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不可置信地看著年邁的可汗,眼里寫滿了震驚。
傳令忍不住問道:“大汗,可王子殿下他畢竟……”
“你想說,他背叛了本王,背叛了韃族?”韃族可汗語氣平靜,甚至于還帶著幾分笑意。
傳令忙道:“大汗恕罪……小人不過是為王庭擔心……”
瘦骨嶙峋的可汗,眸漸漸加深,道:“韃族崇拜強者,只要他能比本王更強,帶領韃族南下,讓我族稱霸中原,別說背叛本王,就是他殺了本王,本王也愿意將整個韃族奉上!”
韃族可汗說著,眸中閃現,“只要他能打開冰城大門,就命所有王軍,前去支援!”
傳令一頓,忙俯道:“可汗英明!不過……公主殿下那邊……”
韃族部如今分為兩派,阿爾代叛了王庭,一直企圖發戰爭,而塔婁娜在外周旋,主和。
一提起塔婁娜的名字,韃族可汗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下,他幽聲道:“塔婁娜……就算做得再好,也不過是個子罷了……此事不必讓知曉。”
傳令見韃族可汗面漸冷,也不敢再吱聲,連忙沉聲應是。
寢宮門外,寒風蕭瑟,緋角,獵獵飛揚。
方才殿中的對話,斷斷續續傳到了塔婁娜的耳朵里。
此刻,站在風里,面白得發青。
須臾之后,赫然轉,離開了寢宮。
-
黎明之前,韃族叛軍軍營終于起來。
耶魯將軍帶著一萬人馬,趁暗而出,直奔冰城西門而去。
阿爾代立在戰車之上,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眸冷銳地盯著前方,問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郭勒忙道:“回王子殿下,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阿爾代點了下頭,問:“高裕那邊呢?”
郭勒道:“他雖然未面,但之前送出去的信件已經回了,他說只要我們能殺冰城,他便有辦法將城城門打開,耶魯將軍便能順利進城,直沖北門而去,屆時再與我們里應外合,一舉拿下冰城!”
“好!”阿爾代中氣十足,眸中迸發出貪婪的,道:“只要今夜拿下冰城,便等于打開了大金的門!奪取北疆指日可待!”
郭勒忙道:“王子殿下,王軍那邊傳來消息,說愿助我們一臂之力!”
阿爾代一聽,冷笑了聲,道:“那個老家伙,之前為了他的兒,將我驅逐出宮,如今見我們人心所向,又來示好,當真是可笑至極!既然他們要來,那便讓他們睜大眼睛看看,本王如何拿下冰城!”
郭勒笑道:“王子殿下英明神武,小人佩服!”
阿爾代一目不錯地看著前行的軍隊,角慢慢勾起。
耶魯將軍帶著士兵們殺到冰城西門,此地段偏僻,城門狹窄,無需過多陣,便開始強攻。
城墻上的大金士兵,反應十分遲鈍,帶他們舉起火把向下看,城門都快被砸出一個了!
韃族士兵見到大金士兵手忙腳的樣子,頓時得意洋洋,便加速使用巨木,瘋狂地撞擊起城門來。
他們一面撞門,一面順著繩索往城樓上爬去,大金士兵們顯然沒有做好準備,連對敵的兵都沒有,才反抗了一會兒,便嚇得落荒而逃。
“轟隆”一聲巨響之后,西門的城門被徹底破壞,韃族士兵們一擁而!
耶魯將軍沖在最前面,但到了西門,他們卻只見到了為數不多逃散的大金士兵。
耶魯將軍一拉韁繩,蹙眉道:“這西門的部署,居然如此之弱麼?”
一旁的副將幸災樂禍道:“將軍,看來那布防圖上的標注準確無疑!這西門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位置,也難怪大金不把火力聚集在此!”
耶魯將軍思忖片刻,覺得副將說得有理,便道:“殺向城,開北門!”
“是!!”
這一路上,他們雖然遇到了若干大金士兵,但對方似乎對韃族鐵騎聞風喪膽,一個勁兒地往城奔逃。
韃族士兵們見大金士兵不戰而逃,卻更是追得起勁,很快便了城。
城之中,很快傳出了激烈的喊殺聲,戰況似乎十分膠著。
阿爾代在冰城的北門之外,等得心急如焚,幾度催促人去打探況。
就在他們焦急等待之時,一個滿臉幽黑的小個子士兵,匆匆奔來,道:“王子殿下,北門已開,耶魯將軍請您城!”
阿爾代一聽,頓時激不已,他一揚手,“城!”
幾萬韃族鐵騎得了指令,個個興極了,立即跟上他們的王子殿下,大搖大擺地了城。
待了冰城之后,卻發現外城幾乎見不到大金的士兵和百姓,地面時不時傳來鈍重的響聲,不知來源何,但阿爾代沒有時間停留,只猛地一皮鞭,驅馬奔向城。
他知道,這冰城的構造十分奇特,外城乃是一個圈,中間包裹的城,才是核心所在。
幾萬人浩浩到了城城門附近,才發現城門閉,其中廝殺聲震天!
