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政殿
繼後匆匆剛到,站在皇上邊上,猶豫好幾次,才開口道,“皇上何至於這般派人去抓太子,他不過是換了私服離開東宮,想來去見什麽人,又或者散散心。你這樣把他抓回來,又讓他如何見人?”
“他就是太得意,剛辦了一點事,就翹尾去私會,朕倒是要看看,他見的是誰!”皇上摔了手中的奏折,眉宇間略顯疲憊。
繼後歎氣道,“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您讓他回來和您說就好,快點讓軍士先回來吧。不然多難看。”
“晚了,這個時候,人也在回宮路上。”皇上說到太子,言語間總是著一些不耐煩。
繼後著急道,“要臣妾說,您就是對太子太苛刻,要是再這麽著他,往後他得越發怕您。”
“朕是天子,也是他父親,他該敬朕,不是怕朕。罷了,你不用再多言,你這幫寵溺他,才會把他給寵壞了。”皇上擺手讓繼後退下。
繼後再想多言,皇上卻不願意多聽。
從仁政殿出來後,繼後在路上遇到了壽王,二人一同回了坤寧宮。
“你父皇最近,對太子越發沒耐心。”繼後坐下後,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心裏總有些不安。”
壽王坐下後,立馬有宮來上茶,他看了眼茶盞,倒是不像繼後這般神凝重,“母後不用想太多,父皇對太子越發失,才會有今日之舉。咱們就等著看,太子今日特意喬裝打扮,想來是去見不能讓人知道的人。”
在他們看來,不管太子私下約見朝臣,還是去見外邦人,都要被訓斥。而且與太子約見的人,也要倒黴。
而這個消息,便是壽王傳給皇上的。
這些日子,蔣家沒了聲音,太子又去接了張槐安,眼看著太子有起,壽王自然要打擊一下。んτtρs://Μ.Lωxδ9.org
想到蔣家,壽王皺眉道,“母後,最近這些日子,蔣家的幾位表哥,是不是有些過了?”
接二連三地出事,他在外邊都不好多說話。
繼後也有點困擾這個事,但聽到兒子這麽說,又敲打道,“誰沒有糊塗的時候,元亮他們經此一事,也會知道教訓。如今你和依依定親,可別想別的,蔣家畢竟是你最大的後盾。”
這些年,靠著蔣家的出力,繼後和壽王才能在京都站穩腳跟。不過他們屬於互相扶持,倒也不全是一方麵地出力。
如今壽王羽翼漸,他也越能看到蔣家的弊端。到底是從小封地來的,不如京都百年世家來得有底蘊。可母後又說得沒錯,蔣家是他最大的底牌。
“兒臣知道舅舅是個好的,就是眼下兒臣正是最艱難的時候,冀州的事還沒完全安定,蔣家表兄們卻不斷出事,到底不太好。”壽王道。
繼後移開目,不願多談這個,“我會與你舅舅說的,現在還是先看太子吧,看他到底去見誰了。”
他們都很好奇,什麽樣的人,能讓太子這樣去見。
與此同時,李長安和裴悅正坐在回宮的馬車裏。
裴悅本來消下去的怒火,又被外邊的這些人給點燃,坐在李長安對麵,已經瞪了李長安一路,著嗓子道,“你從東宮過來時,都不看看後的嗎?”
李長安無辜道,“我已經再三確認過,卻不知還是有人跟著。其實京都太多人,咱們都是風口浪尖的人,太多人認識我們。”
“那現在怎麽辦?”裴悅著急道。
方才在茶樓,那些軍士直接衝了進來,一開始還兇地要李長安回宮,但是發現和李長安見麵的是裴悅,表頓時不一樣。
現在那些人,都以為他們這對未婚夫妻好得很,才會私下約見麵。但他們不知道,兩個人談的其實是退婚的事。
裴悅越想越氣,明明是想和李長安撇清關係,不曾想卻粘得更。
而且待會到了宮裏,還不能說退親的事,隻能讓皇上也誤會他們好。
“李長安!”裴悅兇兇地著嗓子道,“你別擺著無辜的臉,我下次再也不要和你見麵了!”
裴悅氣得連殿下都不喊,直接喊了名字。
李長安多年沒被人直呼姓名,倒是沒生氣,他再次強調,“我真不是故意把人引來,這對我又沒有好,你可別冤枉我。”
二人說話時,還要時不時往外看一下,生怕有人著馬車聽。
等聽到馬車進宮門後,裴悅有些張了,長大後便沒進宮過,這個時候進宮,也不知道皇上要問他們什麽。
到了宮後,便要下馬車一起走去仁政殿。
裴悅穿的男子裳,每經過一個人,都要多看一眼,眼裏都是打量。
好不容易到了仁政殿,還要等侍去同傳。
李長安小聲道,“待會你別說話,我父皇……他不太好說話。”
聽李長安這麽一說,裴悅更害怕了,進仁政殿時,頭低低地垂著。
而皇上果真脾氣差,看到他們進去後,就大發雷霆,“朕要你認真讀書,好好做人,你卻去私會……”頓了下,雖看不清裴悅的全臉,但皇上直覺是個小綰之類的人,又繼續道,“你倒是日裏不幹好事,來人啊,把這個小綰拖下去,斬了他!”
裴悅當即抬頭,忘了規矩,又愣愣地轉頭去拉李長安的胳膊。
李長安早習慣暴怒的皇上,淡定地道,“父皇誤會了,這不是什麽小綰,是裴家千金,也是您給兒臣訂下的未婚妻。”
有那麽一瞬間,皇上覺得自己出現錯覺,但是等他回神打量裴悅後,見裴悅確實有幾分像裴闕,抿道,“你……你們見麵,為何這般打扮?”
李長安麵不改地道,“到底沒有親,若是被人知道多有不好,但兒臣足許久……”頓了頓,“您是過來人,您應該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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