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蔚兒氣得跳腳,但眼下,又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蘇玉音還在旁邊吹風,道:“快點兒決定,不然我的服都要賣了!”
錢蔚兒還是不說話。
蘇玉音不斷慫恿:“況且,你看看你的門臉,裝潢得那麼華麗,人家一看,就覺得東西很貴,自然就不會去啦!我鋪子的門臉,是特意針對孟縣定制的,瞧瞧,多親民啊!”
錢蔚兒一看,還真是!但又不想承認,忿忿道:“蘇玉音,你說夠了沒有!”
蘇玉音眨了眨眼,毫不被的影響,繼續道:“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啊!”
“你想啊,孟縣的姑娘們手頭也不是太寬裕,若要買三件裳送一支珠花,們肯定會湊在一起買裳,可一支珠花怎麼分呢?只能一個人拿著,另外兩人,若還想要珠花,就得去你鋪子里買。”
蘇玉音說得頭頭是道,但錢蔚兒還是別過臉,不肯答應。
蘇玉音只得使出殺手锏,道:“不過……若是你的珠花不好,即便送了一支樣品出去,旁人也不會買第二支!若是你對自己的珠花和簪子沒什麼信心,那便罷了!”
錢蔚兒雙手抱,氣鼓鼓道:“你說誰的珠花和簪子不好!?我錢家的珠花和簪子,可是送進過皇宮的!”
蘇玉音狡黠一笑,道:“那你怎麼不敢與我合作?依我看,你就是擔心自家的東西賣不出去!”
“你、你刺激我!”
錢蔚兒又憋屈,又不服輸。
如今雖然落了下風,但無論如何,不允許蘇玉音說錢家的珠花和簪子不好!
錢蔚兒咬牙道:“合作就合作,誰怕誰啊!但送的珠花必須來我鋪子里領!”
就不信了,若客人到了店里,還能一點東西都不買!?
蘇玉音一笑,道:“!”
蘇玉音雖然是個作,但從來不會和銀子過不去,和錢蔚兒一旦談好了合作,也不再揶揄了,便抬手道:“擊掌為盟!”
錢蔚兒不不愿地跟拍了下手,又哼了一聲。
蘇玉音不以為意,笑嘻嘻地回店里去了。
然后,兩人便各自向下傳遞了合作方案,兩邊攬客的繡娘和伙計們,才稍微收斂了些,讓方才的瘋狂緩和了不。
錢蔚兒來到錦繡閣,一把拉過蘇玉音,道:“你還坐著干什麼?隨我去選珠花啊!”
蘇玉音問:“選什麼珠花?”
錢蔚兒回答道:“人家剛買了裳,最好是送配套的珠花,這樣一來,穿戴出去,才能相得益彰啊!”
蘇玉音驚詫地看著錢蔚兒,道:“蔚兒,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還有點兒腦子?”
錢蔚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閉!”
錢蔚兒便帶著蘇玉音來到自己鋪子里,蘇玉音抬眸一看,這錢氏珍寶行的裝修風格,與江州的店鋪所差無幾,一看便是富麗堂皇,不知道的,還以為某個后宮。
蘇玉音又看了看在售的珠花和簪子等件,首飾頭飾是錢氏的看家本領,隨便拿起一件,做工都很是不錯。
蘇玉音挑了幾樣和自己主推相關的珠花和簪子,帶回了錦繡閣。
蘇玉音對錦繡閣的繡娘們代了首飾和配套的事,又挑了幾套新出的,讓繡娘們去換上。
繡娘們明白蘇玉音是想讓們打個樣兒,便乖乖照做了。
等眾人換好服出來,個個都變了樣子。
蘇家繡坊的料子本就質地好,穿在上不但舒服,還襯得人神極好。
繡娘燕如穿的是一襲海棠,蘇玉音便將一支海棠步搖,在了的發間。
而另外一名繡娘張月,穿的是一素雅的梨白羅,蘇玉音便挑了一雅致的珠花,遞給了。
蘇玉音挨個將們裝扮好,便讓們去接待客人了。
在蘇玉音看來,繡娘們本,就是最好的模特。
蘇玉音看著自己的“杰作”,到非常滿意。
燕如穿著海棠,戴著海棠步搖,一出現在眾人面前,便吸引了不人的目。
姑娘們紛紛贊嘆起來——
“這子真好看啊!”
