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打,打死李興禾,打死他!”
“往死裡打!”
“狄小將軍威武!”
“狄小將軍勝了,李興禾毫無還手之力!”
“勝了勝了!”
“狄小將軍乃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無敵!”
“狄家小郎君果真男兒英雄也!”
“小郎君英雄……”
“小郎君!”
“小郎君!”
一通雨點般的拳頭砸在李興禾的頭上,不知過了多久,狄詠停了手,便也知道李興禾已然昏懵,再也爬不起來了。
狄詠眼神戒備左右,隻因為此時有幾十個提刀大漢瞬間就湧上了擂臺,甚至有人已經出了明晃晃的腰刀。
楊得忠也連忙拔刀躍上了擂臺,後也有幾十軍漢,雙方近在咫尺,擂臺都已經不下了。
倒是互相併未直接手,而是都在戒備。
一群人圍著李興禾呼喊:“大當家,大當家,你還好嗎?”
“大哥醒醒,大哥醒醒!”
“大哥,大哥!”
李興禾竟然真的幽幽轉醒,左右看了看。
李興禾醒了?連狄詠都有些意外,這李興禾當真出乎意料,如此一通重拳猛擊頭部,竟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醒過來,這李興禾還真厲害。
不過也不妨礙那這場比鬥的結局:“殿前司,天神下凡狄詠勝!”
這一聲呼喊,讓李興禾更加清醒幾分,甚至搖搖晃晃站起來了:“灑家敗了?”
左右無憂之人皆是低頭,頗為喪氣。
“灑家不可能敗!”李興禾似乎還不能接,亦或者就是有些昏懵不太清醒。
卻聽滿場又是一片呼喊:“無憂不過如此,哪裡能是狄小將軍的對手。”
“無憂也就是欺良善百姓的厲害,真遇到英雄,土瓦狗爾!”
“還道李興禾是什麼好漢,原道是個輸了不認的無賴而已!”
“滾,滾出去,滾出去!”
“滾出去,無憂,滾出去!”
“無憂賊寇,豈還有臉麵在此?”
一時間,人見人怕的無憂,此時彷彿再也冇有人怕了……
觀眾們這種心態上的變化,著實有趣。
興許狄詠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種心態上的變化不僅是普通百姓,還會在那些衙差軍漢心中。
以往無憂讓人懼怕,一是心狠手辣,二是抱團亡命,三是難以剿滅捉拿。導致不僅是百姓,連楊得忠這樣的朝廷軍漢都不願意招惹,可見其他普通的衙差軍漢,自然更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這也間接導致這些無憂的賊人更加張狂,也就導致百姓越加害怕無憂。
狄詠此番,完全扭轉了這種心態。
見得滿場百姓的反應,狄詠十分滿意。
卻是那李興禾還不能接,見得滿場謾罵之聲,忽然惱怒起來,指著狄詠這邊大喊起來:“來人,殺了他,殺了狄詠!”
李興禾是短暫失了智,不管不顧了,要魚死網破了。
卻是麾下眾人微微抬頭看了看,並未立馬手,一個個猶豫不已。
為何這些以往殺人不眨眼的無憂之人今日卻猶豫起來了?因為心態變化就是一個此消彼長,這與兩軍對陣是一樣的。
此時李興禾麾下這些人,心態早已不同以往。
連自家大哥都被狄詠兩個回合打了……豬頭。
此時再去與狄詠搏命,這……再看看狄詠邊幾十軍漢,再看看滿場上千的百姓……
“手,殺!”李興禾更怒幾分,以往他下令殺人,從來冇有任何人會猶豫,今日反倒無人聽令了,李興禾豈能不怒?
“大哥,咱們先走吧,從長計議為好……”開口的是二當家昆,此時也唯有他敢開口來勸了,局勢如此,不勸不行。
李興禾此時憤怒之下,人也站穩不晃了,眼神充,滿臉腫脹疼痛,看了看坤,再看看左右之人,又看了看對麵狄詠,他此時是知道自己真的被打敗了,甚至都能回憶起剛纔被狄詠打敗的細節。
而狄詠在做什麼呢?
狄詠隻是盯著李興禾在看,似乎也在思慮著什麼。
旁的楊得忠也在問:“崇班,手嗎?弟兄們定為崇班赴死!”
旁邊還有隊頭雷達說道:“崇班,賊人也不過幾十,咱們跟他們拚一遭!”
狄詠欣地看了看楊得忠等人,這次楊得忠表現的極好,不像以前那般有些畏,可見心態變化何等重要。
卻是狄詠說道:“此時不宜手,以免傷及在場千餘百姓安危。”
楊得忠聞言想了一想,明白過來了,此時一旦手,就算獲勝了,敵人肯定也會四散而去,到時候定然有許多百姓誤傷。
其實狄詠還有一個更大的理由,他要徹底剿滅無憂的那些賊人,此時就不能手,就算此時手大獲全勝,甚至把李興禾格殺當場,而其他還有數百賊人,必然四散而逃,來日再去緝拿就難如登天。
狄詠要的是謀劃妥當,把無憂之人一網打儘,一個不剩。
所以狄詠未。
再看對麵李興禾,似乎也慢慢冷靜下來了,顯然李興禾不是一個不理智之人,隻是剛纔一時之間怒火上頭了,隻待一冷靜之下分析一二,立馬就偃旗息鼓。
這汴京城畢竟不是山川綠林。
李興禾旁還有坤輕聲勸說:“大哥,咱們先回裡從長計議,要殺狄詠不在此時,隻要計劃得當,此獠必死無疑。”
“走!”李興禾一聲大喊,轉邁步,人群隙之中,還有他回過去看狄詠的眼神,仇恨如火。
狄詠笑了笑,拱手左右致意:“第一屆天下第一武道會就此落幕,之後還有武道聯賽,還請諸位捧場,來日還有第二屆天下第一武道會,想來盛況更甚今日,某狄詠在此……”
狄詠幾語還未說完,卻再也聽不見狄詠的話語了,因為滿場發出的喝彩呼喊已經淹冇了狄詠的聲音!
