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瑪格麗特》
高三第二學期的生活節奏再一次被加快,剛開學沒多久就進了備戰高考,全面復習的狀態。
雖然明面上不鼓勵私下補習,但班里沒一個同學真不去補課的,一天只睡五個小時了常態。
許知在德育松散了兩年,來到恒康后,上學期的進度能跟上,但這個學期風暴似的學習著實讓頭疼了一陣,以至于開學第一個月的月考倒退了些。
轉學過來后再也沒有拿考試開過玩笑,清楚的知道,這里的每一個學生都是當初憑借實力進來的,每個人對名次的爭奪仿佛豺狼追獵。
必須以同等的努力展現自己的實力,通過考試認清自己的排名。
不再去管于艷梅和許志標的看法,不論他們是欣喜還是平靜,現在只想為自己,為程冽。
所以失敗的月考沒有帶給很大的打擊,看清了自己的短板,很快規劃出接下來要走的路。
程冽的績很穩,年級第一這個位置從來沒有被撼過,許知覺得這也正常,程冽顯然被更能抗,心態也比好上百倍。
看著比略高的分數,許知和自己較勁過,也有幾個瞬間不是很想和程冽講話,自己憋著勁在那邊解錯題,分析自己。
程冽把的一舉一,每一個細節神態都看在眼里,獨自笑了好一會。
他的朋友就是那麼倔,不服輸,也正是因為的這種格,讓看起來很有魅力。
程冽主示好,了點時間提前把題給講了,恍然大悟的許知勉強釋懷了,盯了程冽好半響,似笑非笑的說謝謝程老師。
這句不輕不重的打趣正好落在前來尋求正確答案的嚴耳朵里,深深嘆口氣又默默轉了回去,踢了下季毓天,要他的卷子看。
這兩人多有趣啊,還程老師。
…
春寒料峭,晝短夜長,每次他們高三放學的時候天已經黑的不見五指,高三多數學生為了節省時間,大多都在附近租了房子,像程冽和許知這樣在學校和家之間往返的屬于數。
兩個人回去的路程還都不算短。
這些天還出了個新聞轟了盧州,說是年輕子遭尾隨被殺,同樣的新
聞還有許多,別的地方頻繁出現大學生失蹤案。
程冽每晚吃飯時都會和程孟飛一起看看新聞,加上手機短信的推送,自然而然的關注到了這方面。
雖然覺得發生在自己周邊人上的概率很小,但程冽還是會擔心許知,又沒用手機,他更是不方便每天晚上往家里打電話確保安全。
想了想,他和許知說了自己的想法,這一個月他每天晚上送回家,等到三月末差不多白晝時間就長了,就沒那麼恐怖了。
許知是個信息很閉塞的人,不太看電視,也不太聽歌,的生活簡單又乏味,聽到程冽這個提議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以為程冽想和多一些相的時間。
當程冽把緣由都說清楚后,許知笑了很久,看程冽的目再一次變得很。
當然愿意程冽這樣做,但也十分心疼程冽,這樣他差不多放學后得在公車上花一個半小時,浪費了時間,浪費了力。
程冽知道的顧慮,在第一次送回家的夜晚,公車上人著人,他將輕攏在懷里,俯在耳邊說“早知道送你回家還能抱你,應該早點這麼做。”
于是,每晚放學回家的這段路了兩個人難得的獨時間,沒有太多言語,也不用做什麼,安靜的靠在一起,偶爾還能坐到座位,著路邊的夜景,一整天繃的神經會變得很放松。
到站后程冽會目送進小區,怕被相識的人看到,兩個人會保持著距離,也不會講話。
但三月中旬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那天下雨,在公車上,許知站著,靠在程冽懷里
睡著了,有小順走了的雨傘和錢包。
兩個人下車時才發現,好在雨傘不值錢,錢包里也只有一些坐車的散錢,證件什麼的都不在這個錢包里。
春風冷颼颼,雨又急,又是一個換季,程冽怕冒,沒辦法,只好撐著傘送進小區。
他們以為沒人看見,不知當時于艷梅從便利店買鹽回來,正好撞見這一幕。
于艷梅當時只覺得程冽眼,但已經忘記了程冽,比起程冽是誰,更在意的是許知談了。
于艷梅查了家里座機的通話記錄,找出了一個陌生的,
卻經常通電的手機號碼,撥過去的時候發現手機里有這個號碼,顯示的是家教老師。
這才開始細細回憶起程冽,他上穿的是恒康的校服,哪里是什麼隨大的學生。
不過覺得這不是重點。
…
第二天傍晚放學,許知和程冽被到了辦公室,兩個人聽到這個消息時下意識的覺得應該是談被發現了,但他們兩個在學校很會有親舉,除了那次程冽吻他,可那都是上學期的事了。
帶著疑慮,兩個人收拾好東西去往辦公樓。
程冽說“別擔心。”
許知聽到這話,笑了兩聲,有什麼好擔心的,橫豎不就那樣。
覺得自己平靜的,但抬頭去看程冽,他比更平靜,帶著一貫的輕松神態,就好像他們現在是去拿一打作業或者幫老師干點活。
可當許知看到站在辦公室里的于艷梅時再難平靜。
辦公室里老師都下班了,只有蔣飛一個人。
春雨霏霏,一陣又一陣拍打在玻璃窗上,四個人兩兩相視,窗戶上倒映出程冽和許知的影。
辦公桌上放著一張程冽的二寸照,是他用在家教信息上的照片。
于艷梅面無表的對蔣飛說“就是這位學生,其它的事我不說了,請他立刻和我兒分手。”
蔣飛敲了敲桌,嚴肅道“程冽,你好好給我說清楚,有沒有早啊?”
