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頻道節目部主任高全辦公室中。

煙霧繚繞。

高全和馬萬里各點了一煙。

馬萬里把煙灰缸拉近一些，彈落一截煙灰，表有些惆悵道:“譚越走了？”

高全苦笑著點頭，道:“走了。”

馬萬里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辦公室里沉默了幾分鐘，馬萬里才開口道:“嘖嘖，這種覺就像買彩票中了五百萬，然后要兌獎了，彩票找不到了，活生生丟了五百萬。”

聽了馬萬里的話，高全抿了抿，目有些失神，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吸了一口煙，道:“總監，其實也不是把五百萬全丟了。譚越畢竟還留下了《今晚80后口秀》，有這個節目在，咱們頻道幾年之不用擔心會被其他頻道突然冒出來的什麼黑馬趕超。”

高全嗯了一聲，道:“《今晚80后口秀》的收視率好歹超過百分之二十了，別說幾年，就算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信有節目能再打破這個記錄，除非以后電視行業再有什麼大的變革。”

現在《今晚80后口秀》已經是娛樂頻道的代表節目，說到這檔節目，馬萬里頓時就來了神。

高全掐滅煙頭，看了看明顯還沒打算離開的馬萬里，從煙盒里又出一支點上，道:“總監，這段時間我和譚越一直有接，現場拍攝節目的時候，我也去觀過幾次，對這個節目，譚越起到的作用巨大，不是《今晚80后口秀》，還有他之前做的那一檔節目《智慧樹》，譚越都發揮著極大的作用。”

“這樣的總策劃，就是天賦型的最好詮釋，天生就適合做這個行業，我想以后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今晚80后口秀》的收視率績，就算是高全這個節目部主任都是頭一次見到，也想要多研究研究，增加一些優秀經驗，為以后再推出這種好節目做準備。

不過，高全在現場看《今晚80口秀》拍攝的時候，看到最多的就是譚越一次次對節目進行調整優化，次數多了，高全也是看明白了。

《今晚80后口秀》能有這麼出的績，其中影響最大的因素不是別的，是它有一個優秀的總策劃。

了解到這一點后，高全雖然仍然還會去《今晚80后口秀》的拍攝現場，但頻率已經遠遠低了。

高全說的這些，馬萬里都清楚，之前也同樣想過，只是現在仍舊有些惆悵。

“呵呵，還是覺得譚越調走太可惜了，像那個李樹堂，走一百個我都不眨眼睛，但譚越不一樣啊。”

高全吧唧吧唧，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譚越調到省臺已定局，對濟水市電視臺和娛樂頻道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但對譚越自己來說，絕對是一個事業上的很大升。

高全覺得，有時間還是要和譚越多聊聊的，畢竟也算是老同事一場了。

......

《今晚80后口秀》工作區，譚越和省臺的工作人員一起走了，留下一眾有些茫然的人。

“譚老師走了。”

“我靠！譚老師怎麼走了？！”

“有點懵，譚老師都調走了，咱們的節目以后該怎麼辦？”

“唉，藍瘦，香菇。”

一群《今晚80后口秀》的同事聚在一起長吁短嘆。

譚越是節目組的靈魂人，不是主持人、總策劃，還是一個支柱，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支柱。

現在譚越走了，大家伙都一時間有些懵，不知道以后的路該怎麼走。

許諾微微搖頭，倒是不深，他和譚越私極好，周末沒事兒的時候都會出來一起喝酒吃飯，沒其他人表現的那麼不舍。

而且，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時候，譚越還說有機會就把他也調過去。

如果能調到衛視，當然是最好的，但如果調不到，那也沒什麼事兒，他從民生頻道一個沒什麼收視率的小節目，調進娛樂頻道收視率最好的節目，已經是很走運了。

不奢求更多。

而且，看著譚越剛剛和大家揮手告別，然后轉離去的影，許諾心里是很開心的，為譚越開心。

這廝，走的越來越高了。

邁出這一步，可就是從市電視臺直接進了衛視，如果說濟水市電視臺和娛樂圈接不多，那衛視就正式和娛樂圈完全接軌了。

河東衛視沒有收視率很高的節目，在全國各大衛視中也毫不起眼，和湘南衛視、京城衛視這些強勢衛視差距很大，但即使這樣，也常常有許多明星來衛視錄節目。

這些明星，雖然很有一線大咖，但二線的明星卻不在數。

濟水市電視臺因為和河東省電視臺在一棟樓上的緣故，常常能有機會看到明星。

就像譚越和齊雪的相遇，就是當初齊雪來河東衛視錄節目。

恍恍惚惚，許諾想到了自己那傻兄弟和齊雪的過去，腦海里驟然蹦出一個念頭。

老譚這麼努力的往上爬，不會是為了齊雪吧？

嘶！

有可能啊！

許諾仿佛想通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臉都猛地繃了起來。

“許哥，您怎麼了？譚老師走了你也不舍吧？”旁邊，一個工作人員看到許諾臉有些不對，出聲問道。

許諾呃了一聲。

不舍？

他才不會不舍譚越那家伙。

只是，許諾擺了擺手，腦子里想著事，沒再說話，轉向自己工位那邊過去。

沿途路過沫沫的工位，現在的沫沫正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

許諾挑了挑眉，這姑娘不會是在笑吧？

“沫沫，別笑了，你家老大調走了你就這麼高興啊？”許諾站在沫沫工位前，抬手敲了敲沫沫的桌子。

沫沫聽到聲音，抬起頭，眼睛都哭花了，抿在一起，可憐的看著許諾，“許哥，老大怎麼走的這麼突然啊？”

許諾呵呵笑了笑，道：“哦，原來是哭呢，不知道的還以為譚老師走了，你趴在這兒笑呢。”

