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煦淺對霍風冽是什麼意思, 柳枕清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除了之前暗暗較勁一波，之后越煦淺的態度就急轉直下, 再也沒有曖昧不清的舉, 怎麼又多出了一個越家小姐？

　而且霍風冽還是背著自己去見的，這著實可疑。

　一陣驚疑之下, 就被賀闌拉著來到了隔壁院子的門旁。

　這些天他們一直暫住在別院, 只知道這一塊有越家主人居住，但是并未來叨擾過。

　賀闌眉弄眼指著墻頭。“之前本該來接的戰淵換了越煦淺的死士，我以為他是有事耽擱了, 結果飛回來的時候, 經過這里就看到了他在這里陪著子呢，我只是匆忙間看了一眼，那子長得極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們兩人, ”

　跟過來的秦予無語的看著賀闌, 然后轉頭看向柳枕清問道：“你想看？送你上去。”去隔壁是不可能的，那太失禮了, 但是上墻頭瞅一眼還是可以著來的。

　直到這一會兒柳枕清才清醒過來, 趕忙攔著兩人, “那也失禮啊，畢竟我們都是外男。”

　雖然他對此事已經十分好奇了, 但是分寸還是比賀闌和秦予多一分的。催促著兩人往回走。

　賀闌滿臉無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瞧一眼又沒什麼？我看越家是真的盯上戰淵了, 男的不行換的來。”

　“也許只是舊友。”其實柳枕清也百思不得其解, 當初越家也沒有跟二狗一起玩的小姑娘啊。

　秦予看著柳枕清的表, 開口道：“可是戰淵從不與子單獨相, 的確奇怪。”

　這話簡直跟暗一般扎了一下柳枕清。

　倒是一旁的賀闌忍不住瞧了秦予一眼, 那眼神有些怪異，也引起了秦予的注意。

　但是秦予已經許久沒有跟賀闌對視了，所以剛想要轉頭卻又克制住了。

　“他若是不愿意看，你好奇，你去看好了。”

　這突然的怪氣，秦予是不知道賀闌什麼風，但是這樣的語氣還是激起了秦予本能的對抗神。

　“好，我去看。”

　不等賀闌變臉，秦予已經飛上去了，柳枕清也沒給攔住，接著賀闌也飛了上去，就趴在秦予邊。

　只有柳枕清一個人在下面又好奇，又不得不守著那點底線。

　很快，柳枕清站在墻下就聽到賀闌道：“看到了吧，我沒說錯吧。”

　“的確是人，但是你沒覺得哪里不對嗎？”

　“啊？什麼不對，天吶，人家還要琴給戰淵聽，戰淵何時有這樣的閑雅致了。果然是幽會佳人啊。”

　柳枕清呼吸一滯。

　“老秦你怎麼看？”賀闌似乎挑釁道。

　只聽秦予冷哼一聲。

　“怎麼不高興？”

　“就你這觀察能力，我不知道你怎麼進的錦衛。”

　兩人說著說著竟然就爭論了起來。

　但是漸漸琴音起蓋過了一切，彈琴者琴技嫻，造詣非凡，彈得理應也是擅長的曲目，畢竟開頭聽著就十分舒緩靈，充滿琴韻。

　可是哪怕見多識廣的兩人都是越聽越訝異。

　此曲盛好，若是流傳出去必然在大周盛傳，但是他們兩個都竟然沒有聽過，難道是子自己編的曲目，不對外傳播。

　而這種況下單獨彈奏給其他男子聽，怎麼都覺別有一番用意。

　而柳枕清卻出了奇怪的表。這曲子分明是……

　突然，琴音似乎錯了一拍，戛然而止，隨即空了一段，又繼續彈奏，仿佛彈奏者不知道這中間的曲譜是什麼似的，一曲完畢又重頭開始，可是不論前面多麼嫻，到了關鍵的地方卻總是停了下來。