“是啊,和頭上的步搖也很配!”
“應該可以一起買吧?”
“但鋪子里沒見到珠花啊!”
燕如連忙介紹道:“今日買三件裳,便能送一支對應的珠釵,不用單獨買啦!”
姑娘們一聽,連忙問道:“就是送你頭上這種嗎?”
燕如點頭,道:“不錯,買什麼子,送什麼珠花,大家可以挑自己喜歡的!”
這錦繡閣的裳,本來就便宜又好看,如今再加上有配套的珠花、簪子,便讓眾人更心了,不人當即給了錢,還有些湊不夠三件的,愣是找了兩個不認識的人,一起湊單子。
姑娘們付了銀子之后,又迫不及待地到了對面的錢氏珍寶行領取贈品。
蘇玉音見兩邊的生意逐漸跑順,仿佛聽見了銀子嘩啦啦流口袋的聲音,也勾起了角。
一時之間,錦繡閣和錢氏珍寶行,都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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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下來,所有人都累得腰酸背疼。
蘇玉音看了半日的熱鬧,倒不覺得累。
此時,便和伍先生一起,回到賬房算起了賬。
錢蔚兒也跟了過來,一雙眼睛盯著算盤。
伍先生扣除兩邊的本之后,將利潤七三分好,便將七的那一份,推給了蘇玉音,將三的那一份,推給了錢蔚兒。
蘇玉音接過銀子,用手掂了掂,還有些分量。
錢蔚兒一看自己的,眉頭都差點打結了:“怎麼只有這麼點兒!?”
伍先生一攤手,道:“錢小姐,確實只有這麼多,畢竟,您只有三分利……”
錢蔚兒氣得面頰微鼓。
蘇玉音擺擺手,道:“后來客人不都引到你那里去了嗎?快回去算算賬,說不定大頭在你那邊呢!”
錢蔚兒橫了蘇玉音一眼,蘇玉音抱著自己的銀子,滿不在乎。
錢蔚兒只得氣呼呼地走了。
待錢蔚兒回了錢氏珍寶行,也立即找來賬房先生算賬。
賬房先生見小姐似乎心不好,也不敢怠慢,噼里啪啦一撥算盤珠子,便道:“小姐,咱們今日一共賺了不到二兩銀子……”
錢蔚兒瞪大了眼:“什麼!?怎麼可能只有二兩銀子,明明鋪子里來了那麼多人!”
賬房先生和紅果對視一眼,兩人都嘆了口氣。
紅果道:“小姐,看的人雖多,但買的人,姑娘們已經買了裳,似乎就沒銀子買頭飾和首飾了。”
賬房先生也道:“是啊,孟縣貧瘠,客人們手頭能用的銀子很有限,聽聞有的人,一年也不買上一新服、頭飾,這生意……自然就慘淡了。”
錢蔚兒差點兒氣笑了,道:“所以,蘇玉音通過買裳送珠釵,將人都吸引到了那里,將客人的銀子榨干了再引流給我?”
賬房先生艱難地點了下頭。
他本來不忍心說出自家小姐為蘇小姐做嫁的事實,但顯然,小姐已經明白過來了。
錢蔚兒氣得咬牙切齒,但這主意是自己同意的,想找蘇玉音麻煩,卻又沒有任何理由,只得繼續生悶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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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錦繡閣已經打烊了。
蘇玉音懶懶靠在榻上,看著翠珍給眾繡娘發放今日的開門紅利。
王大嫂得了銀子,笑得合不攏,連連道:“多謝夫人!”
小夢也第一次領到這麼多銀子,開心之溢于言表。
其余幾位繡娘,收了銀子,也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蘇玉音道:“翠珍,明珠,你們也一人領一份。”
翠珍笑道:“小姐,奴婢做得都是分之事,不好領開門紅利吧?”
明珠也跟著點頭:“是啊。”
蘇玉音現在心好,秀眉一挑,道:“讓你們拿就拿!”
