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昀還未開口,蘇玉音連忙替他回答:“他也愿意的。”
說罷,悄悄扯了顧青昀的袖,道:“有紅包的……”
顧青昀頓時噎了下,只能開口:“任憑祖母做主。”
廖叔出笑意,道:“好,那小人先回去,恭候小姐和姑爺了。”
廖叔走后,顧青昀忍不住看了蘇玉音一眼。
蘇玉音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目,道:“夫君,你在想什麼?”
顧青昀失笑,道:“我在想,你為什麼每次回家,都想著紅包。”
蘇玉音鄭重其事道:“這你就不懂了,在我們蘇家,銀子就代表心意,長輩給你紅包,就說明對你好!我并非在意紅包,而是在意祖父祖母對我的疼!”
顧青昀挑眼看:“這麼說來,給你銀子,就是對你好?”
蘇玉音想了想,道:“他們給我銀子,也不見得是對我好……但不給我銀子的,一定對我不好!”
顧青昀:“……”
-
蘇玉音和顧青昀回到蘇府之時,已經到了傍晚。
蘇老夫人得知二人要回來,便早早吩咐廖叔,備下了蘇玉音最吃的菜,又提前將所有人召了回來。
眾人圍坐在一起,濟濟一堂。
蘇老太爺本就賞識顧青昀,便拉著他坐在了一,邊飲酒,邊敘話。
蘇老太爺笑問:“如今那遼河的橋,修筑得怎麼樣了?”
顧青昀答道:“托祖父的福,如今已經工了,若是作快些,應當八個月左右,可以竣工。”
蘇老太爺有些疑:“為何還要八個月?”
顧青昀笑著解釋道:“勘探、繪圖、測量都需要時間,慢工出細活。”
蘇老太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也好,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顧青昀端起酒杯,敬向蘇老太爺,道:“此番造橋,能得祖父支持,已經十分激,晚輩不敢再叨擾祖父。”
蘇老太爺笑著捋了捋胡須,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
兩人酒杯了,一飲而盡。
蘇老夫人一個勁兒地給顧青昀和蘇玉音夾菜,笑道:“今日那表演,果真是獨樹一幟,商會里頭不人都贊不絕口呢!我的小玉音真厲害!”
蘇玉音笑嘻嘻地挽住蘇老夫人,道:“誰讓我是您的孫呢?當然要給祖母掙面子啦!”
蘇老夫人一高興,又給蘇玉音盛了碗湯,道:“好好好,今日辛苦了,快多吃些!”
蘇槐坐在一旁,也不上話,只得默默吃菜。
蘇文揚沒說話,但一直含笑聽蘇老太爺和顧青昀說話。
蘇玉則眼觀鼻,鼻觀心地吃著菜。
蘇文博的存在就更低了,連頭都沒有抬過。
羅氏見蘇老夫人圍著蘇玉音打轉,便怪氣道:“您這眼里只有玉音,滿桌子菜,都是為一個人準備的吧?”
此言一出,蘇文揚、蘇玉和蘇文博的臉都難看了幾分。
雖然他們早已經習慣了,但被羅氏這麼明目張膽地點出來,心里還是有些別扭。
蘇老夫人聽了,秀眉微蹙。
蘇玉音冷盯羅氏一眼,方才這話乍一聽沒什麼,但實際上,便是讓其余的小輩質疑祖母偏心,順便為自己樹敵。
蘇玉音涼涼道:“就算是為我準備的,羅姨娘,你也沒吃啊。”
羅氏面僵了僵,手拉蘇槐的袖子:“老爺……你看!”
蘇槐放下筷子,道:“玉音,你怎麼能這麼對長輩說話呢?”
蘇玉音輕笑了聲,毫不畏懼地對上蘇槐的目,道:“爹,我真佩服你,事到如今,居然還幫著羅姨娘說話。”
蘇槐有些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玉音悠悠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麼吧?”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目,都匯聚了過來,包括顧青昀。
羅氏頓時有些心虛,但仍然厲荏道:“玉音,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你不會因為我方才開了個玩笑,就要胡編造,毀我名聲吧?”
說罷,又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
蘇玉音坐直了子,正道:“本來這事,我不想在這種場合說,但你非得惡心祖母,我便不能再給你留面子了。”
說罷,蘇玉音從袖袋之中,掏出了一張紙,呈到眾人面前,道:“羅姨娘,這塊地賣得如何啊?”
羅氏一看那張紙,頓時面慘白。
蘇槐怔然拿起這張紙,看了一眼,道:“這塊地……不是你每年收租的那塊嗎?為何要賣掉?”
蘇老太爺頓覺不對,接過去看,頓時變了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賣那塊地?”
羅氏結結道:“沒有的事!玉音,你別含噴人啊!”
蘇玉音悠悠道:“我就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玉音說罷,將另外一張紙,“啪”地攤在桌上。
“前幾日,我聽說羅姨娘要賣地,便覺得詫異,于是派人佯裝買家,找羅姨娘詢價。這才知道,賣這塊地是為了救濟羅家……這便是中間人寫的字據,白紙黑字在此,你還想抵賴?”
羅氏面煞白,咬不語。
蘇老夫人有些詫異:“你賣蘇家的地救濟羅家!?瘋了不!?”
羅氏心里發虛,唯唯諾諾道:“這雖是蘇家的地,但是老爺已經劃給我了……”
蘇槐忙道:“我雖然劃到你名下收租,也沒讓你賣了啊!這里不蠶農都跟了蘇家很多年了!怎能說賣就賣?”
蘇槐知道那塊地對蘇家的重要,一時也不敢相信,羅氏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
羅氏眼神閃爍,忙道:“我、我沒想那麼多……”
“你不是沒想那麼多。”蘇玉音盯著羅氏,道:“而是想得太多,太貪心了!你心積慮嫁蘇家,卻又事事為著自己的娘家考慮,甚至于不惜犧牲蘇家的利益,保全羅家,如今證據確鑿,如何發落,還請祖父和祖母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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