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和齊氏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和江聞雨發了激烈的爭吵,最后江然決定帶著江州錄和周氏出去外面的別院住。
江聞雨真是給氣笑了,看看這江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的就像是他有錢買別院一樣,還不是花的錢?
況且,江然和齊氏都離開江家本家了,這個獨生還好意思留在江家本家嗎?
好不容易才在本家站穩腳跟,的親爹張口就毀了所做的一切,還要拿辛苦得來的錢去養一群仇人。
當是圣母嗎?
歲禾看到暗衛傳來的消息,得知江家本家其他不服江聞雨的人,都紛紛參加了江家人的紛爭,不約而同地用孝道迫江聞雨。
最后江然被挑唆得以死相,江聞雨還是被迫帶著一大家子住到了別院。
歲禾心里嗤笑了一聲,這回驗到封建社會帶給的迫了吧?
但極品親戚的威力就在于,你本就不會知道它會作出什麼腦殘的事兒……
比如小周氏在江聞雨的言語刺激之下,跑來了歲禾這里,問流芳閣需不需要人手,一個苦命婦人現在要養二房一大家子人。
歲禾干脆地拒絕了。
小周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三弟妹啊,你和三弟可不能不孝啊,這爹娘你們也有份的啊……”
還想說一些類似于不孝會如何如何的話來威脅歲禾,但看到歲禾涼涼的眼神,的話卡在了邊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后只能干地扯了一句:“父母不孝的名聲……對…對聽雨侄不好。”
“二嫂你是不是被江聞雨給挑唆了,想著跑來我這里能撈一點好?”歲禾斜著眼睛對上了小周氏。
“你怎麼不想想,我和江黎能從江家全而退,就是江聞雨都拿我們沒辦法,你覺得我好惹?還是你覺得江聞雨這麼好心,給你指了一條明路?”
小周氏帕子放下了,心里一直在打鼓,就是覺得江聞雨那死丫頭妖邪得狠,撈不到好,才聽了的話來三房這里運氣的。
畢竟現在老三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覲見皇上都好幾次了,三房還有個聚寶盆流芳閣,手指流出一點也夠解決的困境了,要養四個親生的孩子啊,兩個兒子又沾上了賭癮,以后可怎麼是好?
這麼想著,小周氏又不甘心,就是兩個老不死再怎麼對不住三房,但是贍養的義務老三還是得盡的吧?
“這個三弟妹啊,公爹和婆婆老兩口不好,你知道的,我們二房現如今這般……大房的錢都是江聞雨那個死丫頭把持著,四弟沒幾個錢也盡了孝心,每個月給…十兩銀子。”
歲禾角輕勾,其實江順給的是二兩銀子,小周氏說多了五倍,不過也懶得掰扯計較。
確實,要走科舉這條路,孝道方面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我等一下指派一個得力的丫鬟跟你回去,二位老人的照顧都給吧。”歲禾思忖了一下道。
這可把小周氏一口堵在嗓子眼了,被半架半拖送走的時候,還恍惚地在想,明明就是江家最風的兒媳婦,怎麼就淪落到了這等田地?
歲禾指派的丫鬟是江聽雨帶回來的,就像是當年救了鑲玉一般,又解救了一個即將被賣為的罪臣之,還給取名嵌珠。
但不知道的是,這個嵌珠其實是皇上派來的探子。
很好,去江家探探江聞雨的底細,讓死死的皇帝知道防范,也不那麼容易被男主的環給秒了。
說到江聽雨,剛從工坊回來,準備順路去流芳閣看一下,就被二房兩兄弟,江維新和江維裕給攔住了。
賭癮這東西沾上想戒掉那就得一層皮,更何況能在皇城腳下開賭場的那能是一般人嗎?就是宦子弟欠的賭債都可能一分免不了,還可能被上絕路,更何況是他們兩個庶民?