　這行為詭異，看著不像是要給別人展現自己的才藝，倒像是請教某人，但是霍風冽什麼時候懂奏樂了？

　兩人聽的一臉懵下來，就見柳枕清一臉若有所思的表。

　“好像有哪里不對，莫非是一個傻姑娘？”賀闌著頭，覺所有曖昧的氛圍都被那不斷循環的半吊子曲打了。

　直到這一會兒秦予終于忍無可忍道：“姑娘？你見哪家姑娘梳著婦人發髻？那明明是一位夫人。”

　賀闌一愣，當即瞪大雙眼。他也不是不認識夫人發髻，只是人家看著年輕，初見此場景一時激來八卦罷了。

　秦予說著就看向柳枕清道：“這傻子瞎起哄，走吧。”

　柳枕清淡淡一笑，神上真的沒啥在意的了。

　不知道霍風冽是見過人又去監視敵人了，還是一直陪著子，反正是晚上才回來的。

　回來好幾次言又止，柳枕清也不催他，見他糾結的樣子也好玩的。

　最后臨睡前，霍風冽都沒有開口，柳枕清就忍不住逗他道：“聽賀闌說，今日不是你去接的，你去哪里了？”

　霍風冽果然不自在了一下，以往堅定的眼神此時都有點飄了“就是拜見越家的長輩了。”

　柳枕清忍笑，也不繼續追問，遛著霍風冽，讓他抓耳撓腮去。小樣兒，跟他耍小心機，還太了。

　柳枕清倒床要睡，霍風冽站到床邊沒看到布條就道：“不綁了？”

　柳枕清點頭道：“傷口都要好了，行不影響。”說著就往里面挪了挪給霍風冽騰出空位。

　但是霍風冽卻沒有上床，只是安靜的站著。

　柳枕清抬眼看過來，就見霍風冽垂下眼簾道：“那我……回隔壁睡了。”

　柳枕清突然反應過來，對啊，霍風冽的病早就穩定，如果自己傷都好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睡在一起嗎？

　只是最近都習慣了。

　當然，睡在一起就是單純的蓋被睡覺而已，就跟小時候一樣，但是現在霍風冽大了，還有多余的房間，這地方又安全，本沒有任何理由繼續共一張床。

　更何況當初睡一起也不過是他故意……

　柳枕清也是一下子愣住，見霍風冽克制收斂的打了一聲招呼，毫不猶豫的轉離開。

　柳枕清心一陣不痛快，但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

　等到人走了，柳枕清抱著枕頭使勁折騰了一下，才覺口憋悶的那氣散了。

　“真是笨啊，也不知道趁著我沒反應過來，順勢留下，借口都不會找。”

　柳枕清總覺霍風冽面對他的時候，多數時候是很守禮的，仍舊保持著當年哥哥弟弟的關系，仿佛一直在抑著什麼。每當這時候，柳枕清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他不懂，若是真的喜歡他，那就示，追求啊，每天越界一點點，若是害怕追求失敗破壞兩人之間的關系，那就找各種理由暗暗追求嘛，這麼不上不下的吊著是什麼意思？

　現在就好像霍風冽在前面跑，頻頻回頭看，讓柳枕清以為霍風冽想要自己追上去，為他的同行者。而柳枕清還猶豫該不該的時候，這小子卻完全沒有停下來，或者回頭找他的意思，但凡他主回頭拉自己一下……

　難道是二狗沒這方面的經驗，不懂的怎麼追求人？

　唉？等等，他不是也害怕霍風冽真的跟他進一步表達嗎？干嘛為他的奇怪行為煩惱啊。

　難道他這個「被慕者」還要替「慕者」考慮怎麼追求自己嗎？這簡直是沒天理。

　啊啊啊，煩死人了。

　次日，越煦淺過來跟他們一起用餐的時候，面有愁容，霍風冽私下詢問了一下。

　越煦淺就道：“我也準備問你的，昨日你和我小姑單獨敘舊的時候，說了什麼嗎？昨晚回去小姑徹夜未眠，早上就病倒了，的當年生產的時候落下了病，不宜憂思過度。”

　霍風冽一聽，臉凝重，“他就是問我記不記得當年清哥彈奏的一首曲子。”

