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雖然和羅運達走得近,但蘇玉卻并不大喜歡這個舅父。
蘇玉問:“娘,您真的要把江州城郊那塊地賣了?”
羅氏看了一眼,道:“這是我和你舅父的事,小姑娘家別摻和!”
蘇玉撇撇,道:“每次舅父一來,不是要這,就是要那,羅家簡直就是個無底!”
羅氏輕瞪一眼,道:“你怎麼能這麼說羅家,羅家也是你的另外一個家!萬一……”
“萬一祖父和祖母將我們掃地出門,還有羅家會照料我們……娘,這話您說了無數次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蘇玉有些不耐,道:“可是,舅父自己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哪里有空管我們的死活?”
羅氏不悅道:“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我是你舅父的親妹妹,他怎麼可能不管我?再說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也還在麼?”
平日里是個極其明之人,但只要一攤上娘家的事,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娘家要什麼,便給什麼。
蘇玉輕哼:“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又如何?他們何時關心過我?還不如我祖父和祖母呢!至逢年過節,紅包不會……”
羅氏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訓斥蘇玉,蘇玉便自顧自地跑了出去。
羅氏看著兒的背影,有些無奈。
片刻之后,喚來丫鬟,道:“去將我的地契找來。”
丫鬟應聲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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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縣,錦繡閣。
錦繡閣自開張那日起,鋪子里就沒有空下來過。
孟縣的子,大多沒有穿過很好的服,而蘇家繡坊的出品一向不錯,這價格雖然比們平日自己做的要略高一些,但勝在款式新穎觀,舒適度又很高,所以,錦繡閣的名氣,一下便在百姓之中傳開了。
繡娘們在開張的第一日,便拿到了厚的酬勞,所以無論何時,接待客人都是周到,笑臉迎人,就算買裳送珠花的活結束了,客人們依舊熱不減,只要路過錦繡閣,都要進來逛逛。
與錦繡閣比起來,同一天開張的錢氏珍寶行,就慘淡多了。
五六個活計、丫鬟,都百無聊賴地站在柜臺面前,人加起來,比半日里接待的客人還多!
錢蔚兒今日也沒心思打扮了,頭上只了簡單的珠釵,草草將頭發盤起,便來了鋪子里看賬本。
錢蔚兒看完了錢氏珍寶行買鋪子、裝潢用的銀子流水,眉頭都打了個結。
“花了這麼多銀子,要多久才能賺回來啊!”
錢蔚兒一聲嘆,負責管賬的邱先生,立即撥起了算盤。
邱先生道:“回小姐,若不算人工本,我們大約要八十年能收回買鋪子的本,若要算上工錢,只怕……”
錢蔚兒瞪他一眼。
邱先生立即將后半截話咽了下去。
錢蔚兒目一掃對面,錦繡閣的門口,居然人多到排起了隊!而自己的鋪子里,說句話都空曠得能發出回音。
錢蔚兒氣得扔了賬本,道:“明明是同一天開張,怎麼的生意就那麼好?”
紅果知道錢蔚兒的脾氣,連忙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別生氣啊……這孟縣貧困,不人還在吃飽穿暖的日子上掙扎呢,若有一份銀子,自然先貢獻給裳了。”
若論實用,裳自然比珠花發簪等強多了。
但錢蔚兒不這麼看。
從小到大都沒有缺過什麼東西,在眼里,只有喜不喜歡,沒有剛不剛需。
錢蔚兒不服,道:“誰說有錢就得先花在裳上面?難道頭上不重要?”
紅果忙不迭附和:“是是,小姐說得對!”
錢蔚兒見紅果除了安,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辦法來,又皺了皺眉。
邱先生思量了片刻,道:“小姐,按照如今的形,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若是再這樣下去,天天都不敷出啊!”
錢蔚兒何嘗不知?
雖然著急,但也知道,做生意看的是長期收益,并不是爭一日長短,眼下,要先設法打開局面才行。
錢蔚兒想到這兒,“蹭”地站了起來。
邱先生詫異,問紅果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錢蔚兒哼聲道:“上次蘇玉音占了我的便宜,我得去找討回來!”
說罷,便拎起裾,越過長街,直奔錦繡閣而去了。
邱先生和紅果面面相覷。
邱先生低聲道:“小姐真的能討回來麼?”
紅果嘆了口氣,道:“從小到大,小姐找顧夫人單挑的次數,不下二十次,沒一次能贏的……不虧錢就不錯了。”
邱先生:“……”
錢蔚兒氣勢洶洶殺到錦繡閣的時候,蘇玉音正好收了一筆銀子,高興地將銀子放屜里,滋滋地記了一筆賬。
錢蔚兒一聲嚷:“蘇玉音!”
蘇玉音一聽,回頭一看,道:“你怎麼來了?”
錢蔚兒小臉氣鼓鼓的,道:“我怎麼不能來?就許你來坑我,不許我來找你?”
蘇玉音疑道:“我怎麼坑你了?”
錢蔚兒板著臉,道:“上次合作,你明明知道客人的銀子不多,還讓們先到你的鋪子,再到我的鋪子,這……這也太不厚道了!”
蘇玉音一臉無謂:“我又沒有你?”
錢蔚兒頓時語噎,但很快又開了口,道:“我不管,總之你要補償我!”
蘇玉音笑了,道:“開什麼玩笑,你看我是會補償人的樣子嗎?”
錢蔚兒雙手抱臂,道:“蘇玉音,若你這麼無,那我可要與你斷了!”
蘇玉音一挑眉:“當真?”
錢蔚兒用力點頭。
蘇玉音“唰”地從旁邊出一封信來,悠悠道:“我本來還打算給你看看這封信,既然你要斷……那便算了。”
錢蔚兒眉頭了,道:“這是誰來的信啊?”
蘇玉音答道:“林淞然……怎麼樣,想不想看?”
錢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