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糖甜丝丝的味道,顺着舌,逐渐流四肢百骸。
苏玉音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咬忍着噬咬带来的痒意,子绷得紧紧的,仿佛若有一丝松懈,便会被他趁虚而。
顾青昀将人圈在前,一点儿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青天白日的,实在人心虚。
苏玉音在理智尽褪之前,强撑着推他,“别……”
这娇娇弱弱的声音,像水一般软,更是激起了顾青昀深层的。
顾青昀抬眸看,只见眼角飞红,水雾盈盈,这娇嗔无比的模样,落在他眼中,简直就是拒还迎。
顾青昀只觉脉喷张,手指也紧了几分,搂着的腰肢,恨不得将人嵌自己的体里。
但这终究是马车里。
顾青昀尝够了甜头,这才将人放了,苏玉音一骨碌爬起来,一面整理自己的襟,一面拿眼睛瞪他。
平日里,苏玉音要如何作,顾青昀都会纵着,可在这床笫之欢上,却像个怂包,被拿得死死的。
顾青昀见着苏玉音嗔怪的模样可爱,也低低笑了起来,“马车里不便,待城再说。”
苏玉音:“……”
这笔账,可要讨回来!
正想着要拿什么话围堵他,却听得外面一阵嘈杂,而后,行进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文安的声音响起:“大人,有细混了我们的队伍里!”
话音落下,顾青昀和苏玉音对视一眼,各有诧异。
他们为了隐藏份,特意避开了三皇子的大军,以商队的份北上。
一则为了暗地里查方家在北疆埋下的眼线,一则等北疆战事稍平之后,要协助三皇子整顿北疆庶务。
这支商队里,要么是顾青昀挑出来的各中高手,都是识;要么是苏玉音从江南带来的能人异士,其中有武艺高强的侠客易剑,还有一卦值千金的莫清道长等人。
除此以外,便是林凇然安排的悉西域之人。
若说要混进来,实在不容易。顾青昀起车帘,波澜不惊地开口:“人在哪里?”文安沉声道:“已被易大侠抓了,小人这就将他们送来。”文安的话音落下,两个五花大绑的细便被易剑扔了过来。
这两人形瘦弱,个子也不高,穿着小厮的服,也不知何时混了商队里。
顾青昀垂眸看去,只觉这两人似乎有些古怪。
他们不似寻常细,既不寻死,也不求饶,只是深深埋着头。
顾青昀道:“你们是何人?”
易剑剑指一人,呵斥道:“抬起头来!”
那个年纪小些的吓得瑟了一下,忙道:“大人饶命!”
这声音细细的,恍若子。
另外一个“细”尚算冷静,索抬起头来,直视众人,当目落到苏玉音面上之时,神落定。
“顾夫人,好久不见。”
此言一出,苏玉音也不由得打量起对方来。
此人肤白皙,两片柳叶眉生得极,弱中不失聪慧,虽然如今落在下风,可却镇定自若,眼神清明地看着苏玉音。
苏玉音方才就觉得眼,当听到声音之后,终于证了心中猜想,“宋小姐!?”
之前,在三公主府上,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因为都不喜欢三公主,所以各自避着,反倒聊上了几句。
后来,筹集军费之时,宋家碍于张家的捐赠,也掏了一大笔银子,苏玉音查账的时候才听说,这是宋云舒劝其父捐出的,是以对宋云舒印象颇佳。
苏玉音对顾青昀耳语了几句,顾青昀得知宋云舒份后,微微惊讶了一瞬,便道:“宋小姐此举意何为?若不说清,只怕只得继续冒犯了。”
宋云舒角微抿,定定看向顾青昀,道:“我知顾大人与三殿下关系匪浅,小斗胆,请顾大人救救我宋家!”
-
马车城之后,天已彻底黑了。
商队便包下了一间客栈,准备休息一夜,再继续赶路。
苏玉音坐了一天马车,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觉得浑要累得散架,一了房间,便坐在了桌前。
坐定之后,还不忘问顾青昀:“宋家的事,你作何想?”
