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輕輕嘆了口氣,如實將白天發生的事說出。
沈云初聽完蘇牧的敘述,繃的心弦才放下來,同時又覺得這件事衙門有點小題大做。
“真的只是這樣?”沈云初抬眸注視著蘇牧,不是不信蘇牧的話,而是因為人命案和傷人案的罪名天差地別,必須確定沒有出人命。
“我沒下死手,人當時沒事。”蘇牧停下來思忖了一下,又說:“很可能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沈云初抬眸嗔了他一眼,那張絕的臉頰上表很復雜,有責怪,有生氣,也有擔心,還略帶著一幽怨。
同時,心底還有點小欣喜,又有哪個人不希自己的丈夫,是個敢于在別人危難之時而出的男子漢呢!
雖然贅婿只要懂得安分守己,乖乖聽主家的話就好,但沈云初的要求明顯更高。
蘇牧不止要聽話,還要文采好,也要有男子氣概,更要能幫沈家傳宗接代。
“夫君暫且委屈一晚,奴家和爹爹會盡快設法救你出來。”
沈云初輕聲說道。
說著接過畫手里的食盒,打開蓋子拿出一個油紙包,隔著柵欄隙遞了過去,囑咐道:“奴家來時帶了些點心,等會兒了記得吃些點心果腹。”
蘇牧接到手中并沒有去打開,他在詩會上吃了不東西,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這一點沈云初是知道的,但來時還是給他帶了點心。
心高氣傲的沈云初終究是個知達理,守本分的古代子,即便讀了《傳序》,還是很難扭轉心中的世俗婚姻理念,此時將古代子賢惠的一面展現的淋漓盡致。
蘇牧此前還在想著趁機逃走,這會兒心里卻很慚愧,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吧!我可是皇帝欽點的贅婿,府敢誣陷我,大不了讓岳父進京告狀。”
沈云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嗔道:“那怎能一樣!以前那是巧被陛下知道了,哪能次次都有那種好運氣。”
蘇牧笑著點了點頭,他只是玩笑話罷了,沈萬德再去京城告狀,估計半路就會被府攔下來。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沈云初盈盈一禮,隨后帶著韓小六和畫離開了大牢。
蘇牧靠在牢房的柵欄上沉思起來,大魏皇帝連別人贅這種事都管,說明這個皇帝很關心民間瑣事,倒是個不錯的人。
他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什麼,心道:莫非大魏皇帝是朱厚照那樣的逗比?
蘇牧想起了讀明史時看到的一則記載,‘明代孫耀普贅婿案’,朱厚照在位期間就審理過這麼一樁贅婿司,雖然孫耀普與他的況稍微有點不同,判決結果卻與蘇牧的相差不遠。
接著他又搖了搖頭,這個時代不是明代,怎麼會有朱厚照呢!
大魏皇族姓周,建國兩百年,歷經七個皇帝,如今這位名周縉,在位已近二十年,從已知的況來看,這個皇帝資質很普通,勉強能夠守。
蘇牧陷沉思,沒發現牢房里的虬髯大漢正看著他,面部表有些驚訝。
“老夫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沈家的養婿吧!”
顯然他聽到了蘇牧和沈云初的對話,從中猜到了蘇牧的份。
呃!蘇牧愕然一愣,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有這麼出名嗎?”
“至在臨湖你很出名。”
“你是臨湖人?”
虬髯大漢閉上眼睛,沒有再與蘇牧說話,似是對他放松了警惕。
蘇牧借著微弱的亮走到墻角,隨手堆起一些稻草,整理出一個睡覺的地方,側躺了下去。
夜漸深,牢房向外的小窗中進一束月,亦有陣陣雀聲傳來。
蘇牧閉著眼一直沒有睡去,來到古代后,他就一直提醒自己,要時刻保持危機,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個月前原主被人推湖中溺死,剛好被劃船經過的船娘救上來,從那天開始,蘇牧就每天去湖邊雇那位船娘的船去湖中游玩,一是為了散心,二是照顧一下那位船娘的生意,報答的救命之恩。
蘇牧心中暗暗一嘆,沈家不知道這件事的,其實他心中一直有懷疑的對象,只是沒有證據,還不太確定罷了。
他明白在這人命如草芥的古代,對付敵人要足夠狠,一旦確定了敵人,絕不能給對方任何機會,就算對方家里的一條蟲子都要給它豎起來切兩片兒,有顆蛋都要把蛋黃打碎搖散,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
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斬草除,徹底的杜絕后患。
牢房里的陌生人還在盤坐著,那雙冰冷的眸子時不時的睜開看蘇牧一眼。
夜過半,鳴未起。
窗邊月早已不見,忽然外面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虬髯大漢緩緩睜開眼,起走到蘇牧邊站了片刻,扭頭走到牢門前。
蘇牧一直沒敢睡去,覺到那人走開,眼睛才睜開一條隙,觀察著漢子的舉。
與此同時,心中猜測著,這個人半夜起來肯定有所圖謀。
牢房過道靜的可怕,虬髯大漢扶著柵欄,向外張著。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兵接的聲音。
有喊聲傳來,“有人劫獄!”
蘇牧聞聲心中大驚。
這特麼是要劫牢房!
他此時幾乎可以確定這是提前計劃好的。
完了,自己要被殃及池魚了。
很快外面的刀兵聲就停止了,接著十幾個蒙面人舉著火把來到了牢門前,幾下打開了門。
“寨主!兄弟來遲了。”
“閑話說,快離開這里!”
聽聲音有男有。
蘇牧本不敢睜開眼,眼睛只是瞇著條,用余看著這些人。
虬髯大漢道:“這次辛苦兄弟們了。”
“事不宜遲,寨主快隨兄弟們來。”
虬髯大漢被施了刑,行不便,幾個蒙面人架起他就走。
“寨主,這個人是殺了還是一起帶走?”一個蒙面人突然問道。
蘇牧聞言頓時心中一驚,本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你們劫獄跟我有關系嗎?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提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