兩兄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在江聞雨那里詐不出一,就被唆使過來找三房的堂妹來運氣了。
兩人也顧不上自己曾經是讀書人的骨氣了,驟然跪下,不約而同地手想拉住江聽雨的擺,還好鑲玉和后的護衛反應迅速,拉了一把江聽雨。
兩兄弟跪下的那一刻,讀書人甚至是做人的尊嚴都沒了,不管不顧地聲淚俱下。
江維新道:“二妹妹,求你求求三叔吧,祖父祖母的真的不行了啊,他好歹也是舉人啊……”
“是啊,他還守著搖錢樹一樣的流芳閣,指甲里留一點就能救就祖父祖母的命啊,他不能不孝置爹娘于不顧啊!”江維裕也跟著附和。
百姓們還聽貴人們的八卦的,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古代養老是沒有什麼福利制度的,醫療什麼的也跟不上,全看后代有沒有良心了,所以每個人都會將孝道刻進骨子里,畢竟孝道已經了社會循環的本,說是以孝治國都不為過。
現在這兩兄弟就差明說江黎不孝了,這就相當于說子清白沒了一樣,足以毀掉一個人。
不孝二字中了所有人的敏神經,走過路過的人都停下來準備聽八卦了,甚至有激進一點的老人家已經開始指責江黎了。
“二妹妹,你最是通達理,以前祖父對你最好,時常夸贊于你,那麼珍貴的群青都做主贈與你,哪怕三叔只是庶子,可江家沒有半點虧待他啊,否則怎麼可能一邊讀書一邊通研格?”江維興見挑了大眾緒又開始倒油了。
江聽雨見江維興江維裕變這般模樣,心里多有些扼腕,以前這兩個堂哥也并不是一無是之人,對們這些沒有財產糾葛,還可能帶給他們利益的姐妹好的,出門游學還會給們帶禮,可以說是江家對這個庶子之最平等的人了。
但江聽雨也不會這麼傻,這點小恩小惠不足以收買,很清楚這兩人對好,大概率是因為上有利可圖,就算無利可圖,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讓他們來展現人善寬和,恤姐妹的工人罷了。
現在江聽雨那點子拔起來連都不帶的“親”,都煙消云散了,還真有點怕輿論會影響江黎考學,起帕子,就準備開演。
但有人先一步出聲了。
“二位公子,就是欠了賭債,也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當街認親,還專挑臉皮薄的娘欺負,就為了訛錢填補賭債,你們這些誅心之言足以壞了人一家的名聲,一個賭字可比狼虎,食人良心吞人良智,二位迷途知返。”
江聽雨聞聲去,謝遇青著國子監的院服,看樣子像是已經及冠了,用一看上去有些劣質的玉簪豎起頭發,冬天過去,他的皮又白了一點,倒是有點神俊朗的模樣。
他的模樣太唬人了,聲音清潤口齒清晰,還是國子監的學生,說話當然比看著狼狽又貪婪的兩兄弟有說服力了。
百姓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瞬間倒戈到了謝遇青這一邊,畢竟也沒人相信流芳閣的老板會因為贍養老人那點銀子,置讀書人的名譽不顧。
這時,江聽雨的眼淚也下來了,半掩著帕子眼淚婆娑地看向謝遇青。
“這位國子監的公子,謝出言相助,但這二位的確是我那兩個不的堂兄,可公子也說對了,我兩個堂兄不幸沾染了賭癮,現已經欠下賭債兩萬余兩……”
其實江聽雨本不知道這倆貨欠了多錢,就連他們去賭都是歲禾告知的,反正又不會有人去計較真假,眾口鑠金,誰占據上風大家就信誰,那何必客氣。
江聽雨似難以啟齒,撇過頭去不看兩人,帕子掩住了臉龐……
“二位堂兄,實在不是我們家不想援,而是現如今二位有一兩銀子都往那賭場送去,十賭九輸,給你們銀子都是在害你們啊,至于祖父祖母,爹娘已經派專人去照顧,吃穿用度就醫都包攬了,爹爹孝心可鑒,本是要接祖父祖母上府邸將養的,只是大伯是嫡長子,他說贍養父母是他的責任,你們二位也仗著祖父祖母……”
江聽雨說到這言又止,似不想給二位難堪一般,但所有人都能猜的出是這兩個不肖子孫仗著兩位老人在手,當人質要挾勒索罷了,賭徒不就是這般嗎?
江聽雨帕子一甩道:“罷了,二位哥哥好自為之,祖父祖母我會上門探,就是希二位莫要再讓他們病加重了。”
這個再字又刺了兩人一刀,還說完就氣憤地一甩袖轉走了,連個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兩人,梗得他們一口老卡在頭,不知道該吐不吐,說的他們自己都懷疑了一下是不是真的。
江聽雨掀開轎子的窗簾,側目朝謝遇青看去,他也正目送著,角噙著一抹笑意,他子拔,站在人群中可謂鶴立群,端得是人中龍。
謝遇青直到江聽雨的轎子離開了視線,才抬頭看向對面的仙樓二樓,一個纖瘦的影在他目及時了窗后。
江聽雨回府之后,立刻將今天的事告知了歲禾。
歲禾挑眉,這個謝遇青搞什麼鬼?讀書人這麼閑嗎?三天兩頭搞偶遇,是真年慕,還是別有用心。
不過目前沒有做出傷害聽雨的事,江聽雨也心有警惕,不會腦陷進去,那就先觀一下。
但是江聞雨嘛,真煩死了。
江聞雨這邊,已經被江維新二人氣到了,或者說是被謝遇青今日之舉弄得食不下咽。
有些心塞,給謝遇青的不只是知遇之恩,還有他娘的救命之恩,他明知道三房和的關系勢同水火,怎麼能和江聽雨搞在一起呢?
很快,還有更令煩的,歲禾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個丫鬟照顧那兩個老不死的,僅僅是去藥館呆了三天,這丫鬟儼然了江家的管家,把江然和齊氏都給俘獲了。
齊氏甚至松了一口氣,畢竟一地有人接手管了。
可沒想到的是,嵌珠這個千好萬好的管家,會像一把尖刀,狠狠刺了江聞雨一把。
周氏死了,被江聞雨給氣死的。
嵌珠抓到了江聞雨的丫鬟碧水派人給江維新兩兄弟遞賭資,還拐他們兩個去地下賭場那種吃人的地方。
周氏本來就油盡燈枯了,聽到這個消息一口氣沒上來就嗝屁了。
江聞雨在京城的仇家可不啊,坑害自家堂兄,氣死親祖母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江然眼睛都木了,看著江聞雨半晌只問了一句話,“是不是你引維新維侄兒和維裕侄兒賭博的……”
江聞雨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否認,但是看著江然的雙眼,看到他與一年前相比老了二十歲的樣子,才三十多的人,鬢角就有了白發,忽然鼻頭一酸,否認的話都堵在了邊。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江然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脊梁骨都彎了,他教出這樣狠毒的兒,他枉為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