宋云舒见到顾青昀和苏玉音后,便请他们为自己引荐三皇子,顾青昀心知三皇子不愿掺和世家之事,故而没有答应。
可宋云舒看着弱,却死活不肯走。
毕竟是宋大学士之,顾青昀也不好用强,便只得先让宋云舒和冰叶上车。
顾青昀沉声道:“宋家虽然不如方家那般野心,可这些年过去,也算不得多干净……陛下未痛下杀手,保留宋大学士的职,已是格外留了,就算我为引荐,三殿下也不见得会帮,除非,宋家还有别的筹码。”
说到“筹码”,苏玉音心中一顿,道:“听说宋太傅曾想与皇后联姻……这宋云舒主动找上门来,该不会是……”
三皇子一直没有册立正妃,如今他已了立储最热门的人选,若能与他联姻,便是得了日后荣华的保证。
顾青昀思量片刻,道:“宋家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清楚,但依我对殿下的了解,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娶世家的。”
宣帝花了多年,才摆脱世家桎梏,若是三皇子再次借世家上位,那岂不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苏玉音觉得顾青昀说得有理,但眼下宋云舒不肯走,他们又不能强行将人绑回,着实有些为难。
苏玉音思量了一会儿,便道:“这样吧,我去找聊一聊。”
-
“小姐,奴婢方才从翠珍姑娘那儿借了些药来,不若奴婢帮您上药罢?”
冰叶手中攥着一小罐白的药膏,有些担忧地看着宋云舒的手腕。
宋云舒皮肤细,平日里也没吃过什么苦,但今日被易剑抓住之时,却被麻绳磨破了皮,如今手腕上绯红一片,看着有些骇人。
宋云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缓缓抬起手臂。
“小姐,顾大人当真会带咱们去找三殿下么?”
宋云舒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冰叶忍不住道:“小姐,照奴婢说,不如咱们回京城去吧?莫说见不到三殿下,就算见到了三殿下,他也不会帮咱们啊……”
宋云舒却道:“只要我能见到三殿下,自有办法,让他帮我。”
“宋小姐竟然这般自信么?”一道清越的声,打破了宋云舒和冰叶的对话。
宋云舒一回头,见苏玉音款款而来,神微僵。
苏玉音走到宋云舒面前,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瞥了一眼宋云舒的手腕,问:“宋小姐伤势如何?”
宋云舒不动声地掩了伤口,道:“无妨,这本是我咎由自取,管不得旁人。”
苏玉音笑笑,没再多问,便继续道:“方才宋小姐说,只要见到三殿下,便有法子让他与宋家站在一?”
宋云舒角微颤,犹疑了片刻,吐出一个字:“是……我手上,有殿下想要的东西。”
苏玉音疑地看着,“什么东西?”
宋云舒沉默了片刻,道:“我若说出来,你便能带我去见三殿下么?”
苏玉音道:“你若不说,我一定不带你去。”
宋云舒面顿了顿,心知自己如今于被动,并没有谈判的资格,只得开口:“三殿下不是想抓方家在北疆的暗桩么?若我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可否保我宋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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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冬夜,寒风凛冽,呜呜的风声,卷起干燥的空气,刮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
侯立恒一银甲胄,立于城头,双目凝视前方,神肃然。
“将军,您已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了,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下可否为您分忧?”
说话的是冰城新上任的太守,高裕。
冰城上一任太守因贪污下狱,高裕便顶了原上峰的位置,了冰城太守。
他待谁都很是温和,为侯立恒守城行了不方便,军中上下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但侯立恒并非长袖善舞,爱打道之人,便没有给他这个面子,道:“有劳高太守挂怀,我的事,只怕太守帮不上忙。”
高裕面讪了一讪,忙道:“那便惭愧了……若无旁的事,下就先回去了,将军有事可随时传唤。”
侯立恒点头:“可。”
高裕虚虚一拱手,便转离开了。
侯立恒的亲信阿威立在一旁,低声道:“将军,您还是别站在这儿吹风了,仔细得了风寒啊!”
侯立恒却道:“阿威,你看前面……哪里有什么?”
阿威听了这话,便顺着侯立恒的目,像远去——冰城之外,暗夜无边。
那片黑漆漆的夜幕之下,偶有点点火,借着微弱的线看去,那边是一片麻麻的营地。
营帐与营帐之间隔开,呈方块状,远远看去,恍若一张巨大的棋盘。
只是,那棋盘上的棋子,何时进攻,何时防守,何时故弄玄虚,却是不知道的。
阿威拢眉,“那边是鞑族叛军驻扎,可他们按兵不动多日,也不知意何为?”
他们猜想,鞑族大王子如今的拖延,恐怕和鞑族王宫内的况有关。
但这么一拖,便拖了十日有余,总让人有些不安。
大金军中也开始传起了流言,一会儿说鞑族大王子是等着鞑族可汗逝世,好抢夺更多兵力对付大金;而有的则认为他有别的战术,计谋无数。
此刻,侯立恒双目沉静地盯着鞑族叛军的营地,没有回答,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
仗打到一半停下,便是考人耐的时候。
就在此刻,有士兵快步奔上城,满脸喜地开口:“启禀将军,三殿下及军队已至百里之外,天亮即可抵达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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