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中年人，竟被方學一句話質問得無言以對。

但，陳翠花要是罵上門，會更難堪！

中年婦尷尬得很，「咳，那你們說怎麼辦吧。」

「道歉。」方學認真強調，「說錯話道歉，做錯事賠償，天經地義。」

呃。

「找你爸媽面前道歉啊？」對當事人把那些話說一遍，很尷尬啊。

方學搖頭，「不用拿這點事去煩我爸媽，長子如父，次子如母，我們兄弟倆可以代替他們接你們的道歉。」

……

就離譜。

更離譜的是，這群八卦婦還真的畏懼強者陳翠花，選擇道歉。

哎。

晚上。

方家吃有羊味的白蘿蔔湯。

冬至大小算個節，於是他們把林曦月也過來一起。

吃飯時，孩子們嘰嘰咕咕，就沒停過。

吃完飯，收拾好桌子，林曦月要給安小蕓和方剛講數學題。

「媽，」方大炮高舉著手申請，「我可以帶三弟四弟出去玩嘛！」

二弟就別想了，他看書。

安小蕓點頭，「早點回來，不許打架。」

「知道啦。」

三個男娃歡欣鼓舞，跑得飛快。

屋子裏很快充滿濃重的學習氛圍。

陳翠花抱著好好，在爐火旁邊顛啊顛，走神。

真是，冬日就該烤火，那三男娃怎麼就喜歡往外跑。

陳翠花的疑問，三男娃都能給出理直氣壯的回答。

此時，他們也正面臨著聽誰的話，去哪的問題。

方大炮現在一周著一次家，他左右看看，悄咪咪。

「我知道狗蛋家屋後有柚子樹，我們去摘柚子吧，他們是背著大隊栽的，被也不敢喚！」

柚子！

酸酸的，甜甜的，果多多的！

方蛋蛋眼睛一亮，「走。」

他邁步，一隻小手攥住他領，是方農。

「不行，你們都跟我去後山坡。」

啊？

方農攥著方蛋蛋領走前面。

方大炮糊裏糊塗的跟上，問，「去幹啥？看蚯蚓？那有啥好看的。」

九月，最開始養蚯蚓時，四個男娃都興得很。

現在嘛，三個月過去了，新鮮過去，對蚯蚓的覺就是：餵鴨的飼料。

方農不想解釋，「你跟著走就知道了。」

「你又賣關子。」方大炮任勞任怨的跟上，裏咕噥。

「我和四弟最老實，有啥說啥，三弟你和二弟心眼子怎麼那麼多，你倆加起來得有八百個心眼。」

方農白他一眼。

「媽生四個娃，二比二，總有兩個聰明點吧，不然以後被人坑。」

方大炮撓頭，「那聰明的為什麼不能是我？」

「可能一胎里只聰明一個，老天爺是公平的。」

「也是……」

方大炮輕輕鬆鬆被三弟忽悠，很快一行三人來到後山坡一窩點。

這裏堆養了很多蚯蚓。

方農讓方蛋蛋拎著小桶，自己則和方大炮一起，用細細的竹夾蚯蚓到桶里。

「1、2、3、4……」

數到一百個時，方農停，「夠了。」

之後，由方大炮拎著桶，三人走向大壩。

快到的時候，方農在田埂抹一把土，踮著腳尖給方大炮抹臉，「別，裝一下。」

一泥土味。

方大炮和方蛋蛋都嫌棄的呸呸呸。

「裝啥啊，臭死了，誰會吃土。」

方農才不管那麼多，他給自己臉也劃三道，在前面帶路。

很快，他和人面。

方農低聲音，果斷道，「一手錢，一手貨！」

對面小孩是村裏另一戶人家的大兒子，石頭。

他和方大炮同歲，得到的任務是帶弟弟妹妹們捉蟲喂家裏鴨。

可他太上山下田的玩了，所以每次都捉不到足夠的蟲，他家的鴨瘦得乾的，他就被打。

後來石頭看上方農方蛋蛋桶里的蚯蚓，想搶，每次都被躲開。

石頭要放棄時，方農卻主找上他，提出可以低價買，他就了這個巨坑。

這會，他著錢，鼓著臉，「能不能便宜點？我的零花錢已經沒了。」

方農苦著臉搖頭，「不行，五十隻五分錢，已經很便宜了，你看我大哥，我四弟，再看看我，我們為了挖蚯蚓，臉都這樣了。」

好吧。

髒兮兮的。

石頭還在猶豫時，方農再次勸。

「五十隻可以喂你家的三天，三天你家能有九個蛋，九個蛋四五分，扣去五分，你盡賺四錢，還不劃算嗎？」

聽起來，很劃算！

石頭買下五十隻蚯蚓，的離開了。

之後又有另一個小孩過來，買走剩下的五十隻。

方大炮一臉驚訝的看著數錢的方農。

「厲害啊，三弟，你竟然靠這個賺錢！不過，一次五分錢，好啊。」

十分錢等於一，十個一才有一塊，他參加一次考核就有兩塊起呢。

方農收起錢，並沒被打擊，反而吐槽。

「所以說你和四弟以後肯定不是有錢人，四弟也問過我一樣的問題，你們都不知道攢錢的快樂，四弟，你說一遍。」

方蛋蛋點頭，立馬掰著手指頭把方農之前對他說的話再說一遍。

「賣蚯蚓不用出本錢，三哥一晚上賣一，十天就是一塊，一個月就是三塊，大哥，這已經比你考核的獎金多了。」

方大炮目瞪狗呆，「可是，沒有那麼多人買蚯蚓吧？」

方蛋蛋崇拜的看一眼方農。

「三哥還賣其他的呀，比如糖，糖五分兩顆，麥五分一勺，就是不知道為啥，麥那些小孩喝了拉肚子。」

方大炮驚呆，「你竟然還有麥？哪來的？」

「媽讓我倒掉的，我怎麼可能捨得倒。」方農隨口回答，擺手。

「別說這些，大哥，你願不願意幫我？」

方大炮拍脯，「當然願意，咱是兄弟，你說。」

方農悄悄的，眼底全是狡黠。

「快過年了，大家都有歲錢，你幫我從縣城帶貨回來，我們把他們的歲錢榨乾吧！」

「啊，帶啥貨？」

「不要票的糖，小零食，小玩意啥的，我給你錢去買，你的帶回家，給我藏著……」

兄弟們的謀，方家長輩們那是一個都不知道。

天氣越發冷后，方學因為大晚上的看書，發高燒流鼻涕，冒了。

陳翠花弄土方子給他吃，沒好。

於是方剛騎著自行車載他去縣城醫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