從錢蔚兒一到孟縣,蘇玉音便知道要和自己較勁,此時,錢蔚兒恐怕已經知道自己白折騰了這麼久,蘇玉音想想就覺得舒爽。
對來說,賺錢重要,贏也重要啊!
就在此時,小廝來報:“夫人,外面來了一位姑娘,說是廣安知縣夫人的丫鬟,有事求見您。”
蘇玉音轉頭,看向翠珍和明珠,道:“廣安知縣夫人?我認識嗎?”
蘇玉音有些臉盲,曾經在江州的時候,結的人太多,有些人,見了十幾次也不認識。
翠珍回憶了一瞬,道:“廣安知縣夫婦,似乎來參加過小姐和姑爺的喜宴。”
蘇玉音明白過來:“讓進來吧。”
片刻之后,小廝便帶著丫鬟進來了。
那丫鬟來到蘇玉音面前,草草一拜,便開門見山:“顧夫人,奴婢連翹,我家夫人打算籌備春日宴,會邀請廣安縣周邊的貴夫人們參加,這是給您的帖子。”
說罷,便自袖袋中掏出了一份帖子,遞給了明珠。
明珠接過,呈給了蘇玉音。
蘇玉音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道:“知道了。”
連翹道:“我家夫人安排的席面有限,還請顧夫人給個準話,能不能去?”
連翹說話毫不客氣,翠珍和明珠都蹙了下眉。
蘇玉音干脆利落地答道:“不去。”
本來躺得舒服,也懶得與對方廢話。
連翹是關夫人的心腹,在府中之時,眾人都要尊一聲連翹姑娘,如今被蘇玉音這般當面拒絕,頓時有些不悅,道:“顧夫人,我們夫人可是廣安知縣的夫人……”
蘇玉音疑地看了一眼:“廣安知縣的夫人又如何?了不起?”
連翹頓時語噎,停了片刻,才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我家夫人誠心相邀,還請顧夫人賞臉,況且,這春日宴一年才一次,也是江南周邊,有頭有臉的夫人都會參加……”
蘇玉音笑了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若不去,就是沒頭沒臉了?”
聲音不大,但卻很有威懾力,連翹面一僵,道:“夫人誤會了,都是奴婢笨,不會說話……”
蘇玉音道:“你回去吧,轉告你家夫人,我多謝的意。”
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但連翹站著沒。
知道,關夫人這次春日宴,八就是沖著蘇玉音去的,自己趾高氣揚地來送帖子,就是為了挫一挫對方的銳氣,但沒想到,反而被蘇玉音挫得矮了一截。
連翹怕自己請不蘇玉音,會得關夫人責備,便連忙換了溫的口氣,道:“夫人若是不去,我家夫人該責怪奴婢了,其實也不是很遠,若乘馬車,一個時辰便能到廣安縣了。”
蘇玉音擺了擺手,道:“那來回就是兩個時辰,這麼大老遠的,我還是不去了。”
兩個時辰,能賺多銀子啊!如今繡坊生意好,時間就是金錢!
明珠適時上前,對連翹道:“姑娘,我送你出去。”
連翹了,卻毫無辦法,只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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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關夫人一雙吊梢眼瞪得老大,道:“居然不肯來!?”
連翹低著頭,語氣委屈,道:“是,奴婢都說了,是夫人您親自安排的春日宴,可那顧夫人說,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連翹一面說著,一面拿眼睛打量關夫人的神。
關夫人果然面不愉,道:“那個小丫頭片子,也太猖狂了!”
連翹順勢添油加醋,道:“是啊,奴婢話都沒說完,就被趕了出來!依奴婢看,就沒將您放在眼里!”
關夫人面都青了幾分。
關夫人的兒關依依坐在一旁,也氣得拍了下桌子,道:“娘,我早就聽說那蘇玉音眼高于頂,不可一世,果真如此!還沒江南的貴婦圈子呢,就敢如此不給您面子,咱們定要給點瞧瞧!”
連翹也跟著上眼藥,道:“是啊,不然日后,那顧夫人只怕要橫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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