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
老鐘本不敢想, 寧延居然無所顧忌地報出了前友的名字,“尹珊。”
周奚眉峰微微往上一挑,意料之外, 又理之中。
聽陳默剛才那話, 這位前友應該是大家都認識, 而在座并非同一圈子,若是人人皆知, 只有一個可能,這人是公眾人,且大概率與金融有些關聯。
尹珊是財經新聞界的名人, 在商界也頗負盛名,才貌并重, 有一大批企業家。
周奚瞧著寧延,語氣認真, “眼不錯, 我也很喜歡。”
周奚和尹珊相識于瓊州峰會。當時,和寧延的“兩個引擎”引投資圈, 主辦方臨時決定邀請一起參加會后的嘉賓訪談,而尹珊就是那次訪談的主持人。
因是臨時起意,主辦方本來不及準備有關演講容的采訪提綱, 大會書~長難為地說, “周總,實在不好意思,時間比較倉促, 我們提供給尹記者的資料比較, 等下可能會重點采訪寧總, 您這邊, 就簡單聊聊生活、國外工作見聞什麼的……”
“沒關系。”周奚不甚在意。
之所以接這次臨時邀請,是和即將掌舵的鴻升都需要更多向業界亮相和展示的機會,至于尹珊能否問出有深度的問題,無所謂,因為會“回答”出想要傳遞的容……
然而,訪談一開始,周奚就發現大會書-長著實小瞧了這位漂亮的主持人。
憑借多年的財經記者功底和儲備,尹珊的提問,沒有一個是湊數題。相反,表現出了極高的行業敏銳度和察力,尤其是思考的深度,讓周奚極為欣賞。
“周總提出數字經濟會經歷三個波段,其中第二個波段是基于云數據帶來的產業革新,我想問,這和當下國最火的‘流量經濟’有什麼區別?”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充分反映出投資界,甚至整個社會對數字經濟的“誤區”——互聯網 商業=數字經濟。
尹珊直接問“區別”,說明不僅沒有混淆,還想通過來“撥反正”。
作為拋出“數字經濟”引擎的第一人,周奚愉快地接下這個任務。
順手從桌上拿起了一顆椰子糖,“流量經濟想的是怎麼把這顆糖賣出去,終極目標是賣得越多越好;而數字經濟至要思考,這顆糖要如何準地投遞到剛好想吃椰子糖的客戶手里?”
“更深一層呢?”尹珊追問。
“為什麼有人不吃椰子糖,如何才能把這群人轉化為目標客戶?以及除了口味的變化,這顆糖還能不能有更多的可能……”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尹珊總結道,“流量經濟是銷售渠道和營銷模式的變化,數字經濟是整個產業全流程的優化。”
“你的理解非常到位,也很準。”周奚由衷贊道。別說普通人,這一點連許多投資人都沒搞不明白。
當下,業界和社會普遍鼓吹電商和網紅經濟,資本更是把兩者捧上了天。
但在周奚眼里,無論是電商還是網絡直-播,不過就是把商品從實店搬到了網上來賣,從超市促銷員的大喇叭吆喝變了網紅們在平臺帶貨……廠商買流量、找頭部網紅,和當年在蓉城步行街租最顯眼的商鋪,最大的廣告位沒有任何本質改變。
流量經濟除了讓電商和網紅吃到紅利外,對整個行業和實經濟不會起到革新作用,反而會造資源的重復消耗,而數字經濟則會推整個產業升級和發生質的飛躍。
尹珊表示認同,卻突然話鋒一轉,“那周總接手鴻升后,是否會投有關流量經濟的項目?”
周奚對上略帶挑釁的目,輕笑,“當然會。”
“我是投資人,我的工作是為我的LP(金主)賺錢。”毫不避諱地說。
采訪結束,周奚主同換微信名片。
尹珊掃著的二維碼問:“周總當著全國觀眾打臉,不怕被罵?”
周奚一攤手,“觀眾和LP,這選擇不難吧?”
尹珊莞爾一笑,“周總很誠實也很直接,我很喜歡你。”
“尹小姐也很讓人喜歡。”
時隔一年,周奚回想當時的境況,竟是毫想不起當時一起采訪的寧延和尹珊有什麼異常,沒想到兩人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老鐘見一直不說話,拿不準的緒,試著說,“弟妹,你別誤會,他們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
“對,他倆大學好的,這都十幾年了。”料的陳默趕找補。
被他一提,周奚這才想到,尹珊和寧延都是T大畢業的,這緣分還早。
“比我小一屆,談了兩年,后來我出國念研究生,隔得遠了就分手了。”寧延三言兩語就待完整個史。
聽得老鐘直咂舌,湊到陳默耳邊說,“這小子果然沒經驗,這個前友就是送命題,哪有直接待的。”
“我看弟妹沒啥反應。”陳默觀察著周奚。
“你懂個屁,這人心海底針,上說著不在乎,心里不知道怎麼想呢,你看著吧,晚上有得這小子了。”
兩人嘀嘀咕咕的,注意力全在周奚和寧延上,毫沒注意到喬柏從宴席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只低頭喝著酒。
直到莊仁一聲驚呼,“不是吧,這一瓶都你喝的?”
