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我曝你啊？放心，我不拍你！”陳嗤笑一聲，“我眼睛好像視力下降了，檢查一下。”

醫生第一次遇見這種況，瞟了兩眼他的手機，知道他確實沒拍到自己，便也不管了，“先做常規視力和眼檢查吧。”

直播間的網友聽見二人的幾句對話，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就醫經歷。

【唉！又是這樣！這些醫生怎麼態度總是這麼差啊！好好說話不行嗎？】

【對啊，真的很討厭去醫院，覺是付錢找罵似的。本來已經不舒服了，再遇到這樣不耐煩的醫生和護士，真的很氣！】

【怎麼一上來，啥也不檢查，就讓病人自己說呢？病人要是知道自己得了啥病，還要醫生干嘛？】

【大家諒諒吧，醫生真的很辛苦，每天接那麼多病人，要求他們一直很耐心很溫，也是有點苛刻。】

【嘁，誰的工作不辛苦啊？為啥就要我們諒他們？儲大夫怎麼不這樣？】

【這麼一說還真是……哪怕對著幾個刻意找茬的黑子，也一直不急不緩的，雖然不大笑，但真的很溫誒！】

【外表冰冷，心溫~~啊！更星姐了呢！】

不知不覺，醫生已經給陳做好常規檢查了，“過來這邊，做個眼底檢查。”

醫生通過眼底鏡，檢查完，微微皺眉，“除了視力，你還有別的癥狀嗎？”

陳見他皺眉，心里一咯噔，“好像偶爾會頭暈啥的，這算嗎？醫生，我的眼睛真的有問題？”

醫生搖搖頭，不太肯定，“你眼底之后的極部網有些灰白混濁、黃斑。一般這樣，可能是視網中央脈或靜脈阻塞，但這個病，你眼前應該會有明顯黑影覆蓋，眼底也會有玻璃腔積，但這些癥狀你都沒有……應該沒什麼事。我給你開瓶眼藥水吧，年輕人，以后別熬夜打游戲了，多傷眼睛。”

陳卻抖著聲音，問道：“醫，醫生，你說的這個什麼視網什麼阻塞的，是暴盲癥嗎？”

醫生正作著填病歷單，挑眉看了他一眼，“暴盲癥？這是中醫才有的說法。”

“還，還真是啊？”陳怔在當場，腦子里一片空白，“所以，我真的會變瞎？”

醫生見他一副倍打擊的樣子，很是不解，“我是說你沒什麼事，你沒聽清？還變瞎呢。自個兒嚇唬自個兒。是不是在度娘上查的啊？”

陳快哭了，“可是儲大夫給確診了呀……嗚嗚，醫生，你是不是給診錯了呀？變瞎了我可怎麼辦呀？”

“儲大夫？你還看過別的醫生啊？”醫生好笑又好氣，“先別哭了，從你的眼底檢查和自述癥狀來看，你大概率都沒有大問題的。你可放心吧。”

“大概率，是多概率？那如果，我是小概率里的那一波呢？”

見他不依不饒的，醫生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安排一個眼底熒管造影檢查，這樣就能了解視網管的況了。如果是視網中央脈或靜脈阻塞，做完這個檢查，百分百確診，沒有大概率小概率。不過先說好，這是你要求開的檢查哈。我只是出于謹慎，以防萬一，你別說我們收費就行。”

陳像抓住最后一病救稻草一般，“那還等什麼！快給我做吧！”

醫生將收費單推給他，“喏，去費吧。完費，做完檢查，半小時出結果。”

陳急急忙忙去費，直播間的網友們也吵起來了。

【醫生都說沒問題了，主播卻快被嚇哭了哈哈。怎麼辦，有點可憐，我都沒辦法嘲笑他了。我怎麼覺得在主播心里，比起這個醫生，他更相信儲大夫的話呢。】

【啊，我剛剛查了一下度娘，醫生說的視網中央脈或靜脈阻塞，真的會讓人失明！雖然結果還沒出，但是我有種強烈的預，儲大夫的診斷沒錯……】

【醫生都說了，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啦。】

【我也有種強烈的預，哥撞上小概率了……】

【啊，真的太好奇了！主播真行，隨便打個假，一波三折的，好彩噢！檢查結果快來出來吧！】

陳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急又躁，都沒什麼心跟直播間的觀眾閑聊了。

好不容易半小時過去了，他再推開診室的門，就看見醫生一臉嚴肅地盯著檢查單。

“來了，坐。”醫生抬眼，看到是他，臉竟莫名的溫。

陳心臟“突突突”的，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醫生嚴肅地道：“確定了，是視網中央脈阻塞。”

陳“啊”了一聲，癱在椅子上。直播間里，評論區瞬間炸。

醫生繼續向他說明病：“視網脈阻塞是一種非常兇險的致盲眼病，多數可能是由于熬夜、勞累或者喝酒所導致。脈阻塞和靜脈阻塞還不一樣，視網的中央脈屬于終末脈，你知道什麼終末脈嗎？”

陳愣愣地搖頭。

“就是一種沒有側支的脈，正因為沒有側支，所以出現運障礙的時候，很容易導致它的供缺壞死。好在，你的況還在初期，所以很多癥狀都沒顯出來。但這視網脈一旦全部阻塞，眼底很快就會缺、缺氧。病發之后，如果兩個小時之，沒有及時就診，那視力挽回的幾率就很小了。超過二十四小時的話，就完全沒有可能挽回了。”

“所以，是暴盲癥沒錯？”陳仍舊怔怔的。

醫生不知道他怎麼還在糾結“暴盲”二字，說道：“事不宜遲，你盡快聯系一下家屬，盡早院治療吧。”

“院？這個要怎麼治啊，醫生？”

“導管技聯合溶栓藥脈注，以及玻璃切割聯合視網中央脈直接按，可以及時恢復供，提高視力。”

陳聽著他不帶標點符號的一串話，滿臉懵，哭無淚：“嗚嗚嗚你在說什麼鬼啊……我都聽不懂……”

醫生嘆口氣：“我不說吧，你覺得我冷漠。我說了吧，你聽不懂。總之，你這個病，治療原則是急搶救、爭分奪秒。我直接給你收治住院，你趕通知家屬吧。”

陳愣愣地“噢”了一聲，手比腦快，他把手機從自拍桿上拆下來，準備打電話。

然后就看見直播間里，網友們恨鐵不鋼，化文字為吶喊——

【主播你是不是傻？！快去找儲大夫啊！】

【爭分奪秒啊聽到沒？快快快！星姐救你狗命！】

【哎喲！急死我了！快去找星姐啊啊啊啊啊啊！】

【哥，我胖子啊！兄弟，別猶豫了，快去找儲大夫吧……】

【不是，你們也不用這麼激吧，在醫院手不好嗎？】

【嗐！吃藥就能好的病，為什麼非得手？而且這還是在眼睛的脈手！風險肯定老高了……】

【別的我就不說了，但這病，如果不是陳自己堅持，這個醫生不就妥妥的誤診了嗎？相比起來，還是神醫小姐姐更靠譜吧？主播，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去找星姐。】

陳看著屏幕，呆呆地回了一句，“如果我是我，我也肯定去找星姐啊。”

他拔開雙，風一般跑出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