程冽說“有。”
聽到這親口承認的話,于艷梅的眼眸冷的如寒冬臘月,的聲音也有些許抖,一字一字的說“誰允許你和談的?你要死是不是?死了你會跟著去死嗎?你們這些男生,懂什麼,一個個就是恨不得把人死!”
語氣犀利,仿佛想把人扎破。
這番讓人不著頭腦的話讓程冽和蔣飛都短暫的愣了下。
程冽開始打量起于艷梅,接著他低頭看了眼許知,站在他旁,神冷淡,還帶著一厭倦。
于艷梅依舊不依不饒,一步步近程冽,好像陷了屬于自己的世界里。
自顧自的說著,宣泄著,蔣飛見失態不對,趕好言相勸。
許知淺淺的吸了口氣,冷漠的說“夠了。”
抬起頭,滾了
下嚨,繼續道“老師,我媽媽狀態不是很穩定,我打電話讓我爸爸來接吧。”
蔣飛看出來了,因為于艷梅忽然不說話了,發呆發癡的倒在了座椅上,雙手掩面,里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許知翻找出于艷梅的手機,給許志標撥打電話。
程冽看了眼在外頭打電話的許知,眉心始終蹙著。
蔣飛把他拉到一邊,瞅了眼緒大變的于艷梅后,低聲和程冽說“怎麼回事,高三了談什麼,還半年忍不住啊?看把人家媽媽氣的。趕給我分手,聽到沒?”
程冽知道蔣飛不是刻板的人,所以他對于被發現這件事始終抱著不太要的態度,但他現在他發現他錯了,他忽視了許知背后的家庭。
的家庭比他猜測的問題要多很多,就于艷梅這個狀態來說,已經和絕大部分家長不同了。
說的父母不在意的傷和安全,每天會帶便當來,初始以為是母親的,這麼長時間了解下來發現,這其實是一種強迫,不想去的隨大是于艷梅的。
從這些細枝末節,他能到許知的不由己,和對自己的封閉。
但原來,似乎比他了解的更加抑。
程冽回過神,看向蔣飛,應付著,沉沉的嗯了聲。
許知打完電話回來,很淡的說“我爸爸一會就來。”
蔣飛嘆口氣,對許知說“你們兩個,不抓學習談什麼,還幾個月就畢業了,這段時間應該好好沖刺高考,你看看你們的績…………………績好也不能這樣!年了嗎?………年了也不行,你們還是高中生!別讓老師不省心,別讓父母擔心!知啊,老師不是在兇你,你看看你,如花似玉的,會這會那,老師可喜歡你了,但學生該有學生的樣子,咱們要以學習為主!”
蔣飛講到后面講不下去了,覺講什麼都沒有說服力,講學習吧,這兩人績都是頂尖的,講格吧,都是做事妥帖的那種,講的多了又怕在這節骨眼上影響他們心態。
許知默默聽著,沒有反駁蔣飛,程冽目沉沉的看著,嚨一點點變干,他看到這樣,只覺得好像一瞬回到當初,的眼里
沒有了。
正好是周五,許志標要回來,接到許知的電話,改道后就來了學校,不出十五分鐘。
許志標趕到辦公室,連連和蔣飛道歉,了解大致況后,說了許知幾聲,看到程冽后更是驚訝了好一陣。
許志標對這事沒有于艷梅那麼聲嘶力竭,扶起于艷梅后對許知說“我們走吧,有事回去說。”
許知搖頭,目冷漠而堅定,“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會自己回來。”
許志標看著緒糟糕的于艷梅,顧不上許知,說“那你注意安全,我先帶你媽去趟醫院。”
許志標的話讓蔣飛瞪大了眼睛,不由心里慨,這是什麼父母!
許知始終很冷靜,對蔣飛說“老師,我們可以走了嗎?”
蔣飛撓了下脖子,“誒……老師的話要放心上,好好學習聽到沒?走吧走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許知沒有等程冽,像個木頭人一樣往前走,腳踩進水坑,腳了也不在意。
程冽跟在后,凝視著。
下著雨,撐著傘,將自己錮在傘下那個狹小的世界,混著刺骨的冷風。
這一刻程冽覺得他還不夠了解,也覺得沒有保護好他的孩,他還沒有辦法撐起的世界。
快走到車站的時候,許知忽然停住了腳步,猛地從自我的世界里,轉回頭去找程冽的影。
程冽就在幾米開外,漆黑的眼眸里只有一個人,他的視線像一繩子,從始至終都拉著,那些心疼和疼,他總是這樣不吝嗇的展現給。
許知心頭微,淺淺的笑了下。
是啊,還有程冽,不再是一個人了。
停下的時候程冽也頓住了腳步,一手撐著傘一手抄在袋里,注視著。
他看到許知朝他走來,天是黑的,路燈的昏黃下,的神忽暗忽明,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雙清澈的眼眸。
的眼里有太多東西,程冽一時分不清,但對上眼睛的那一剎那,他的心了一下。
收了傘,不顧路邊人的眼,直接扎進了他的懷里,雙手牢牢抱著他的腰,臉頰著他的膛,暖的熱的。
“程冽……”他的名字,聲音是如此依繾綣。
“嗯?”
他下意識的摟住,眼眸暗了許多。
許知閉上眼,著他的心跳聲,很輕的,帶著幾分疲倦的說“我今天不想回去,你陪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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