大家循聲一瞧,莊仁正拎著一支空的白酒瓶晃,“你怎麼還單獨開了一瓶放這兒?”
開席前,服務員把酒倒在分酒里,每人領了一份。可喬柏竟趁著大伙兒打趣寧延時,又開了一整瓶獨酌。
“說好三瓶。”喬柏笑著站起來,手去夠桌上新開的白酒,“這還差兩瓶呢。”
他說的是關于寧延帶妹子回來就喝三瓶茅臺的賭約,但他這般主領罰,是人都能看出不對勁。
離他最近的老鐘一把拽住他手臂,說:“我這可是82年的茅臺,限量版,喝一瓶一瓶,你別想給我糟蹋了。”
很巧妙的玩笑,顯然是給喬柏找臺階下。
怎知喬柏卻不領,“那就不喝茅臺,服務員……”
他轉,大聲吆喝,“給我來兩瓶一斤裝的白酒,什麼都行。”
這架勢,是晚上必須喝完這三斤白酒。
好心被當驢肝肺的老鐘倒也沒惱火,而是站起來,勾住他的肩膀往下摁,“誰要你喝三斤了?呈什麼能?”
“就是,寧延都沒說,你還較起真來。”陳默也出聲相勸。
“他不說是他的事,但我說過的話得兌現。”喬柏頓了一下,視線慢慢轉到寧延的方向,“否則,很多事,等別人提醒,就來不及了。”
作為知者,周奚知道他看的其實是齊琪。
周奚不聲地瞥了眼強裝鎮定的齊琪,手覆上擱在桌下的冰涼手掌。
齊琪猛地反握住。
周奚輕輕回握,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沒事,我在。
幾乎同時,寧延緩緩開了口,“愿賭服輸,輸了就得認。”
一語雙關,提醒喬柏,在上,何嘗不是愿賭服輸?
一直默不作聲的莊仁視線在這幾人上來來回回兜了幾圈,早已敏銳地窺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他和寧延對視一眼后,決定履行老大哥的職責來,“愿賭服輸,這酒肯定要罰,但這三瓶沒說得一口氣喝完。晚上就先一瓶,另外兩瓶先欠著,下次再喝。”
“對,賬先記著。”老鐘連忙附和。
喬柏正想拒絕,卻被周奚打斷,“喬總,距離12點還有三個多小時,你要是非要今天就把這賭資兌現,我倒有個提議,你要不領兩瓶酒回房間坐馬桶邊上喝,喝的時候給我們連個視頻,這樣你要是喝完想吐,想睡,也能就地解決。”
一席話讓房間里頓時陷靜默,老鐘緩緩轉過臉,瞧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心很復雜。
周奚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只差沒指著喬柏鼻子痛罵,“你做這出給誰看啊?真要喝要死自己去啊,擱這鬧個屁!”
莊仁雖然不知道這幾人的糾葛,卻是十分同意周奚的說法,覺得喬柏管不住緒破壞了氣氛。于是,也頗為惱火的說,“弟妹這提議不錯,陳默,你給他裝兩瓶酒,讓他回房間喝。”
多年兄弟,陳默瞬間明白了大哥的意思,這是讓他趕把人帶走,免得鬧出更不愉快的事兒來。當下便喊宗正,“阿正,走,你跟我一起去監督他。”
“酒是老鐘的,讓老鐘去。”莊仁給老鐘打了個眼。
老鐘心領神會,一把架住喬柏,并湊到他耳邊提醒,“老大發火了,有什麼回去說。”
喬柏雖然灌了一斤酒,但尚有一理智,他先看了眼面發沉的莊仁,再看向瓣抿得發白卻堅決不看他一眼的齊琪,苦笑了一聲,“行,我回去喝。”
說完,手拿走桌上的酒,推開椅子出門。負責“押送”的老鐘和陳默同大伙簡單說了個再會,立馬拎著外套追上去。
門第二次關上時,握住周奚那只手的力量才緩緩松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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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一半,莊仁維持場面地再聊了幾句,便借口酒勁上來,頭暈想早點回去休息,讓他們各自回去。
出來時,寧延先送他到門口坐電瓶車,趁著周奚他們還在后面,莊仁著嗓子問:“喬柏晚上發瘋是因為齊小姐吧?”
“嗯。”寧延不瞞。
莊仁腳步微微一頓,試探地問,“是跟了他好多年那個朋友?”
“嗯”
莊仁攏起眉心,回頭看了眼跟在齊琪后的宗正,這都什麼事兒?
似是猜到他心思,寧延握住他手臂,寬道,“都是大人,他們會有分寸。”
莊仁嘆口氣,沒接話。
會所門口已等了好幾輛電瓶車,莊仁禮貌地和周奚、齊琪告別,坐上了打頭那輛先行離開。
待他遠去,周奚轉頭看著寧延,還沒開口,就見他用眼神說:沒事,你去吧。
周奚微微一笑,沒多話,和宗正告別后,帶著齊琪上了同一輛車。
轉眼間,就只剩下宗正和寧延。
兩人房間在同一個方向,寧延正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就聽他突然說:“我知道他們的關系。”
寧延微微一怔,轉看向他,想確認他的意思。
宗正對上他的視線,目坦而直白,“我喜歡honoria,十年前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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