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又把周會山往里面推了推,確認他不會再掉下來之后,他調轉腳步跑到了外頭去。
二和三妞看到大飛一樣地跑出來,急忙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大回答道:“姥爺在家,他剛剛差點從炕上掉下來,我瞧著姥爺好像發燒了,我去找大夫過來給他看看。”
二聞言,抓住了大的胳膊:“哥,你知道大夫在哪兒嗎?而且媽媽不是不讓咱們出去嗎?”
南河生產隊他們并不怎麼過來,二怕大不認識地方,跑出去之后再把人給跑丟了。
大回答道:“我知道衛生所在哪兒,我瞧著姥爺好像都給燒糊涂了,要是不找大夫過來,誰知道會有啥后果?”
說著,大又叮囑二和三妞進去看著姥爺,別讓他從炕上摔下來了。
“姥爺家的炕高的,要是摔下來非得把人摔壞了不可,你們可得要把姥爺給看好了。”
見他們兩個人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大也沒有多說什麼,飛快地跑了出去。
南河生產隊并不算太大,大之前經常跟著周回娘家來,他記事兒早,南河生產隊里的路啥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沒過多長時間,大就跑到了衛生所來。
今兒在衛生所值班的是個年輕的醫生,瞧見滿頭是汗的大,那個男醫生拿著巾給大了汗,開口詢問道:“小朋友,出啥事兒了?你別急,慢慢說。”
說著,男醫生順手遞給了大一杯水,他端著咕嘟嘟地喝了下去,這才覺到冒火的嗓子好了一些,大深吸了一口氣,趕忙將家里的況說了出來。
“我姥爺發燒了,都快燒糊涂了,他頭好燙,大夫,你跟我過去看看好不好?”
發燒可不是什麼小事兒,那男醫生聞言,立馬進去拿醫藥箱,然后跟著大一起回家去了。
***
南河生產隊到底是自己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周對這邊兒的一草一木都悉得很,十幾年的時間并沒有磨滅了對家鄉的記憶,反而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沒多長時間,周就找到了正在田里勞的李翠果。
當瞧見穿著一灰撲撲的舊服的李翠果時,周的眼睛變得潤了起來。
李翠果因為常年營養不良,材消瘦得厲害,但是手上卻很有力氣,拿著鋤頭一下一下地鋤著地上的雜草,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雜草給請了一大片。
媽媽向來都是這麼能干的,周覺得自己的能干,有一大半也是隨了李翠果的。
周癡癡地看著田里干活兒的李翠果,眼睛慢慢潤了,好半天都沒有開口喊。
而跟著李翠果在一起干活兒社員不經意地抬頭,正好瞧見了在田埂上站著的周,愣了一下,喊了李翠果一聲:“李嫂子,那邊兒田埂上站著的是不是你家大閨?”
李翠果頭也不回地說道:“秋芬,你可別說了,這不年不節的,我們家大閨怎麼可能會過來?”
李秋芬說道:“不對,我瞧著就是你家閨,你那閨長得那麼標致,我咋可能認不出來?不信的話你回頭瞧一瞧,肯定是,錯不了的。”
聽到這話,李翠果停下手中的活計,轉頭看了過去。
今兒的日頭毒的,李翠果在田里面干了這麼長時間的活兒,眼睛有些花了,盯著站在田埂邊兒的那人看了好半天,終于確定了的份——那人果真就是自己的大閨周。
咋這個時候過來了?
李翠果和李秋芬說了一聲,轉朝著田埂邊兒上走了過去,快到跟前的時候,瞧見周眼睛里泛著水,像是要哭出來似的,被唬了一跳,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周的跟前。
“,出了啥事兒了?你咋哭了?是不是委屈了?你跟媽說,媽給你做主。”
聽著李翠果充滿關心的話語,瞧著臉上那滿滿的關切之意,周的心像是被浸泡在熱水里似的,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道:“媽,我沒事兒的,你別擔心,就是剛剛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瞇了眼睛,我沒事兒。”
聽到周這麼說,李翠果還是不相信,仔仔細細打量了周一番,確認說的是真是假,周看到李翠果這麼關心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挽住了李翠果的胳膊,笑著說道:“媽,我真沒事兒的,要是有事兒我還能不跟你說嗎?”
李翠果聽著周的聲音確實不像是有事兒的模樣,于是便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兒就好,你不知道,你爹今早上起來,說他眼皮子一直跳,還說你那頭可能是出啥事兒了,一定要去瞧一瞧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聽到李翠果這麼說,周的心頭一,想起了上輩子的一些事,上輩子和孩子出事兒的時候,周會山和李翠果并沒有過來,周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爹媽聽了的話,沒事兒不會輕易來找,可是現在聽李翠果說他們決定要在明天去找自己……
難道上輩子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才導致了周會山和李翠果二人沒有及時到許家去?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周的心中突然生出了濃濃的惶恐之意來,下意識地抓住了李翠果的胳膊,急聲說道:“媽,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要不然你還是請個假吧?”
李翠果有些意外:“請假?這不太好吧?”
只是瞧著周的臉實在不大好,李翠果也有些慌了,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請假。”
說完,李翠果便跑去那頭和生產隊長請了個假,對方知道是李翠果的大閨回來了,很痛快地就給了假。
請好假之后,李翠果和周二人便一起往家里的方向去了,一路上李翠果問了周不問題,一一回答了對方。
“對了,正國最近有信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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