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似是早已下定決心,面對的厲辭,他只悠悠的說道:“一代大俠?”他不苦笑道:“我從沒想過!江湖上人人都想做武林盟主,我卻不想,因為,那個雨腥風的江湖本就不適合我,我更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我能淩駕於它之上!至於這力,呵呵,只是為水月而修,今生今世,我只想陪著水月,好好守著,詩詞歌賦,對酒當歌,什麼武林,什麼天下,都與我無關!”忽又轉向幽凝:“所以,只能辜負笑笑,而玄逸這對肩膀自是擔不起武林重任,他所能擔起的僅僅是水月一人而已,如此只能讓凝姨和爹失了!”
一個尚未驗足人生的小子說出的話竟是這般淡然,眼中閃耀的盡是清幽與寧靜,好個超然出塵的依泊玄逸!
“你,你……”玄逸的一席話幽凝氣的臉發白,了兩口氣,皺著眉心,輕輕閉上雙眼,再睜開時,雙目無神:“罷罷罷……既是如此,若再勉強,也只會為第二個依泊傲戰和趙瑛蕊,只是,呵!”說著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留下,沖涮著那顆疲憊多年的心,生生進不住抖的,是鹹,是苦,是。仰起臉:“夫人,幽凝對不住您啊!幽凝沒將莊主教好,幽凝辜負了您的所托!”輕輕踱起步子,走向門口。
“凝姨……”玄逸著幽凝漸漸走出門口,娘,孩兒不是有意要忤逆您的心願,孩兒真的是厭惡江湖紛爭,討厭刀劍影的日子!至於武林盟主,誰當誰當,誰有能力當,誰就去當吧!
水月深深地看著他,他心領神會,微微一笑,將攬進懷裡著烏黑的長發:“丫頭,不要激我,不要帶著恩的心和我在一起,不要有任何的門第之見,不要管別人怎麼說,我只是我,你永遠的玄哥哥,一個你可以一輩子依靠的男人!”
“是,以後的日子,我不會跟你說一句‘謝謝’!只要這樣靠著你,我就很開心,不管能不能過一輩子,只要我生命剩下的日子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枉此生!……”
忽然,水月掙了他的懷抱,“什麼‘為第二個依泊傲戰和趙瑛蕊’?”水月一臉凝重,低聲說道。
玄逸也想起了幽凝的話,二人沉默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你,還有笑笑?為第二個依泊傲戰和趙瑛蕊?”玄逸說道。
水月一驚:“啊!還有第三個人!”
玄逸先是一怔,然後便是沉默,忽又喃喃的道:“還有第三個人嗎?我爹和我娘之間還有一個人?”
水月站起,在屋裡輕輕踱起步子:“而且,這人多半是個人!”
玄逸走到側:“不是‘多半’,是一定!”
水月轉過頭,不解的看著他:“一定?為什麼?”
玄逸無力地走回桌邊,拿起茶壺,翻起一個茶杯,自顧自的倒了杯水,水月急忙隨他回到桌邊,見他這般失落,不免擔心起來:“玄哥哥……你……”
玄逸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眼睛看向窗外那明月:“我娘是因為我才死的,我從沒見過。有時候,我真的好想看看我娘長的是什麼樣子。所以,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纏著莊裡管夥房的大嬸給我講我娘。可當說道‘夫人是個麗的人,很賢惠,人又好,可是老天不長眼,夫人抑鬱疾,偏偏又懷六甲,一日不如一日,生下莊主你就心力瘁而逝了!’剛好被爹聽到,於是怒斥私下說主人的閑話,便將逐出了山莊!本以為以這樣的原因,就把一個為山莊勞心勞力數十年的大嬸逐出山莊勉強可以接,但現在看來,事確是有蹊蹺!”說完這話他看向水月,頭一回出了他那深邃的眼眸!
水月接到:“夫人之所以會抑鬱疾,是因為發現莊主不止一個人!”雖然的不好,可一直以來的眼睛都會時不時的閃著智慧的。
“不,更或許,爹他本就不娘,他心中另有所屬!”
“那……”水月大一口涼氣:“那為武林盟主,迎娶夫人,本就不是出於,而是另有所圖?”
此時此刻,玄逸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憎恨與厭惡。從小就缺乏母,依泊傲戰又整日地為莊裡莊外之事奔波,本無暇顧及玄逸,加之又有幽凝代為照看,對他更是關心極。因此,依泊玄逸除了對他有幾分崇敬之外,沒有多父子之!正因為這樣,心中也有些怨他。現在猜出母親之死與他有著極大的關系,心中那幾分崇敬又了一些!“爹本就是刀客出,又沒什麼背景,二十年前僅憑武藝縱橫江湖,有的只是江湖朋友的尊崇。能夠建立起依泊山莊,又經營到如今的家業,使依泊山莊在江湖上一躍為武林正義之源,你以為只是一個武林盟主就能有的面子嘛?”
水月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莊主借助夫人娘家的勢力?”
“何止是娘家?”玄逸將整杯茶灌腹中,涼的茶刺激到他的胃部,令他舒出一口氣,盯著手中白瓷杯的眼中也泛出涼意:“你有所不知,我娘是大宋丞相趙普之後,趙氏一族自是風生水起,正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爹他出草莽,即使為武林盟主,想要一手建立起這樣大的基業也絕非易事。於是,借助趙氏族人之力,數年裡在朝中迅速建立起關系網,並且把握了江南一帶的部分鹽鐵商運,另一方面,又在江湖上廣納賢才,匯聚依泊山莊。如此,依泊山莊才能在江湖上站穩腳跟,並不斷壯大!”
水月聽後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皺眉。堂堂武林盟主,竟然為了在江湖上樹立起自己的勢力,鞏固江湖地位,而攀上朝廷高。最重要的是,之所以會娶趙瑛蕊為妻,為的只是要借助趙氏族人的勢力,給自己的事業鋪橋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