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蘇禾就來找紡織廠供銷科的高主任。
高主任還以為蘇禾是來說坐墊的事:
「小蘇,是碎布坐墊有什麼問題嗎?」
蘇禾一笑:「碎布坐墊進展的很順利,我這次來是想和您談另外一項合作。」
高主任挑了挑眉,另外一項合作?
他實在想不出來槐花公社還能和他們紡織廠有什麼合作,說實話碎布坐墊也就是趕上了機械廠發福利,要不然他都未必會同意。
一共也沒多利潤,還費周折,犯不上。
難不這次要搞個什麼碎布桌墊,碎布門簾之類的?
蘇禾多能猜到高主任的心思,也夠損的,沒把頭花拿出來,而是說道:
「我這次來還是跟您談碎布業務的。」
高主任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滋溜滋溜喝了幾口茶這才說道:
「小蘇啊,其實碎布再加工利潤有限,不如給職工們發福利,所以我們紡織廠不準備再進行碎布業務合作了。」
蘇禾出一副惋惜的表,從小挎包裏面拿出了頭花: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我還覺得碎布做這種頭花肯定能合作共贏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等,等一下!」
高主任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搶過蘇禾手裏的頭花。
要是換做紡織廠的其他人未必有這麼大的反應,因為他們看不出這裏面的商機。
但是高主任不一樣,他經常全國各地出差,哪怕是帝都也沒見過這麼新穎的頭花!
要不是蘇禾事先說這是用碎布做的,打死他也想不到碎布還能做這麼好看的頭花。
高主任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才笑容滿面的說道:
「小蘇啊,我剛才那番話是針對旁人的,你就不一樣了!
咱們合作過一次,也算是老朋友了。
你打算怎麼合作?」
蘇禾也沒破他,笑著說道:
「高主任,這種頭花雖然沒什麼技含量,但做起來比較費時間。
不如還和坐墊一樣,分發給我們槐花公社的社員來做,你們紡織廠支付勞務費。
您看如何?」
「那勞務費價格怎麼定?」
「我做過市場調研了,供銷社售賣的頭花發卡價格在五錢到一塊錢不等,我們的頭花賣五錢肯定不問題。
像這種飾品人工本大概佔到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一五分錢,考慮到運輸本和其他損耗,勞務費一錢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您在領導面前不好彙報,畢竟沒什麼賺頭。
咱們是老朋友了,不能讓您為難,我直接給您打個五折,一朵頭花五分錢,您看咋樣?」
如果蘇禾直接說勞務費是五分錢,高主任肯定覺得貴!
畢竟之前碎布坐墊那麼繁瑣勞務費也才八分錢,做一個坐墊的功夫夠做好幾朵頭花了。
但是蘇禾這麼一分析,他覺得五分錢不但不貴,而且是非常實惠的價格。
果然,高主任當即拍板:「行,那就五分錢!等我和領導彙報了之後咱們就簽合同。」
蘇禾笑道:「爽快!我就願意和您這樣的爽快人合作。」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蘇禾說道:
「這些頭花的樣式都是我想出來的,但是我這人手笨,多虧了我二嬸幫忙,才把樣品做了出來。
說起來,我二叔和我二嬸也夠不容易的,進廠快三年了,還是臨時工……」
高主任多啊!
頓時明白了蘇禾這話的意思。
這不就是想讓他幫著二叔兩口子轉正嗎?!
高主任權衡了一下,覺得這不算什麼事兒,當即笑道:
「小蘇,最近我手裏剛好有兩個轉正名額,你二叔二嬸的條件也符合,那就給他們吧!」
蘇禾眼睛一亮:「那就多謝高主任了!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咱們事上見!」
高主任心裏慨,這個蘇禾小小年紀為人世卻十分老道,是個做銷售的好材料!
他頓時升起了挖牆腳的念頭,試探道:
「小蘇,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準備一直在槐花公社當聯絡員?想沒想過到縣城發展?」
蘇禾正道:「高主任,不瞞您說,機械廠那邊讓我過去當車間統計員,我確實心了。
但是一想到槐花公社還那麼貧窮落戶,我的父老鄉親還在吃糠咽菜,我的心裏就不得勁兒。
所以,我還是想留在槐花公社發發熱,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高主任頻頻點頭,小蘇同志的思想覺悟是真高啊!
由此可見,的人品相當不錯,和這樣的人合作,靠譜!
有了這個認知,高主任對蘇禾的態度比之前更親切了幾分。
蘇禾從高主任這裏出來,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到了庫房找保管員付麗。
大老遠,蘇禾就甜滋滋的喊:「老舅媽!」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付麗是親舅媽呢!
付麗瞧見是蘇禾忙笑道:「小禾來了?來廠子辦事兒?」
「嗯,和高主任談點業務。」
蘇禾見左右沒人,拿出來十斤糧票和五斤票:
「上次大勇哥救了我,我一直沒機會謝他,麻煩您把這些給他。」
蘇禾說完,眨了眨眼。
付麗也是老油條了,當然知道這糧票和票就不是給周大勇的,是蘇禾給的酬謝。
報答上次給槐花公社挑了好的碎布頭。
付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辭,蘇禾乾脆直接塞到了服口袋裏面,然後說起了別的話題。
等到蘇禾走的時候,付麗頗有些依依不捨,要不是庫房離不開人,估計都要把蘇禾送到紡織廠大門口了。
蘇禾溜溜達達到了紡織廠家屬院,準備去何家「獻心」。
剛進院,就瞧見一個捧著書看的老頭兒撞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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