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周帶著三個孩子回來過一趟,那個時候跟李翠果提起過許正國已經很久都沒有往回寄信了。
李翠果惦記著這件事,以為周今天過來是來說許正國的事兒,所以才有此一問。
周沉默了下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正國已經犧牲了,這一點周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在富強生產隊的時候,不能把這事兒說出來。
畢竟現在帶著三個孩子出來生活,許正國這面大旗還是要扯起來的,哪怕許正國不回來,只要還是許正國媳婦兒一天,有其他心思的人想要找麻煩,也要掂量一下。
至于王梅花和許賢厚會不會說……周覺得他們說出來的可能并不大,許正國應該是在一年半前就已經犧牲了,王梅花他們定然是已經拿到了許正國的恤金,如果他們說出許正國已經死了的事,這恤金肯定有周的一份,他們之所以不說,估計也是打著昧下這筆錢的主意。
所以短時間周并不擔心許正國死了的事傳了出去。
但是面對自己母親詢問的時候,周又開始猶豫了起來,不知道究竟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李翠果。
眼瞅著周一直不開口,李翠果難免有些擔心,拍了拍周的胳膊,輕聲說道:“啊,你也甭胡思想,正國那人我還是知道的,他是個好的,定然不會做那些七八糟的事,你放心就好。”
聽到這話,周有些哭笑不得,覺得李翠果是誤會了什麼,便解釋道:“媽,我知道的,正國不是那樣的人。”
許正國對自己的誼周還是相信的嗎,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犧牲的話,知道自己和三個孩子的遭遇,他怎麼可能不回來替他們討回公道來?
猶豫再三之后,周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來,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媽,我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們說,還是等我們回家再說吧。”
李翠果聞言,便朝著周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再問下去了。
母兩個人的步伐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家。
結果遠遠的周瞧見家里的柵欄門大敞四開著,院子里也不見三個孩子的影子,周只覺得渾的瞬間凝固了,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兒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之后周便沖了過去,大聲喊了起來。
“大!二!三妞!”
上輩子的那些記憶涌了周的腦海之中,因為過度恐懼的緣故,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寒來,害怕自己重生一次之后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三個孩子還是逃不了早夭的命運。
就在周恐懼的快要暈厥過去的時候,二從屋子里面跑了出來。
“媽媽,我在這兒呢!”
瞧見活蹦跳的二,周繃的瞬間松懈了下來,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在了地上,隨后跟過來的李翠果趕忙扶住了周的。
“,你這是咋了?瞧瞧你的臉都白啥樣了?孩子們不都在家呢嗎?”
李翠果的聲音將周混的思緒喚了回來,深吸了一口氣,扶著李翠果的手站穩了,這才開口說道:“媽,我沒事兒的,就是剛剛有點暈……”
說著,周朝著李翠果笑了笑,然后又朝著二招了招手。
“二,你和哥哥妹妹在屋子里面玩兒嗎?”
二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啊,是姥爺他生病了……”
二把事的前因后果簡單說了一下。
剛剛過來的那個醫生說了,得虧他們發現及時,要不然周會山這麼繼續燒下去,非得要燒肺炎不可,真要到那個時候,衛生所可就治不了,得把人送到縣醫院去。
聽到二的話后,周和李翠果二人急忙進了屋子。
此時的醫生已經給周會山打了退燒針,現在正給他掛吊瓶,大抱著三妞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地瞅著炕上躺著的周會山。
周會山打過退燒針后,清醒了一會兒,不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又睡了過去,三個孩子害怕得要命,以為姥爺是出什麼事了,還是顧醫生解釋了一番,他們才知道姥爺真沒事兒。
李翠果知道周會山險些出事兒后,嚇得都了,還是靠周攙扶著才功進了屋子里面。
“顧醫生,我家老頭子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
顧瑾瑜是生產隊衛生所的醫生,他是下鄉過來的知青,因為在城里學過幾年醫護知識,便被安排在了生產隊的衛生所做醫生。
顧瑾瑜人年輕,技也好,南河生產隊的社員們對他的觀都不錯的。
周結婚之前,顧瑾瑜就已經在衛生所做醫生了,對于這個長相漂亮的姑娘,顧瑾瑜印象深刻。
他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周,當瞧見那張漂亮的面孔時,顧瑾瑜不由得愣住了,還是李翠果一連喊了他兩聲,顧瑾瑜方才反應了過來。
“李大娘,周大叔沒事兒的,也虧得這孩子機靈,跑到衛生所我過來了,我給大叔打了退燒針,他已經退燒了,不過這吊瓶還是要掛兩瓶的,鞏固一下,省得等會兒再燒起來。”
聽到顧瑾瑜的話之后,李翠果方才放松了下來,對著顧瑾瑜連連道謝,然后拿了錢給了顧瑾瑜。
李翠果實在擔心周會山的,給了錢之后便守在炕邊沒挪開,而周則負責將顧瑾瑜送出門去。
“顧醫生,這一次真的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爹他肯定要被耽誤了的……”
周誠心誠意地向顧瑾瑜道了謝,而對方卻朝著擺了擺手:“周同志,你可別這麼說,還是那個大的孩子機靈,你要謝的話,還是謝謝他吧。”
顧瑾瑜察覺到周對自己的吸引力,他沒敢和周多說些什麼,簡單聊了兩句之后,便背著醫療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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