　越煦淺一愣，想起來了，“原來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

　越煦淺嘆了一口氣，想起當年時，那時候在蘭陵的府中，接待霍家來客，還請了當地的一些年輕人玩在一起。他小姑舞姿曼妙，堪稱一絕，眾人邀其表演，小姑也應下，找來了府中琴師琴伴奏。

　一曲舞畢，眾人都驚贊。只有柳枕清喝酒不語，那時候柳枕清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才子，加上那張臉，更是其他公子哥注意的對象，有人挑事，詢問柳枕清是不是看不上小姑的舞。

　越煦淺真的很懷疑當時柳枕清是不是跟霍大哥喝酒聊天，本沒有注意看。

　所以當人詢問起來的時候，柳枕清端著酒杯愣了一下，立馬夸聲道：“越姑娘的舞姿堪稱一絕，如云絮，步步生蓮花，能觀一舞，我之榮幸。”

　“來，你剛剛可是完全沒反應啊。”

　柳枕清笑著起道：“那是因為琴師不好，沒有將越姑娘的舞姿最發揮出來，我只是憾表演的不完，并非覺得越姑娘舞姿不完。”

　柳枕清雖然巧舌如簧，讓眾人難以找茬，但是卻讓越姑娘覺得這人雖然長相才學都堪稱一絕，卻油舌毫不真誠，明明就是沒看，還說琴師不好，這可是他們蘭陵首屈一指的琴師。

　越家的姑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當場拆掉柳枕清的臺階，“小早就聽聞柳公子之才名，想必也通音律，既然柳公子看不上琴師彈奏的舞曲，不如柳公子演繹一首能讓表演完的。”

　那時候柳枕清真的是目瞪口呆，畢竟在子面前，憑著一張臉，他都是無往不利，沒想到會被越姑娘為難。

　眾人跟著起哄，霍飛寒和黎星若也不幫他，大概是因為知道柳枕清的水準不會讓自己丟臉的。

　柳枕清當時就無奈道：“我不擅名曲，但是的確會幾個私人小調，若是越姑娘愿意嘗試，可以先聽聽。”

　越姑娘只當柳枕清也是在反擊，估計用見的曲目為難，但是喜好舞曲自然見多識廣，就算是真的沒聽過，也能迎合而上。

　可是當柳枕清手指撥弄琴弦，音律隨風而揚，縈繞耳邊，越姑娘就僵住了。

　彈奏完第一遍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傻了，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如此通音律，而且他彈奏的小調竟然如此不同，不僅完全沒有聽過，而且風格似乎不同于大周的主流。

　“越姑娘，這曲子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適用來跳舞，若是不合適就算了。”柳枕清笑盈盈的看著越姑娘，讓越姑娘瞬間心緒波。知道柳枕清是在給臺階下，但是這曲子……似乎讓有了盡舞的沖，仿佛是特意為挑選的。

　“此曲甚好。”越姑娘這一次看向柳枕清的神已經完全不同了，里面有滿滿的欣賞。

　于是柳樹下，水臺上，一曲行云流水，一舞翩若驚鴻。妾一顰一笑顧盼生姿，郎悠然灑隨心所。

　那之后越姑娘就算跟他們了，常常一起出游，越姑娘很想讓柳枕清教這首曲子，但是柳枕清本就是招貓逗狗，故意不教，逗著人家姑娘玩，直到姑娘的心都被玩丟了，一首完的曲子都沒學來。

　因為意外，霍家一行匆匆離開，這首曲子終究還是沒有學完整，憑著片段和記憶也只能復原霍風冽之前聽到的那麼多。

　越煦淺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這些年黎星若也見過，當年在場的人陸陸續續，也詢問過，但是終究沒有人能回憶的起。所以這一次霍風冽路過，小姑還是忍不住詢問霍風冽是否有印象，哪怕哼出一點調，讓補完整也算是了結了心事，可是霍風冽也讓失了。

　“小姑怕是這輩子都要帶著這個憾了，罷了，命中注定，柳枕清也是的，自己的曲怎麼都不留下一點曲譜呢。”越煦淺抱怨著。

　聽完越煦淺說的理由，霍風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