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雨很聰明，知道自己涉世未深，很多事并不是聰明就能想得通得，超乎認知范圍的事，從不會藏著掖著，回去就把事都告訴了歲禾。

歲禾還在意江聽雨說的，謝遇青和謝家的嫡長得很像這一事。

已知現在所的世界是穿越古早文，那麼謝遇青就是一個戲份頗重，很得主看中的男配，兩人互幫互助，貌似還有點糾葛……

那麼謝遇青的真實份真的就是一個出生于邊陲小鎮的農家子嗎？該不會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份吧？

要是真有一段曲折離奇的世，還能幫作者給主開創一段新的副本繼續水它個一百萬字。

這麼想著，歲禾就派人去查了一下謝遇青的生平，看看能不能找出一點蛛馬跡。

和江聽雨的談話也沒有瞞著下人，歲禾能覺到一旁的丫鬟問柳正在豎起耳朵聽。

聽了好啊，是皇上的探子就早點將事反饋到皇上那里去，還有比皇帝查事更快的嗎？

但很快，還沒等派出去的人從織隴縣，歲禾就嗅到了點苗頭。

選秀開始了，本來因為瘟疫一事耽擱了兩個月，現在還是如火如荼地展開了，畢竟皇帝正值壯年，兒子只有五個，一切皆有可能。

現在歲禾是清楚了，為何先前秦隨風要編造皇帝寵信江黎是因為看上了他兒的言論，這不，不投機者都信了…

這次選秀，很多家族都很積極，送的都是培養好的年輕貌的姑娘，尤其是低門戶的，估計也是嗅到了皇帝想削弱世家的想法，蠢蠢了。

晉國的皇帝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認為全天下的子都是他的人，也沒有適齡子都要參加選秀的規矩，宦之家只要據指標選出送選的子就行了。

讓歲禾納悶的是，山江家送去選秀的姑娘居然是江逐雨。

呵，這絕對是江聞雨的鬼主意。

按理說江家是不會送什麼好苗子進宮的，畢竟江貴妃在后宮穩穩的，也生下了皇子，送也只是送輔佐的，但這個江逐雨嘛…很可能就是江聞雨安在皇帝后宮的炸彈。

“要不要提醒一下皇帝？”歲禾問江黎。

江黎搖搖頭，“不必，皇帝安了不人到江聞雨邊，他自有量度，就是留下那個江逐雨估計也是有別的計劃。”

歲禾嗤笑了一聲，江聞雨真是夠狠的，把二房坑得夠慘的，就連一個庶都不放過，也不知道江恒出來之后，會不會像江觀雨一樣找拼命。

選秀維持了近大半個月，后宮忙得不可開，京城都跟著熱鬧了起來，流芳閣的生意也好了很多，畢竟選秀的日子是好日子，很多姑娘就是不參加選秀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議親，走親送禮的，當然不了買茶盞啦。

于是江聽雨就很忙碌了，早早兩個多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師傅了，把自己的署名的印章刻在碗底反而能讓建盞本增值，與江黎的風格不同，很善用寫意的小細節去表達，出來的品既雅致又有風骨，很得一些風雅名士的喜歡。

宮里的謝惠妃，曾用八千兩銀子和一位名士爭搶江聽雨出品的一套金釉油滴天目，一時讓江聽雨的名聲大噪。

而這個謝惠妃與江聽雨的糾葛遠不止如此。

宮里在選秀結束后要辦宮宴，這是歷來的傳統，實際就是向世人介紹一下剛選上的妃嬪。

歲禾和江黎是被皇上邀請的，有太監上門給遞請帖，二人都沒打算帶江聽雨去，但是謝惠妃卻給江聽雨遞了請帖，雖然只是派了一個宮過來，說是很欣賞江聽雨的手藝，謝惠妃是建盞好者，第一次見有師傅碾一眾男師傅，想要見一見。

歲禾和江黎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這謝惠妃賣的什麼關子。

二人都沒有見過謝惠妃，名聲也不響，雖然出謝家，但是庶，誕下了大皇子，可大皇子玩世不恭，右還在一次狩獵中留下了永久損傷，走路都看著有些跛，可以說早早就被踢出了奪嫡之爭。