沫沫重重的哼了一聲，從桌上出一張紙巾，了眼睛，不滿道：“誰笑了？不，我也沒哭！”

沫沫把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簍里，對許諾道：“許哥，你別在我這里待著了，我要開始工作！”

許諾有些詫異的看著沫沫，暗道小姑娘恢復的就是快啊，剛才還因為譚越調走哭的稀里嘩啦，轉眼間就跟沒事兒似的。

嘖嘖。

許諾砸了咂，道：“那行，你忙吧。”

許諾哼著小曲，邁著八字步，回了自己的工位。

沫沫翻了一個白眼，輕哼一聲。既是不滿剛才許諾嘲笑，也對之前譚越走的時候，居然都不看一眼。

沫沫一直覺得自己跟譚越的關系很好，但剛才譚越的表現讓明白，自己可能在譚越心里并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沫沫微微咬牙。

“老大，你等著，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沫沫打開網頁，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找到河東衛視的網。

.......

省臺，

副臺長姜波辦公室中。

鄭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拿起手機看一下時間。

“怎麼還沒回來？以前開會不都是十幾分鐘就結束的嘛。”鄭小聲嘀咕著。

臺里有個會議，姜波九點四十就去參加了，現在十點半了還沒回來。

鄭等的有些焦躁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穿著綠加絨外套的姜波從外面走了進來。

“鄭，你過來了啊，有什麼事兒嗎？”姜波一邊下外套，一邊對鄭問道。

鄭連忙點了點頭，笑道：“叔，你先坐，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姜波坐到鄭對面，道：“行，你說吧，我聽聽怎麼回事。”

鄭撓了撓頭，道：“叔，就是譚越那個新節目《吐槽大會》，導演人選定下來了嗎？”

姜波喝了一口熱茶，暖了暖子，才道：“剛才開會的時候，姚崇說了節目籌備的況，總策劃是譚越，導演的人選還沒定下來。”

說到這里，姜波挑了挑眉，看向鄭，道：“怎麼著？你有什麼想法嗎？”

鄭呵呵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叔，我想調到《吐槽大會》，你看是不是難度大啊？”

姜波看著鄭，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導演還沒定下來，難度倒不是多大，不過譚越以前做的節目都是地方節目，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做衛視節目，絕對會有不適應的況，而且周一這個時間段也不好。”

“說實話，我是不太看好這個節目的，你還是繼續在《一路攀登》節目組熬熬資歷吧，再等兩年，到時候我把你調到其他節目組做導演，前景應該是比去這個《吐槽大會》好的。”

聽了姜波的話，鄭連連搖頭，道：“叔，我覺得《吐槽大會》績會不錯，譚越是一個很有實力的總策劃，我相信他。”

姜波道：“鄭，我知道你和譚越私下的關系不錯，但事關你自己的前程，說話要客觀啊。”

鄭道：“叔，我說的很客觀，譚越的那個《今晚80后口秀》您雖然沒看，但不是也聽說了嗎？在省臺那也是好評如，連臺長都覺得這種節目以后很有潛力。”

姜波皺了皺眉，道：“你就這麼確定這個《吐槽大會》能出績？如果這個新節目的績不好，可能還會面臨被砍掉的風險。”

鄭面鄭重的點頭道：“叔，我能直接從市臺調到省臺，就是借了《智慧樹》的東風，沒有譚越，我肯定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能調到衛視。”

“但現在就算調到衛視，也只是給別人打下手，就算您刻意提拔，我也得等兩年才能出頭。”

“現在有個機會在我面前，我覺得我應該抓住！”

“而且，我對譚越有信心，他的節目，就算不會火，績也不會差。”

“所以，叔，我想調到《吐槽大會》，再次跟譚越搭檔。”

姜波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茶杯，略微沉片刻，才點頭道：“那好，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我也不攔著你。”

“等會兒我就去找一下姚崇，讓他把你調過去。”

“我倒要看看，這個譚越到底是不是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鄭看姜波答應下來，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謝謝你，叔，那我就先回去等消息了。”

姜波呵呵笑了笑，揮了揮手，道：“去吧。”

鄭走后，姜波又喝了一杯熱茶，才又起穿上外套，去找衛視頻道的總監姚崇。

雖然他的級別要比姚崇更高，但姚崇是臺長尹良軍的親信，而且姜波馬上就要退休，在臺里也比較低調。所以這次找姚崇辦事，還不能直接一個電話到自己辦公室來吩咐，得給面子的過去說一說。

當然，他把姚崇的面子給了，姚崇不會不給他面子。

......

譚越從濟水市電視臺調到省臺的一系列手續，很快就辦完了。

當然，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市電視臺這邊沒有卡他，如果故意卡譚越，雖然不能阻止譚越調到省臺，但起碼能把人惡心一番。

以前是有先例的，有人一聲招呼不打，私下走關系跳到省臺，然后省臺來走流程的時候，市臺這邊才知道況，如果頻道主心里不舒坦，跟人事那邊打個招呼，就能卡個十天半個月。

當然，前提是這人辦事不地道，并且自沒什麼能力。

李樹堂當時也是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人，也沒見馬萬里卡他。

這種自羽翼已的人，電視臺當然敢得罪，但電視臺里面的領導卻不愿意得罪。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句話，不能因為調侃的多了，真把它當個段子。

誰敢說今天的小人，以后不會發跡？

世事難料的！

聰明人，從來都不會給自己到樹敵，除非忍不住。

那名省臺人事的同事把譚越一直帶到衛視所在的18層。

“這位是譚越譚老師，以后就是《吐槽大會》的總策劃，大家都認識認識。”那人說了一句話，和譚越點了點頭，就轉離開了。

他雖然介紹大家互相認識一下，但說實話，在座的他也不認識幾個，不趕走留下來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