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剩下的東西從馬車上弄下來,搬進去,忙活了半個多時辰才結束,原本空的屋子現在變得滿滿的,荊無命臉上多了一層薄汗,讓他看不懂的東西也多了。
比如那種長長的管子,又又有韌,扯都扯不斷,還放進一個明的琉璃瓶子裏。
那是琉璃啊,尋常人等本買不起,可今天搬進來的這種明的琉璃瓶子足有兩箱!
由此可見,駙馬爺是真富有,就這兩箱琉璃瓶子,得值多人一年的口糧!
還有一些奇怪的冊子,上面畫的圖樣奇形怪狀,他連名字都不出來,在外面絕對沒有看過,他問龍七,龍七隻說這是應該的,因為全是東家想出來的,外面沒有現的。
龍七最後給了荊無命一個結論:「我們東家最大的弱點是不會武功,可他聰明就行了。」
他正準備走出去,看到荊無命還在發獃,走回來後補了一句:「他還富。」
荊無命翻了個白眼,跟在龍七後面找秦風回話去了,秦風聽說這邊搬好了,帶著馮寶過來,原本這間研究室是放在醫館的室里的,以前見不得,天,如今明正大。
裏面很多東西都是經過很長時間的琢磨才做出來的,以後這裏就是他最重要的天地。
薅務府和三大皇商的羊,就從這裏開始。
秦風看得高興,順手掏出兩錠銀子,龍七和荊無命各一錠,荊無命跟著蕭令瑤,平時也拿了不賞錢,沒想到駙馬爺也是大手筆,當下喜笑開。
他滋滋地把銀子放好,樂呵道:「多謝駙馬爺,這可是小的娶媳婦的本錢。」
「就你,還想娶媳婦?」龍七照例要和他杠一杠:「娶媳婦以前,別被你媳婦死了。」
馮寶哈哈一笑,秦風像沒聽到他們打鬧,在屋子裏走了一圈,細細地查驗了一番自己的東西,確定沒有一樣才安心,眼看著外面的天漸暗,也不知道蕭令瑤是否回府。
蕭令瑤卻還在宮裏,元帝心不佳,洪公公投其所好,差人來請宮,雖已出宮自立,但憑的份可以隨時進皇宮,在後宮橫走。
見到元帝時,元帝正在自己的寢宮裏喝葯,目送太醫離開,才上前:「父皇今日是怎麼了,平時明明康健,洪公公,你來說。」
洪公公哪敢開口,元帝擺了擺手:「說來說去,還是你的太子哥哥惹的禍,那并州知府被揭發貪腐,家被抄了,家眷被理,本人也認罪,可他稱所獲之贓半數獻給了太子。」
蕭令瑤眉心微跳,鎮定道:「口說無憑。」
「他在并州被抓后就主招拱,地方聽說與太子有關,連夜將他送到了大理寺,在大理寺遭酷刑后仍不鬆口,堅稱他所為太子均知,並從中收授好。」
「左平道與刑部尚書連夜來面見朕,呈明況。」元帝扶頭道:「這兩隻老狐貍居然建議朕三司會審,都說左平道此人,果然如此!」
蕭令瑤抿不語,若是三司會審,最後定太子是否涉罪的人只有元帝,左平道啊左平道。
他明知道會如此,才會拉刑部尚書達同盟,共同建議三司會審,其實是把這塊燙手山芋扔給太子的生父,讓元帝來做主,太子有罪無罪全在他一人上。
想到左平道,蕭令瑤無語失笑:「這位左大人也是位妙人兒,父皇可有什麼打算?」
洪公公看元帝在面對蕭令瑤時全然沒有之前的滔滔怒火,心裏暗嘆還是兒省心,除了擇駙馬時弄了一出「意外」,但那位駙馬爺是個妙人,結果也不算差。
「他是朕與你母后唯一的兒子,也是朕親封的太子,你們都是朕的孩子,要在商號中玩一玩,賺點銀兩便無所謂,但拿民脂民膏,絕不可取!」
「那不是并州知府的一面之詞麼……」
元帝打斷了蕭令瑤的說話,冷笑道:「那并州知府招認曾經獻給太子的件,說得清清楚楚,其中不東西已經在東宮搜出來,那些便是鐵證。」
比如被并州知府做過標記的金葉子,還有大量的玉,瓷,還有名師畫作,這些全藏在東宮之中!從東宮裏出這些東西的時候,東宮的眷們都了!
金葉子暗中做過標記,是并州知府防了一手,玉和瓷沒法做手腳,但刻的什麼紋,是什麼制式都代得清楚,也對得上號。
最讓蕭令昭無話可說的是那些畫,副副都是名師真跡,元帝找來大師鑒定,無一作偽!
那些畫作從何收來,花了多銀兩,又通過什麼法子遞到太子手裏,并州知府說得仔仔細細,全部都有據可查。
蕭令瑤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在洪公公看來,這是為妹妹對兄長的關切。
心裏有無數個聲音響起來,無一不是告訴現在就是一個好的時機,慫恿元帝嚴懲太子,左平道把決定權遞給了皇帝,而現在就在父皇前,父皇正與商議。
假如,蕭令瑤心底有個聲音咆哮著,假如藉機進言,會如何?
理智與衝幾番纏,蕭令瑤似陷旋渦,思緒被拉扯得凌不堪,低下頭,雙指微扣,為難的模樣落在元帝的眼中,也是和他一般糾結。
「朕想過了,他畢竟是皇后所出,又是皇太子,底下的人沒說明這些東西的來,他是無意所收,既是如此,罰他將所收的贓上繳庫,足三月,你看如何?「
蕭令瑤的手指冰涼,剛才所有的搖擺了笑話,果然,元帝怎麼捨得這位皇太子,太子後是樹大深的陳家,又有鎮北侯時刻關注隋城的一舉一,這位太子爺命可真好。
「父皇所言極是,依兒臣看,那位并州知府這次故意咬住皇兄不放,不過是想皇兄出手救他出水火,有些裹挾的意思,此人包藏禍心,留不得。」
蕭令瑤果斷棄了剛才的想法,將矛頭指向那位并州知府,如所想,要護蕭令昭,那位并州知府只有——死!
只是代替元帝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罷了,果然,話音落地,元帝便是一臉欣:「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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