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過了約定好的時辰,秦風和蕭令瑤不見人影,全府上下等得焦灼,秦太傅為多年,哪裡這過種窩囊氣,這氣還是自己的親兒子給的!
眼看著秦佐懷的臉越來越黑,柳宛只好強打起神:「許是路上耽誤了吧?」
「路上耽誤?」唐紅英不以為然地說道:「怕是做了駙馬,便忘記自己姓誰名誰,哪怕是出了府,有了自己的獨戶,有了自己的宅子,也不至於忘形至此。」
這是時不時要給他們娘倆上點眼藥,柳宛早嘗過這種滋味,臉上沒有半點不適。
柳宛面對唐紅英的怪氣,語氣平緩道:「夫人教訓得是,一會兒等風兒到了,還請您多多指點,不然真讓人以為他做了駙馬便忘乎所以,讓公主殿下的人看了笑話。」
」你……」唐紅英哪裡聽不出話裡有話,一時間倒把自己噎住了。
柳宛的話很明了,唐紅英才是太傅府的主母,秦風要一聲母親,這兒子不教,這位做母親的也不了干係。
還有,晚到的事還沒有定論,誰知道是不是有別的事耽誤了,唐紅英這麼快就給秦風和公主下了結論,萬一一會兒逆轉,那就不好說了。
另外,唐紅英想在今天擺主母的架子,那是不可能的,駙馬回門,一同回的還有公主!
要是蕭令瑤是個不寵的公主,這位太傅夫人或許還能擺擺婆母的架子,空頂一個君臣關係,但那位可是元帝的心尖寵,就算有個太師的爹,也不敢得罪。
柳宛不平不淡地說完這些話,還裝作憂心地嘆了一口氣,兩隻手絞著帕子,似是不安。
這樣子又和以前的樣子相差無幾,幾乎令人懷疑剛才那番凌厲的話不是出自的口。
那地位最低的通房帶著年的兒子呆在最邊上,默然看著這對妻妾的較量,自是不願意捲其中任意一方,只是看著年的兒子,滿心羨慕已經自立出戶的秦風。
秦太傅已經等得心生怒火,秦雲本想發作,可母親先行一步,又被柳低三言兩語地嗆了回來,他現在再說什麼就顯得多餘,只好閉口不言。
倒是他的一對嫡親雙胞胎妹妹在邊上小聲嘀咕著,現在坐著等也不是,站著等也難!
正在此時,只聽得一陣急響的馬蹄聲,近了一看,來人正是錦華公主邊的公公,曹景。
曹景雖是公公,這騎馬的姿卻不亞於武將,遠看過去分明就是個公子,那雙胞胎大小姐看得迷了眼,待近了,人從馬上下來,一開口,姐倆就蔫了,原來是個沒的!
曹景翻下馬,來到秦太傅面前一施禮,似乎還帶著幾分急切的呼吸:「秦大人,咱家奉公主之命前來知會——殿下與駙馬出行前接到宮裡的聖旨,是以要遲些到府。」
秦太傅一聽,剛才滿腔的怒火是騰地滅了,唐紅英和秦雲母子倆的臉則不太好看。
聽說又是聖旨,秦太傅又問起聖上又下了什麼旨。
曹景遲疑了一番,才說道:「前陣子聖上不是下旨令駙馬爺皇商麼,當時未封品級,是因為駙馬爺名下僅有一醫館,著實難以下手,不過……」
他賣了個關子,緩了緩才繼續說道:「咱們駙馬爺是個深藏不的主子,昨個聖上才知道隋城赫赫有名的紅羽樓和玉春樓都是駙馬爺的,不止這兩商號,還有許多呢。」
「聖上命駙馬爺親響了一個皇商的名號,昨個送進宮,早間下了聖旨,正式封正三品頂戴,另親書寫鯤鵬商號四字賜予駙馬爺,是以才耽擱許多時間。」
曹景不不慢地說完,兩隻眼睛端詳著眾人反應。
原本院中還有些喧鬧,此時卻靜寂得嚇人,好像連個氣都得小心謹慎。
他們剛才聽到了什麼?紅羽樓,玉春樓?
在隋城,不管是達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就沒有不知道這兩的!
紅羽樓除了達貴人去,文人雅士也爭先恐後,但那地方就是銷金窟,一夜百金都不夠看的,秦太傅和秦雲都曾經在紅羽樓里一擲千金。
至於玉春樓,那更是隋城頂級食府的存在,唐紅英本人也是其常客,哪怕是在太傅府中宴請各位夫人,除了府中自備,也會著人去玉春樓預定那赫赫有名的烤豬……
一時間聽聞這兩地方的幕後之人居然是家中庶子,太傅及太傅夫人一時間有些頭暈。
而柳宛則像耳聾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大丫鬟,這丫鬟是柳家配給的,陪了許多年,也是最忠心的:「這位公公,剛,剛才說什麼?」
「好像是說咱們二公子封了正三品頂戴,正式了皇商,還有,還有,」丫鬟也在心裡消化了半天,才楞楞地看著姨夫人:「紅羽樓、玉春樓都是他的!」
柳宛直接無話可說,這怎麼可能呢?
自己那個病重后突然醒來,突然鬧著要學醫的兒子,不是一直就一間醫館麼,怎麼會?!
柳宛倒了一口氣,仍舊是敢相信,雙手絞著帕子看向秦太傅。
相較於眷們的震驚,秦太傅想得更多,突然悟到了什麼,臉變得鐵青!
方才曹公公說的是不止玉春樓和紅羽樓,秦風名下還有不商號,這小子究竟何時開始經商,居然瞞著府里上下?還有,如今他自立出府,這些豈不是與秦家再無關係?
想通了其中訣竅,秦太傅終於第一次想到,自己以往都小瞧了這位庶子!
病弱不堪是秦風長久以來給人的印象,後來沉迷於醫,他也以為這庶子只是為了自救,看著他開醫館,就當不讓他仕給的補償。
當初秦太傅多是帶了幾分補償的心理,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暗中經商,還做出了紅羽樓和玉春樓這種日進斗金的商號,讓他如何不吐!
倘若秦風沒有自立出戶,這些資產便是姓秦的,如今依舊姓秦,但只姓秦風的秦!
秦太傅的張了幾下,愣是一個字沒有講出口……
五代之末,狼煙四起,諸國紛亂,民心難安。這一年,大唐已經滅亡五十餘年,兩年後北宋才代周而立,後周柴榮雄姿煥發,天下一統局勢已成,列國驚恐。面對洶洶大勢,一個穿越者表示不服,將大唐從骨灰裡重燃,他屹立在船頭,面對著千帆競流,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生命不息,北伐不止弱宋當滅,吾唐再起。
大業九年,李煜來到黎陽碼頭邊,成為叛軍楊玄感手下一員; 這個時代,天下倒懸,民不聊生,反叛者無處不在,蒼生離亂; 這個時代,世家掌控天下,寒門走投無路; 這個時代,李淵、李建成、李世民父子三人霍霍向大隋;李密、王世充、竇建德即將禍亂天下; 這個時代,草原騎兵隨時南下,虎視眈眈,高麗殺我中原將士無數; 這個時代,是一個求活的時代,這是一個英雄縱橫天下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