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沘城的雪似乎比往年要來得早一些。
白的雪點,稀稀疏疏地自晦暗的天空飄灑而下,一點點、一片片。
這雪是下了,但一泗沘城很快就會化水,因為此時此刻的泗沘城已經染被即將燃燒的戰火烤得灼熱!
百濟建國四百多年來,他們的王城第一次被全面圍困。
而且,秦小道還使用了一個讓百濟所有將領都憤恨不已的計策,他并沒有將泗沘城完全包圍而是特意將西面空了出來。
泗沘城西面的戰線眼下也打得熱火朝天,新羅近些年來一直到百濟和高句麗的欺,新羅王金春秋也是一個頗有心計的男人,他早就想吞并百濟,而今借助大唐之威,他更是雄心地想要將百濟的國土盡數吞腹中!
秦小道的軍隊只圍不困,特意將東門空了出來,對于百濟王而言,這一招極為險。
因為這樣一來,城中的一些百姓就會很自然地將目看向西邊,同時那些士兵的守城之心也會大打折扣。
這個世界上,人都是自私的。
很多人當兵,不過只是為了混口飯吃。這一點,也是高星告訴秦小道的,百濟、高句麗、乃至新羅這三個國家,他們的人民沒有所謂的集榮譽,他們的人活著也只是活著而已,而不像大唐一樣,以為大唐士兵,上陣殺敵為榮。
像百濟這樣軍隊,戰斗力自然不會高。
然而,秦小道更險的地方并不僅僅于此,他之所以將東門空出來,那是留出一個位置,等金春秋的到來。
圍而不攻,這是秦小道的做法,泗沘城他是進去過的,對里面也是有些了解。泗沘城其實并不算大,在大唐頂多也只能算是會做一座州城,城墻外所有人加起來數量不會超過十萬。
泗沘城的屯糧肯定是不多的,再加上百濟王為了抵秦小道的軍隊,將原先居住在城外的那些百姓也都納城中,再加上四周趕來的一些軍隊,使得原本就不是很大的泗沘城顯得極為擁。
在一般人的觀念里,秦小道的軍隊屬于長途作戰,盡管他現在包圍泗沘城,但百濟國土還有其他城池的,也還有一定數量的軍隊,等到那些勤王的軍隊抵達,秦小道就會被他們外夾擊。
按理說,秦小道剛剛抵達就會拼盡全力圍攻泗沘城。
但與事實恰恰相反的是,秦小道卻沒有這麼做,他一直在等。
而且,更氣人的是,秦小道軍隊的資卻極為富,都源源不斷地從大唐的登州和剛剛占領的卑沙城運輸過來。
對于自己的行軍速度,秦小道早有很確的盤算,因此他的部隊剛剛包圍泗沘城,后續的糧草輜重就已經抵達,秦小道甚至從青州調來了一批專門制作攻城械的技師。
眼下秦小道的臉就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地主土豪惡霸,在肆意揮霍家財地欺負一個剛剛解決溫飽的貧農家庭。
前面一個星期,秦小道并沒有發任何實質的進攻,只是讓手底下閑著蛋疼的人上前去罵陣。
本來大唐軍隊只有三萬來人,后勤供給力并不大,而且高潼還順道將北面熊津城來的五萬援軍給了。
對方急匆匆南下,高潼事先從錢六那里得到詳細的報,然后在半道上埋伏,大雪天的樹叢打埋伏戰實在太輕松了,五萬人被高潼的五千人打得落花流水,獻浸染了那一整片山林。
第八天,雪停了,天空也逐漸放晴。
一律金的從云層滲下來,將百濟王宮大門前的雪地映照得一片金黃。張了幾天,大唐的軍隊仍舊只圍不困,而且每天除了變著法地用不著調的百濟話罵人,本就沒有任何實質的作。為此,一部分人的心思也逐漸放松了些。
幾個孩從巷子里笑呵呵地跑了出來,就在王宮前面的空地上玩起了雪。玩著玩著,突然有一個孩子覺到地面上有一個圓圓的影子,而當他抬頭看的時候,發現北面的天空出現了一個紅的火球,那火球越來越近,也是越來越大,當孩子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巨大的火球轟然砸在了王宮的庭院之中!
“嘭!”
那一聲轟鳴仿佛是一個信號,接著,泗沘城的天空就被無數火球點燃了!
唐軍圍城第八天,終于發起了猛攻!
