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的本事是幾人有目共睹的,再者伏震夫婦是接出來的。而有宋三郎的腳險些廢了,也是給救過來的,所以對的決定都無甚意見。
“那這車夫呢?”
虞瀅道:“我們留這麼久,車夫估計也是不愿意的。而我們來時,也看到有馬車牛車往玉縣而去,到時候詢問一番,花些銀錢搭個順風車回去,實在不行就多花使幾個錢租個牛車回去。”
“車夫的銀錢還是得給足他,也順帶讓他回去給阿娘和二郎他們捎個口信,省得他們擔心我們。”
伏震:“那就這樣辦吧,要我現在去找車夫嗎?”
虞瀅道了聲等等。
復而斟酌了一下:“我還是買卷小竹簡,寫信捎回去吧。另外車夫先給七十文,等他捎信回去后,再讓二郎給他余下的十文。”
商量過后,宋三郎去買竹簡,伏震去與車夫說讓他先行回去的事。
竹簡買回來后,虞瀅就寫了信,簡單的代了一下他們要在郡治多留一段時日,還有其原因,讓他們不用太擔心。
最后讓伏危等車夫到后,給他十文錢。
車夫不想空車而歸,就道在郡治招攬一天,看能不能招攬到要回去的人。
虞瀅同意了,給他結了車錢。
起初車夫有些不大愿意不解完車錢,可想著空車回去還能捎幾個人,就同意了。
虞瀅讓車夫送信回去后,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多做了一批面脂,也就是二十罐。
然后由宋三郎看著攤子,與大兄大嫂尋了房牙子找便宜的屋子,順道也找一些實惠且可放上自己名號的小罐子。
會不會有人認出宋三郎曾是個托,這個事他們也是想過的。
這郡治每天人來人往的,宋三郎生得高大也有幾分俊朗,但也不至于讓人過目不忘。就算認出來了,多為指責幾句,他們就沒有太在意。
再說這房子,比玉縣的要貴得多。
玉縣那的小院,在衙門附近得二百文一個月。
這里的二百文只能租到最偏遠的破茅草屋,好一些的土坯房也得四百文一個月,而且離他們擺攤的地方也要走半個多時辰。
而偏巧且要蓋上紅印記的陶瓷罐子,是十二文一個,賣相差一些的是八文錢一個。
打探消息回來后,幾人吃著暮食都如同嚼臘,愁眉不展。
虞瀅買回筆墨和幾卷竹簡,把要花銷的都寫在竹簡上,以便一目了然。
羊油與十六味藥材所制的面脂,用好的瓷罐,賣五十文,本二十文,暫且得利三十文。
較為便宜的也是羊油所制,但只用五味藥材,放稍次的瓷罐,三十五文,本十五文,暫且得利二十文。
宋三郎租屋每月四百文,平均每日最花銷八文,一個月是二百四十文,一個月就得是六百四十文。
這兩種面脂每日均賣出一罐,一個月得利一千五百文,減去了六百多文,剩下八百多文。
這與醫館給出的五十罐價錢盈利也差不多,雖然醫館往后的要量有可能會慢慢多起來,也還要算宋三郎的人工,但唯一的好就是——賣出去的好名聲起碼是自己的。
只要面脂是管用的,見效也比旁人的好,或許前邊生意會慘淡,可熬過之后,慢慢就會有客人循著人介紹而來。
雖是如此,但前邊的生意也要先做起來,時下最重要的莫過于吸引第一批客人。
琢磨許久后,虞瀅秉著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的道理,打算送試用裝!
幾人在聽到虞瀅算的一通賬,再到送試用裝時,愣了。
大嫂說道:“可這貪小便宜的人也有很多呀,送出去十個人,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有一個人回來買。”
虞瀅笑道:“我用如拇指寬,比其短的小竹筒裝,一罐子面脂能分十六七管左右,抹臉的話頂多能用個兩三回,那時候效果也出來了。”
“當然這面脂也是要仔細看人送的,真有意向要買的人卻嫌貴,那就送,穿著好一些的人也送。”
思索了一下,又說:“要是有人特意來詢問試用裝,那就送便宜的那一種,一天十五管,送完即止。”
幾人都暗自盤算了一會,大兄最先開了口,說:“這其實和先前試用也是差不多的法子,只是這回是給他們拿回去用。”
虞瀅點了頭,繼而說道:“你們最好是能記得送過的人,送過之后就不要再送了。”
宋三郎道:“可要是他們讓家人來領呢?”
虞瀅皺眉想了想,說:“一來就詢問要試用的,那便留意些,仔細詢問他們知道的途徑,若是說介紹來的,一律只給當場試用一次,省得他們囤起來貪小便宜。”
“我們先這樣試幾日,每天送出去的數量有限,也不會太虧。若有效,咱們就弄個像樣一點的攤子,再加一個招牌。”
不知為何,明明只是一番還沒看到前路的暢想,可卻因信任而讓幾人生出了斗志,心底滿滿的干勁。
說定后,伏震去尋來小竹子,與宋三郎一塊忙活起裝試用裝的小竹管。
虞瀅也花了一些銀錢各買了三十個兩種不同價位的瓷罐。
瓷罐的蓋子和瓶底都印了一個小紅印,紅印上是虞瀅親自題的“如玉坊”三字。
因印記很小,不能有太花哨的設計,只能是讓人一看就能說得出的名號。
尋常的攤子不會這麼花心思搗鼓這些東西,但虞瀅就是要與他們做得不同,哪怕他們后面有樣學樣,可卻還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個,名聲也早已出去了。
*
伏危盼了十一日,可卻沒能把人給盼回來,而是盼回了一卷竹簡。
看過之后,他給了十文錢車夫。
收到竹簡后,伏危一日都是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往郡治的方向去。
在信上說,可能還要在郡治待一段時日。
待一段時日……
那到底是多日?
沉默間,后便傳來孫幕僚帶著套近乎的聲音:“伏小郎君今日下值后可有空?”
伏危轉頭去,便見孫幕僚含笑走來。
伏危也出了笑意,問:“不知孫幕僚有何事?”
孫幕僚虛假意的道:“我覺著伏小郎君對我有誤會,所以我打算在自家擺上一桌,請伏小郎君和霍衙差他們到我那里喝上一杯,順道把這誤會解釋清楚。”
這殘廢來了小半個月,孫幕僚便越發覺大人對他的重用,而對自己越發的冷落。
長此下去,恐怕左右幕僚的右位幕僚一位他就得拱手讓給這殘廢了。
他不能坐以待斃!
伏危一笑:“同為幕僚,本就是同心協力的為大人排憂解難,平日公務上有所也實屬正常,何來誤會一說?”
“再說在下家中只有老母和兩個稚在,若是晚間多飲了幾杯酒,恐怕也照顧不來我,但若是不飲酒卻又太掃興了,我看我還是罷了,就大家伙去吧。”
孫幕僚有一瞬的啞言,隨后又道:“這怎,我都與大家伙說過伏小郎君也要來了,大家都很是期待,伏小郎君若是不去,恐怕這才是掃興了。”
伏危正要言,后卻忽然傳來冷颼颼的聲音:“大人這些天日日廢寢忘食的琢磨著如何實行政策,孫幕僚竟還有閑雅致飲酒作樂,恐怕是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