狄詠唯有不再說話,隻是笑著不斷左右致意。
這武道會自然還有後續,這一回算是徹底把名聲打出去了,先是普通聯賽,聯賽之中選拔高手,選拔這些高手就是為了第二屆天下第一武道會。
聯賽這個時間,也是為了全國各地的高手趕來參加,就憑這份名聲與獎金,隻待訊息傳到全國各地,定然是高手雲集,第二屆自然比第一屆更加盛大,也正在對得起“天下第一武道會”這個名頭。
至於這一屆的許多高手,狄詠也不會放過,接下來就是一個個接,與眾人簽約,讓他們接著參加聯賽,當然也還有更為先進的經營理念,那就是出場費製度,簽約相撲手,每次比賽,不論勝負,皆有出場費,勝了還有更多的獎金。
馬義山就是第一個簽約對象。
本來今日其實還有一場比賽,爭奪第三名,就是馬義山對坤的比賽,此時坤已走,馬義山自然就了第三名,他還能得到二百貫的獎金。
接下來還有頒獎環節,狄詠獲得了一個“天下第一”的金腰帶,這腰帶還是臨時趕製出來的,第二名無憂李興禾,人已離開,便是空缺。
第三名自然是馬義山,不僅當麵發二百貫獎金,還給一個銅腰帶。
狄詠親自頒發,馬義山似乎寵若驚,拿著銅腰帶躬大禮,千恩萬謝:“多謝狄崇班!小人實在僥倖,狄崇班大恩,小人冇齒難忘。”
之所以馬義山如此激,隻因為這大宋朝習武之人,地位實在低下。如馬義山這般的人,其實一輩子並冇有什麼好出路。
要麼就是來去山川綠林之間當個所謂好漢,與人拚殺、打家劫舍,這不是安穩日子,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作犯科。
要麼就是如現在這般,在相撲場與人比鬥,不過皆是聽人安排弄些假把式,下九流般的人,與戲子伶人是一回事,而且還賺不到幾個大錢。
要麼就當兵去,這一條不是好路子,大宋朝的軍漢,實在無人看得起。
唯有狄詠這個天下第一武道會,讓他忽然暴富,不僅暴富,也獲得了遠比平常的榮譽。
所以馬義山纔會如此對狄詠千恩萬謝。
狄詠也不多說,直言說道:“往後你就在某這武道館留下來,訓練一下相撲手,繼續參加比賽,你我簽一個契約,定不虧待,如何?”
馬義山立馬又在拜下:“隻要狄崇班用得上,但憑狄崇班吩咐就是!”
“好兄弟!”狄詠拍了拍馬義山的肩膀,以示鼓勵。
馬義山聽得“好兄弟”三個字,更是覺鼻頭一酸,武夫漢子,本就對這種兄弟一類的事格外在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肝膽相照之類的江湖習氣,能當狄詠一聲兄弟,好似就得到了格外的認可。
“狄崇班,不敢不敢,小人哪敢與狄崇班這般的人稱兄道弟?”馬義山在狄詠麵前顯然還有自卑,這個時代的份之彆,地位上下之彆,那也是刻在每一個人骨子裡的規矩。
“某說你是好兄弟,你就是好兄弟!”狄詠不僅拍著馬義山的肩膀,還主擁抱了一下馬義山。
馬義山之餘,卻是心下一橫,再也不矯,又是大禮:“拜見大哥,小弟這條命就賣給大哥了,刀山火海不在話下!”
“不必大禮,今夜吃酒!到時候你去把進最後幾比賽之人都邀約來,一起吃酒。”狄詠今夜肯定是要設宴的,招待這些相撲高手,順便一次把簽約之事都談完。
“好,小弟這就去辦!”馬義山毫不等,立馬下得擂臺,到尋人。
滿場呼喊依舊,千餘觀眾還不願走,到都是人在互相談論剛纔比賽的彩之,大姑娘小媳婦眼睛都在狄詠上挪不開。
反倒是狄詠慢慢下了臺,進了廳。
一進廳,楊得忠忽然怯生生開口問了一語:“狄崇班,不知……不知……”
“有話就說!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如此期期艾艾……”狄詠答道。
“崇班,卑職往後,也願稱崇班一句大哥……”楊得忠說得有些不自信,卻又還是說出來了心所想。武夫之間,兄弟稱呼才顯得真正的親近,崇班是名,總是隔了一層。
“這有何不可,弟兄們皆可如此,隻是在上值的時候正式一些即可。”狄詠笑答。
楊得忠忽然跪地:“小弟拜見大哥!”
“你速去樊樓,安排吃酒之事。”狄詠笑著吩咐。
直到今日,狄詠才覺自己真正在汴京站穩了腳跟,有能過命之人,有一份安立命的產業。
這汴京城,從今日起,纔算是狄詠這個西北低賤軍漢能安家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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