當然,對于泗沘城的人來說是猛攻,而秦小道則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打著呵欠。
這次在泗沘城“縱火”的主意是早先就擬定好的,眼下秦小道在泗沘城北、西、南三個方向,每個方向都安放了十架投石機,晝夜不停、黑白兩班倒地往泗沘城里砸。
無論什麼七八糟的東西都往里面砸!
一方面是破壞,另外一方面則是惡心人,讓對方疲于防,心都于高度集中的狀態。
就這樣狂轟濫炸了三天,第十一天中午,吃飽飯的秦小道又打了一個呵欠,就看到錢六帶著四名手下疾奔而來。
“怎麼樣了,金春秋那小子到了沒有?”
“到了,大概還有八個時辰的路程。”錢六點點頭,不過,臉上也是流出一濃郁的殺意,“說真的,頭兒,這孫子果然留不得。他特意放慢速度,為的就是讓咱們跟百濟拼個死活,讓咱們百濟的兵力,而他則是保存實力,等時機到了,再一舉猛攻泗沘城。”
秦小道笑了笑,說:“那小子是個小白臉吧?”
“哎,頭兒,你怎麼知道?”
“小白臉都是一副德行,笑里藏刀、險狡詐。”秦小道慢慢站起,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就按照計劃進行。生火做飯,吃飽喝足了,讓弟兄們好好地干他娘的一場!”
正如秦小道所說,金春秋的確是一個小白臉,至于他的長相,只要聯想一下南韓棒子國的那些小鮮明星就可以了。總之,就是單眼皮、瞇瞇眼、臉型比較尖的小白臉。
金春秋此番“駕親征”,領著二十幾萬新羅兵,在東線與百濟軍打了幾天,損傷了一些,但總來說,主力隊伍并沒有到做大的傷害,因此一個個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猶如圈里的公一樣。
秦小道正和士兵們一起吃飯呢,就有一小支騎兵隊策馬而來。
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國子方正臉,他看了一眼四周,說了一句鳥語。
結果,沒有人理會他。
在這里,秦小道就是老大,他沒有發話,低頭管自己吃飯,誰都不會理會這個新羅男人。
眼見四周所有人都不理會自己,中年男人雙手負背,邁開大步緩緩走來,他抬腳踢了一個正在吃飯的人,而這個人正是錢六。
中年男人低頭居高臨下地看錢六,用帶著腔調的口吻對著錢六說:“你們將軍在哪?”
錢六沒有理會他,結果這中年男人又要抬踢,結果這一腳他踢空了,就在他提空的同時,錢六倏然起,打了一個旋轉,順手就將手里喝了一般的湯水扣在了中年男人的頭頂上。
不待中年男人開口,錢六一腳就將中年男人踹飛了。
眼見自家長被打,那些新羅士兵當即呼喝出聲,只是在他們下馬的同時,四周所有士兵幾乎是在一個呼吸間就將腰間的所有刀刃都拔了出來!
新羅士兵就覺自己所有的生機都被前方眾人切斷,只要他們稍稍有一作,頃刻間就會死在對方的刀刃之下。
“干嘛呢,干嘛呢,好好的飯不吃,一個個耍什麼橫,吃飯!”
秦小道這一開口,所有人又是齊刷刷地將刀刃都刀鞘之中,蹲下來繼續吃飯。
而秦小道則是端著飯碗,一邊喝著香噴噴的湯,一邊笑嘻嘻地走到那個被踹倒,并且滿頭都是湯的中年男人面前。
“你啥名?”
“我、我……”
“嗯,算了,你什麼也不關我的事,反正就你這小板,接下來幾天的攻城戰里鐵定是要死翹翹的。”秦小道將湯碗里的湯喝盡,笑著說,“對了,你們不積極攻打東門,跑到這邊來得瑟什麼?”
中年男人似乎這才想到什麼,對著秦小道說:“我們的王要見你。”
“喲,你們的王要見我啊?”秦小道咧一笑,“他說要見我,讓你過來傳個話,然后我就會乖乖地跟你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秦小道臉上那種奇怪笑容的時候,他會發自心地產生一種骨悚然的覺。
“不是,我們的王想要跟你商討……”
“你!你!你!不會用敬語嗎?!”
錢六一腳就將中年男人的臉踩在了地上,并且用鞋底狠狠碾了幾下。
這一回秦小道并沒有阻止錢六,而是緩緩地站起,低頭笑了:“回去告訴金春秋,我秦小道這麼說都是大唐的冠軍大將軍,無論是份、地位,還是實力都遠在他之上,如果有什麼事,讓他自己過來。倘若再派你這種雜碎過來,我會將你們一個個都綁在投石機上,然后當人沙包丟進泗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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