理清這些人關系之后，歲禾有種大膽的猜測，急需被印證。

宴會是晚宴，朝天宮里燈火通明，江黎被帶到了前院，江聽雨也去了姑娘們的小聚會，只有禾坐在認真吃席，默默地觀察著上首的人。

皇后坐在最上首的左側，江貴妃坐在右側，手中還抱著一只貓，此刻正一下又一下地著，氣定神閑的樣子，比起拘謹的皇后，顯得更雍容大氣。

歲禾卻在人群中尋找著謝惠妃的影，雖然沒見過，但是不妨礙一眼就認了出來。

沒辦法，后宮中能稱為妃的就那麼幾個，要麼生了皇子的，要麼家世顯赫的，能擁有封號的除了江貴妃，就剩下了德賢淑惠四個了，而這四個中歲禾一下就鎖定了穿緋宮裝的子。

是了，的眉骨和上簡直和謝遇青一模一樣，眉骨很高，不像是晉朝人，但是謝家在前朝有一任家主娶了一個胡人子做妻子，這是公開的。

歲禾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邊喝一邊想著，這謝遇青究竟是和謝家有關系，還是他本就是皇帝的種？

而另一邊的江黎，也見到了大皇子，他的鼻子和皇帝的很像，廓也像，說不是皇帝的種都沒人相信，難不當年謝惠妃生的是雙胎？

無法憑空猜測，他也就不想了，看皇帝依舊老神在在的樣子，還裝模作樣地朝他舉杯，搞得很多人都看向他。

江黎：“……”有點煩。

江聽雨呢？同樣默默無聞地茍著，皇帝的兒大公主趙妍提議他們一起來看戲，說請的是京都新崛起的，備贊譽，經常座無虛席的班子，排的都是新戲。

確實唱演俱佳，劇新穎還跌宕起伏，引人勝，在場的大多都是閨閣子，沒聽過這麼腥暴力的故事，時不時發出驚呼，和旁邊的小姐妹手牽手，還攥了手中的帕子。

江聽雨咽了下口水，這部戲講的故事……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子，坑害隔房的堂姐，拐堂兄賭博，氣死祖母，還在祖母的葬禮上毒殺堂姐……

這不就妥妥的明涵江聞雨嗎？

而且，故事的結局還不同，那子被秋后問斬，死后還了魂，魂魄的形狀都是毒蜘蛛的模樣，暗指該子是毒婦，民眾為了鎮這惡靈，每天都在四月九號這一日掃清家里的蜘蛛網，還要在門口撒上驅蟲的藥，上驅鬼的符箓，以達到鎮魂的目的。

而四月九日，就是周氏葬禮那天，也是江觀雨的死期……

世人都青史留名，有的人甚至為了死后能安穩平順一點，寧愿活著的時候過得苦一點，都要給自己攢棺材本，可見對后事是多麼重視，臭萬年可以說是對一個人最狠的詛咒了。

雖然這戲演的基本是事實吧，但大公主趙妍此舉可以說是毫臉面都不給江聞雨。

江聽雨朝江聞雨看去，卻見臉上不見一怒容，還從容自若地端起了一杯茶細品。

江聞雨后坐著的是謝宜林，直接用帕子捂住了，眼帶驚愕地回頭，驚呼道：“這戲怎的如此悉呀，前半段不就是文華鄉君的家事嗎？”

家事二字咬得特別重，聽著著實諷刺。

江聞雨似沒有聽到一般，輕輕放下了茶盞，江聽雨邊的一個禮部左侍郎的兒湊近問：“聽雨，你那個堂姐…真的做了戲里面的事兒嗎？”

問話的人是工部侍郎的兒，兩人對格都很興趣，故而了朋友。

但這話問得江聽雨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兩房已經分家了吧，但是這又不是斷親，總歸是一個家族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江聽雨都覺得臉上無，但江聞雨卻毫不在意，輕蔑一笑道：“謝姑娘多慮了，這故事中的人如此凄慘，而我……不是好好地坐在了你前頭嗎？”

這話直接讓謝宜林冷了臉，江聽雨是在炫耀的份，因為現在是個有封號的鄉君，所以能坐在前頭。

雖然謝宜林為謝家的嫡，公主都不敢拿怎麼樣，但明面上的份確實比不得有封號的宗氏，長這麼大，公主都沒有仗著自己的份在面前耀武揚威，這個低賤的庶民之憑什麼？

只是還沒等開口，江聞雨就打斷了：“這市井間流傳的畫本子，多數都是一些酸儒秀才意的產，他們憤世嫉俗，借著無恥的幻想來宣泄自己不得志的郁悶，可笑又可悲，想來這臺言之荒唐的戲碼也是如此，作者自己無能，就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伎倆構陷他人，貴族子弟想來是不屑于干這種事的，估計是不知道哪里來的，會兩個字的賤民吧……”

大公主趙妍臉很難看，堂堂公主，居然被一個低賤之人罵是賤民，算個什麼東西？

大公主邊的王欣看懂了的臉，加上對江聞雨本就有舊怨，又譏諷道：“這麼說，文華鄉君是承認了你就是這戲里說的那個毒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