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開恒真找到江衛禮了,特地在他下工必經的路上等他的。
聽明白這小子的來意之后,江衛禮表示很詫異,“你才六歲吧?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傅開恒垂眸,“如果不是站在最高位,有門手藝傍,做一個被人需要的人,比任何份都管用。”
不說江衛禮,就是趕來江青舟聞言都怔住了,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六歲孩說出來的話,難怪上輩子連林晚都要忌憚他。
江青舟站到江衛禮的旁,攥他爸的擺,他對江青玉那一邊的人都充滿了警惕,是一種近乎本能的討厭。
即使這個傅開恒上輩子并沒有對他如何,在得知他表弟陳勝旗搶占他大學名額時,是唯一個公開正式給他道歉的人,但是他幫了很多次江青玉和林晚,就是很討厭!
傅開恒見江青舟正警惕地看著他,這個眼神實在是說不上來友善,有些詫異。
想來這就是江青玉口中的……小氣的堂哥吧?
可真胖!
鄉下真是有這麼白胖的孩子,雕玉琢的,穿的也好看,藍白海魂衫小軍,就是城里都有穿得這麼好的。
看見江青舟,傅開恒更堅定了自己要拜江衛禮為師的心思,他必須要照顧好爺爺和姐姐。
只是,接下來江衛禮的話擊碎了他一半的信心。
“你的份……決定了你就算是跟我學習,我也暫時沒辦法把你帶到我工作的地方學習,也就是軍區,你不適合出現在那里。”
既然這孩子很早慧很通,那麼江衛禮覺得應該開誠布公的講。
其實這話傷人的,拿他的份說事的人,傅開恒應該轉就走。
按理說,上溪村真的不算苛待他們爺孫四人了。
他兩個爺爺被安排去撿牛糞,可這村里就那麼幾頭牛,能撿多呢?雖然臭點兒,但活計是輕松的。
至于他姐姐,被安排喂豬打掃豬圈。可這豬草都是家家戶戶上的,論工分的,豬食也是村里的嬸娘煮好搗好的,他姐姐只要拿去喂,再每天掃兩次豬圈,撒點石灰就可以了,這活看起來臟,可比村里打豬草的孩子都輕松多了。
而他呢?還太小了,大隊長本沒有安排活計。
他知道大隊長安排這種工作的意義,這樣既能應付上面的力,又能讓他們好過一點。
雖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很難高興起來,但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能來上溪村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以前在軍區大院他還有課上,在這里他總不能像村里的孩子一樣四招貓逗狗吧?難道他真的要荒廢這麼多年學習的時間,把自己變得和村子里的孩子一樣,真正地扎在這里嗎?
不,他不甘心!
“我…我很聰明的,雖然我在……老家只上過一年級,但是我跟著師傅學俄語學數學的時侯,他說過我很聰明,而且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叔叔你不用怕教會徒弟死師傅……我會學費的,我知道當學徒是要學很久的……”
江青舟就這麼看著上輩子吊炸天的人,像個生怕自己賣不出去,在拼命推銷自己的傻缺一樣,他忽然覺得讓爸爸收他當學生也好。
他說的對!當學徒難的喲!得好好被他一才行!
還沒等江青舟開口和他爸說,江衛禮就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很難給你現場教學,你學的可能會比較慢,因為前期還是要懂很多原理知識的,而且我平時要上工,只能有空的時侯教你。”
就在傅開恒還想著怎麼“銷售”自己的時侯,江衛禮來了這麼一句,讓兩個小娃都愣住了。
回去吃飯的時侯,江青舟還是懵的,這世界是怎麼了呢?
傅開恒了他爸的徒弟?他上輩子是死也沒想到的,他忽然開始期待江青玉知道這事的表了……
很快江青玉就知道了,因為發現恒哥哥老是不在家,要麼是去三伯家說是去聽課,要麼就說要帶舟哥哥上山,給他摘野果,掏鳥蛋。
他都沒給自己摘果野果掏過鳥蛋呢!
這一天,江青舟又指使傅開恒去給他爬山涉水了。不同的是,這一次,江青玉也跟上了。
江青舟毫沒有欺負小孩的自覺,見江青玉在一旁,指使得更起勁兒了。
“哥哥,我想要上面那一串,比較紅,肯定很甜,你上一次給我摘的都太酸了,我拿去喂了我家的蘆花,它酸得都跳起來咬我了”
蘆花是歲禾養得,養得極好,也能一天給他下兩個蛋!?他都沒想到媽媽不但種菜厲害,養也厲害!
他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擁有不為了江青玉下蛋的,吃個蛋也不用被說是沾了江青玉的,他像個孩子一樣給起名字,給他抓蟲子吃。
“上次那窩兔子我們做了標記了,上次沒抓住是你不小心,這次你會注意的吧?”江青舟蠻橫道。
“夠了!”江青玉叉腰,氣鼓鼓道,“舟寶哥哥你太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恒哥哥怎麼能那麼聽他的話逆來順呢?這本不是認識的恒哥哥啊!
江青舟眨眨眼,“怎麼過分了?你以前不是經常這樣指揮二伯家的哥哥嗎?”
上輩子你不是這樣指揮我的嗎?真是可笑!
江青玉被噎住,忍不住口而出,“那怎麼能一樣呢?”
“怎麼不一樣?”江青舟一字一句問道?
氣氛頓時變得很奇怪,搞得傅開恒都很莫名其妙,之前住在一起的堂兄妹,年齡相仿,關系怎麼能差到這個地步?
先前這位小妹妹就經常在他面前有意無意說堂哥的壞話,他聽得出來。
他在師傅家這半個月,從沒聽過舟舟提過一句這個妹妹,可他明明和村里其他的小孩都相的很好啊,很有耐心又很大方……
“小玉,這個給你吧。”傅開恒有些頭疼,還是覺得先哄一下孩子,畢竟江青玉都快哭了。
可這一哄,江青玉真哭了,哇地一聲,眼淚就剎不住車了。
恒哥哥拿江青舟不要的東西給他,為什麼?怎麼所有人都喜歡江青舟不喜歡?
傅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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