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都歸于平靜之后,李勣領著眾將領就坐在城樓里,這里沒有座椅,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
除了秦小道一直往里塞東西吃,其余人都在低頭沉思。
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再這樣打下去,長城破也就是兩三天的事。
畢竟五萬人要防四十萬人的進攻,實在太難了,再加上長安城本就不是要塞,這里的宮墻能夠起到的作用著實很小。
李勣了長長的胡須,對著邊諸將問:“現在我們傷亡如何?”
李敬直看著他老爹,輕聲說:“回將軍,我軍輕傷四千,重傷八百,死亡五百。”
“這麼多?”
李勣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才第一天就已經失去了一千三百名戰斗力,這還是對方主力沒有出現的況。
尉遲環抓了抓頭,輕聲一嘆:“這仗打起來真憋屈啊,咱們大唐打仗向來只有強攻敵人的份,說到守城,我們的經驗本就不足,再加上對方的數量十倍于我們,這仗真不知道該怎麼打下去。”
程亮見秦小道一直在吃東西,當即手推了他一下:“哎,道兒哥,你平時鬼主意不是多的麼,而且我總覺你小子肯定都已經有了計劃,別藏著掖著了,快告訴我們吧。”
秦小道將自己前碗里的饅頭都塞進肚子里,之后則是背靠著墻壁,翹著二郎:“計劃什麼的,我還真沒有,只能說是見招拆招。祿東贊那老家伙比我想的要險很多,他的中軍四周全是吐蕃主力,想要當槍匹馬殺過幾乎不可能,所以要想辦法讓讓他的主力陸續出來。”
“不會吧,還讓他的主力出來攻城,今天就已經夠咱們的了,要是他們的主力再殺上來,能不能撐過三兩天還是個問題啊!”說話的是一個秦小道不認識的將軍。
秦小道沒理會那人,而是看向李勣,問:“李將軍,你認為咱們長安的宿衛今天表現得怎麼樣?”
李勣愣了一下,沒想到秦小道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待他回答,秦小道又說:“我指的是跟邊鎮的那些兵士相比較。”
李勣不由得輕笑一聲;“咱們大唐之所以讓周邊藩國聞風喪膽,是因為我們擁有全天下最強的騎兵。單論戰斗能力,宿衛跟邊衛相比,那自然是弱了許多。盡管十二衛流守衛長安,但十多年下來,缺戰事歷練,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都弱了許多。”
秦小道點點頭:“長安畢竟是皇城,它本就不曾準備迎接戰爭,所以長安城墻上很多件都只是擺設而已,中看不中用。”
程亮說:“現在扯這個沒什麼意義吧?”
“誰說沒用,我們現在要認認真真、實事求是地做敵我分析。盡管我們資富裕,無論是鎧甲、盾牌,還是武都是最好的。但是我們的士兵,大部分都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大規模的戰爭,有的人甚至是第一次用弓箭殺人,要我說能有今天這樣的傷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李勣點點頭:“這一點我倒是同意小道的說法,只不過,要支撐那麼多天,這點人顯然是不夠的。”
李道然挲著下,對著秦小道問:“道兒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以咱們現在的人馬,能夠抵對方主力軍攻擊多久?”
“對。”秦小道很直接地說,“今天攻城的基本都黨項的士兵和吐谷渾投降的殘兵,這些人戰力和戰意都不強,只能說是用來給我們練兵的。而且,我還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他們的重型攻城械什麼時候會出現。”
秦小道這話一出,不由得嚇了眾人一跳。
程亮急忙說:“道兒哥,你可別開玩笑,今天他們只用云梯和簡單的弩車就已經要我們的老命了,如果再來更厲害的,那還了得?!再說,吐蕃蠻夷哪來的攻城械?”
秦小道看向李勣,笑著說:“吐蕃人沒有,可不代表他們得不到。”
李勣一愣,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擔憂之。
“如果對方有攻城械的話,我倒是有辦法能夠破之。”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獨孤星辰的聲音。
秦小道轉頭看向他,笑著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星星。”
錢六告訴秦小道,在過去幾天里,他們一直在幫助獨孤星辰組裝兩個型跟城門一般巨大的木制傀儡,這傀儡還是用最為堅的鐵樺樹制的。
獨孤星辰告訴錢六,鐵樺樹只生長在遼東,而且十分稀,他這兩個木頭傀儡可是花了很大的價錢。
錢六用砍刀試著去砍傀儡,十幾刀下去,他自己手都震得發麻了,那木頭傀儡的表面才只有一點點痕跡,就跟鐵一般堅。
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只要完全破壞了對方的巨型攻城械,防個三四天應該不問題。
而三、四天后,秦小道很自然地會執行他的計劃。
第二天一大早,讓程亮直接罵娘的畫面出現了!
前方的平地上竟然出現了十幾架巨型投石機!
還有幾臺厚重的攻城車,甚至還有兩架井闌,那兩架井闌的高度甚至已經超過了長安的城墻!
“我的天吶,秦小道你這烏,竟然還真被你說中了!”程亮放聲大喊,而秦小道則是笑地坐在城垛上,手里還抓著一只油膩膩的烤。
“什麼烏,明明小爺我又先見之明。”
獨孤星辰就站在秦小道的邊,面低沉地看著前方不斷靠近的井闌:“奇怪,那投石車就不說了,這井闌制作無比復雜,而且耗時很長,吐蕃人本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建造出來,這些械他們都是從哪里得來的?”
“不是花錢買的,就是有傻嗶送的唄。”
秦小道三兩下就將一只烤給吃了,將油膩膩的手在程亮上使勁蹭了蹭。他接著站起,對邊上出右手。
錢六當即將齊天遞給秦小道,笑著說:“頭兒,要不要咱們的人過去將那兩個大擺設給拆了?”
“可以啊,你一個人去。”秦小道很自然地調侃了一句。
錢六笑著連連搖頭:“我還是用弓多殺幾個人吧。”
秦小道轉頭看向獨孤星辰,對著他說:“星星,那些投石機就留給你了,兩架井闌給我。”
“好!”
眼見他們將投石機慢慢地推上前,并且快速搭建,獨孤星辰也知道時間不等人,當即從袖之中取出兩張符紙,開始念咒語。
秦小道這還是第一次見獨孤星辰念咒語,覺得新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左轉天地,右轉日月明,錫杖橫梁過,一點鬼神驚,起!”
突然,后傳來了很多人的驚呼聲,接著就聽到一種很是奇怪的聲音。
“嘭!嘭!”
在聽到巨大聲響的同時,秦小道發現城墻后邊出現了兩個型巨大的木頭傀儡!
這兩個木頭傀儡竟然還有人的面孔,就如同木頭板的變形金剛一樣,只不過制作要糙很多,而且沒有手掌、腳掌,都是壯無比的樹干制。
秦小道發現木頭傀儡的部都著符紙,這些符紙在獨孤星辰念咒語的時候都泛著一種淡黃的芒。
本來秦小道還以為木頭傀儡的會十分僵,但接下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發生了,那兩個差不多跟城墻等高的木頭傀儡突然后撤一段時間,接著跟人一樣疾步加速,接著在所有人驚駭莫名的目之中,用手撐住城墻,竟然高高跳了起來,其中一木頭傀儡作瀟灑地翻過城墻,而另外一木頭傀儡則是在落地的時候翻了一個跟頭,但它還是跟人一樣就地一滾,然后站了起來。
“臥糙!”
向來比較斯文的李道然見了之后,不由得了一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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