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朝常居縣城，了解的多。

安小蕓和方剛想的是讓他幫忙，隨便找屋子，花錢借宿一晚。

但葉天朝直接把他們帶回家，且不等他們拒絕就揚聲喊人。

「，！剛子哥和他媳婦來了來了，但是他們要跑路了！」

方剛和安小蕓：「……」被他喊的，好像他們做了什麼壞事。

沒幾秒，老太太從屋裡匆匆迎出來，上還罵罵咧咧。

「跑什麼跑？趕給我拉住，拉不住你今晚也別在家睡！」

葉天朝攤手，一臉無辜。

說著話，何大娘攥著安小蕓的手往裡拽。

「小蕓，你可別走，看不起的家是不是？」

安小蕓苦笑著否認，「沒有啊，何，我們是不想打擾你，我太久沒過來了，忘記買東西，所以空手來的。」

「空手有什麼。」何大娘只顧著抓人。

「人來了，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就是大禮，快進來，哎喲，這是你家哪個小子？比大炮長得俊啊！」

從外表上來說，方學有一種讀書人的氣息。

他客氣打招呼，「祖祖你好，我是方學，方大炮的二弟。」

「唉喲媽呀這娃真有禮貌，快進來，祖祖給你拿糖吃。」

何大娘忙活開，找茶葉，找糖，知道他們是因為方學高燒才來縣城，還算計著明早要弄湯給學學喝……

弄得方剛和安小蕓很愧疚。

於是安小蕓使眼，方剛找個機會溜出去買禮。

等他拎著東西回來，雙方又是好一番客氣。

反正睡覺的時候，大家都疲憊得很。

安小蕓摟著方學睡得香噴噴時，方剛和葉天朝正坐在門檻上對月瞎聊。

「剛哥。」葉天朝褪去那副笑嘻嘻的面貌，變得有幾分傷。

「猴子跟魏武幹了，我知道他著急賺錢家，但他跟我這麼久，怎麼會覺得我騙他？我讓他再等等，我能找明正大的路子讓我們賺錢。」

以前兩方人搶地盤，幾乎每個月都在打架，宛若仇人。

可現在為了錢，猴子和魏武親如哥們。

葉天朝看了，怎能不心涼。

方剛拍拍他肩膀，「你儘力了，他是年人，他想做什麼，隨他，再說，路子是信你的。」

提到路子，葉天朝還是罵，「那小子就是個傻子！」

只是罵聲里多有幾分慨。

都是他以前看重的兄弟。

猴子為錢，走得毫不猶豫。

路子卻跟他跟得無怨無悔。

「我知道猴子勸過他一起和魏武干，但路子拒絕了，這個傻結，每天天不亮就來我家，幫我幹活，幹完再去掃大街，一天到晚忙，狗都沒這麼勤快！」

利益見人心啊。

方剛嘆氣，「好好珍惜現在有的人。」

「行，睡吧，大晚上的，兩大老爺們，不知道的以為我倆是一對。」

「滾。」

————

第二天，何大娘一大早已經熬好湯。

等安小蕓他們起來，桌上已經是滿滿當當的早飯。

白面饅頭，鹹菜，湯，粘稠的白米粥。

方學小聲嘀咕，「這比我們家半年吃的都好，蛋蛋在的話，肯定吃得比泥潭裡打滾的豬還開心。」

……這什麼破形容？

安小蕓瞪了他一眼。

何大娘端著最後一碟餅子上來，「別站著了，都坐下吃，沒什麼好的，大家將就吃。」

方家人：「……」這還將就？

他們願意天天將就。

不過，何大娘顯然也不是天天都做這些，只是想用最高的待遇對方家人。

方家人不是傻子，他們都記著這份誼。

早飯後，安小蕓、方剛幫著收拾碗筷。

何大娘正推拒時，路子從外面跑進來，一臉急切慌張。

「哥……哥……出……事……」

他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完話，把其餘人都急得不行。

葉天朝走近，「到底啥事？誰出事？」

路子結結，「猴……」

「猴子？」葉天朝瞇眸，「和魏武一起？」

路子連忙點頭，「對對對……」

好好的，怎麼一大早就出事了？

葉天朝扭頭，「，我出去一趟，你別擔心。」

「快去吧。」何大娘揮手，眉眼難掩愁容。

見狀，方剛和安小蕓使眼，也跟出去。

他們幾人一走，屋子裡就剩下安小蕓、何大娘和方學。

安小蕓安，「，天朝已經不做那些事，他沒問題的，他只是去看看猴子有什麼事，你別擔心了，更何況有剛哥在呢。」

「對，你說得對。」何大娘握住安小蕓的手。

「有你們剛子在，我確實不是很張，行了，我們忙我們的。」

何大娘立刻投自己的事，洗洗刷刷，忙忙碌碌，甚至還和來找的大娘說馬上出去織。

看起來狀態好到不行，安小蕓就放心了。

想了想，「，我難得來一次縣城，我想去買點東西，再去校看看能不能見到大炮。」

「你去，你去，學學就在我家吧，我來看著他。」

方學不知道從哪翻到一本書，已經陷苦讀，他拒絕和安小蕓出去閑逛。

安小蕓點頭，「行。」

離開后，何大娘方學的腦袋，「學學啊，跟祖祖去外面吧，我織，你去坐著看書，行不？」

只要能看書，在哪看，方學完全沒意見，「好。」

於是，滿是大爺大媽的大樹下，人聲鼎沸，小小男孩坐在那，看書看得專註，一不茍。

話題空擋時，難免有人問何大娘。

「這娃誰啊？看書真是用心，我家那孫子，一看書就睡。」

何大娘很是驕傲的吹牛，「我重孫子！牛吧？昨兒才從醫院出來，腦子燒糊塗還問醫生影不影響學習，自覺得很。」

「牛。」

「真好真棒，養出這娃，以後不用費心學習了。」

「哎呀，讀書多會書獃子的，跟個傻子似的，你這重孫有沒有什麼興趣好啊？」

何大娘半點不慫，高昂著頭，「那可多著呢，學學，你喜歡幹什麼？」

方學沒聽見，輕推他一下，「學學。」

方學抬眸，聽明白后，鎮定地配合何祖祖吹牛。

「只要不大作，什麼興趣好我都可以。」

這大放厥詞啊！

旁邊立刻有老頭接話，「象棋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