阿爾代側目看向郭勒,問道:“方才一路過來,可有見到耶魯將軍的人?”
郭勒也頓不對,道:“小人也未見到耶魯將軍!”
阿爾代突然生出一種極其不祥的預,道:“若是耶魯將軍不在外城,方才是誰開的北門!?”
此言一出,幾名將領都有些背后發寒。
阿爾代突然嗅到一危險,忙道:“城中有詐!撤兵!”
然而,幾萬人在城附近的窄巷里,命令極難傳遞出去,最后面的士兵們,還沉浸在城的喜悅之中,一個勁兒往前趕,導致巷子里得水泄不通。
就在這時,后面有士兵來報:“王子殿下,不知怎麼回事,附近幾條巷子的出口,突然被巨石封住了!若要原路返回,恐怕十分困難!”
“什麼!?”阿爾代兩步上前,一把揪住士兵的領,怒斥:“方才怎麼沒有發現!?”
士兵瑟瑟發抖道;“是、是方才走得太急,沒有注意后方……”
阿爾代厲聲道:“石頭是死的,人是活得,快給本王搬走,下令出城!”
士兵嚇得魂不附,聲道:“是、是……但搬運巨石,恐怕要花上半天時間……”
阿爾代一掌將他閃到了地上,怒吼道:“廢!”
就在這時,“咕咚”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
阿爾代一驚,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淋淋的頭盔,滾到了馬蹄之下,嚇得馬兒來回踱步。
郭勒大驚失,指著那頭盔道:“這是耶魯將軍的頭盔!”
阿爾代面一僵,下意識抬頭,卻見城城樓之上,懸著一顆猙獰的人頭。
那不是旁人,正是一個多時辰前,殺冰城韃族第一猛將耶魯將軍!
城樓之上,顧青昀一襲深藍長袍,纖塵不染,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阿爾代咬牙切齒,“一個小小文,也敢挑釁本王!”
顧青昀面無表地開口:“王子殿下曾‘招待’吾婦做客韃族,在下自當禮尚往來。”
阿爾代頓了頓,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綁架蘇玉音之事,也明白過來,韃族先鋒軍已被城中,只怕兇多吉!
阿爾代冷哼一聲,道:“就算先鋒折損又如何,雕蟲小技就妄想困住我韃族鐵騎,真是癡人說夢!”
顧青昀角微牽,道:“那便試試看。”
下一刻,城城樓之上,出現了無數弓箭手,他們一字排開,亮出了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陣腳大的韃族士兵們。
顧青昀抬手示下,霎時間,萬箭齊發!
韃族士兵們被圍截在窄巷之中,他們想躲開箭矢,卻因人數太多逃散無能。
擁之中,有的士兵中了箭,掉下馬背;有的馬了傷,發瘋似的在巷子中沖撞起來,踩死了不人,一時間哀嚎遍地,哭聲震天。
阿爾代見死傷過半,氣得大喊:“撤退!給本王撤出冰城!”
郭勒好不容易到他旁,回應道:“王子殿下,前面的路已經被士兵們堵死了!我們出不去了!”
阿爾代聲嘶力竭:“那就躲進民房!”
眾人聽罷,便慌不擇路地撞破民房,躲了進去。
可才一進門,便聞到一濃重的火藥味,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得外面一聲:“走水啦!”
城樓上出的箭矢,忽然帶了火,直奔地面而來。
只聽“嘭嘭”幾聲巨響,半條巷子的民房都炸裂開來,不韃族士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被炸得首異。
阿爾代被炸得飛出老遠,他吃力地撐著長刀起,郭勒連忙撲了過來,“王子殿下,眼下勢不好,小人護送您先離開吧!?”
阿爾代氣得一把推開他,道:“勝負未分!本王怎麼可能放棄!?”
他惡狠狠地盯著城樓上的顧青昀,“李昭呢?他這個頭烏,怎麼不出來!”
城城樓之上,顧青昀長眉微,淡聲道:“三殿下份尊貴,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阿爾代氣得破口大罵。
顧青昀冷冷看著他,幽聲道:“是時候了。”
下一刻,“吱呀”的聲音響起,城城門緩緩打開——北征軍方才對韃族先鋒軍圍追堵截,才經歷了一勝利,正在興頭之上,一見到倉惶逃竄的韃族士兵,仿佛狼見到了兔子,立即撲了上去!
韃族士兵們被打得落花流水,潰不軍。
郭勒忙拉住阿爾代,道:“王子殿下,我軍死傷無數,您還是先撤吧!”
阿爾代依舊不服輸地怒吼道:“都給本王撐下去!別忘了,我們還有援兵!”
郭勒聽到這話,也想起了韃族可汗派人送來的信,頓時生出一希,道:“不錯!大家撐住,援兵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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