了。
看到氣氛不對,娘急忙說:“好了,這是干啥呢?錢的事兒你不用心,我跟你爹去掙錢,而且考上大學,上面還有補助呢,你怕啥?別擔心錢。”
爹娘都這麼說了,我再不上學,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那過兩天我跟老師打聲招呼,這幾天我也幫爹娘你們多掙點錢。”
聽我這麼說,爹的臉才緩和了幾分,娘也松了一口氣。
只是后面誰也沒說話,默不作聲地吃著面前的燒烤。
吃飽喝足之后,我又點了一只烤,這才一起朝著旅館走去。
爹從來沒喝過啤酒,這一瓶啤酒讓爹有些醉意,臉紅脖子的,但幸好還是能正常走路。
回到旅館之后,我鉆進房間就把門給關上了,把烤攤開就讓權吃。
香噴噴的烤很快就失去了香味兒,看著那完好無損的烤,我心里有些惋惜,但還是收了起來。
就在我抱著沒味道的烤準備下去丟掉的時候,門外忽然就跑進來一個有些悉的影。
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王大娘!
這麼晚了,這一把年紀的跑到旅館干啥?難道要住旅館?
但家也沒啥錢住旅館吧。
王大娘一進來就東張西的,臉上帶著一驚慌,看到沙發上的老爺爺之后,便急忙跑了過去。
“老伙計,白紀一家是不是在你們這里住著呢?”
聽到我的名字,我頓時就愣了一下,直覺有些不對勁。
就在我準備下去問個究竟的時候,忽然就發現了不速之客。
就在旅館大門口,一個白的沒有腳的影子,正靜靜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