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到中秋和國慶假期了,他近來每天都會在公司忙到很晚。
忙的時候無暇顧及別的。
開完今天最后一個會回到辦公室坐下。
借著喝水的時間,他拿起手機隨意刷了刷。
刷完朋友圈再順手點開視頻件。
小視頻剛轉了兩條,屏幕里忽出現了辛的臉。
他關注了“有”這個賬號,會刷到辛的視頻倒是不奇怪,但是他沒想到,辛發的這條視頻是關于和星燦的。
定著目看完整條視頻,到最后聽到辛說會起訴維權,他眉心不自覺蹙出山丘。
他還沒從視頻的容中反應過來,辦公室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沒等他開口說“進來”,任子銘便自己推門進來了。
任子銘面容和語氣都急,走到辦公桌邊便問:“你刷到辛的視頻沒有?”
周宴沒有出聲回答這個問題,直接把手機屏幕轉向他。
任子銘坐下來咽下一口氣說:“視頻熱度已經起來了,很多人都在罵我們公司,公司的方賬號都被攻陷了。辛沒有給公司發律師函,這是要直接起訴的意思?”
周宴蹙眉沉目盯著任子銘,沒有說話。
片刻后他低下目,打開視頻的評論區。
看到前排那些噴星燦的言論,他忍不住深呼吸。
看一會便蓋下手機沒再往下看了。
他摘下眼鏡用手按住眉心。
平復了一會,他戴起眼鏡說:“先別管是不是打算直接起訴,想辦法把熱度下去,或者引導輿論,讓大家站在我們公司這一邊。”
任子銘心里沒底,“可能嗎?”
周宴看著任子銘語氣微重道:“我們站在法律這一邊,為什麼不可能?網上那些人都是聽風就是雨,很容易被輿論引導。”
說完他沒再猶豫,拿起手機聯系公關團隊。
把事說清楚后他放下手機,又忍不住深呼吸幾口氣。
任子銘看著他,沒忍住緒說:“看來真的把我們當敵人了。”
想想他們三個以前的關系,再想想現在這樣不留余地撕破臉,心里真是堵得不行。
看周宴不接這話,他又再次問:“你說真會起訴我們嗎?”
周宴慢慢蜷起手指,“起訴也不可能會勝訴,頂多也就是不甘心砸錢鬧一場,炒點熱度推廣一下現在的品牌罷了。”
任子銘默聲一會,又說:“看來也不是真的想要爭取名字在行業的使用權,如果是的話,應該會先發律師函找我們協商。”
說完他站起,“今晚怕是睡不著了,我直接在公司睡了。”
看著任子銘走出去,周宴又把眼鏡摘下來閉眼休息了會。
任子銘沒有回家,他這一晚也沒有回家睡覺,直接留在公司洗漱一番住下了。
他等著公關團隊理網上的事,夜也沒有睡著。
凌晨的時候實在沒扛住睡著了過去。
然而沒睡多久,忽又被辦公室外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他收攏一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剛穿上拖鞋,任子銘已經進來了。
任子銘直接把手機屏幕懟到他眼前,急聲道:“上熱搜了。”
而且上的是負面詞條的熱搜,他們的公關團隊本沒有住這件事的熱度,也沒有改變輿論的風向。
聽到任子銘的話,周宴瞬間清醒了徹底。
他接下任子銘的手機放在眼前看一會,自己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拿過手機接起來放到耳邊,便聽到對面的人說:“周總,這件事背后有推手,能力和手段都在我們之上,本不住,已經上熱搜了。”
周宴著手機的手指越收越,差點沒忍住摔在地上。
現在不需要打開手機去看,也知道公司各平臺方賬號下肯定罵聲一片。
努力讓自己平靜,他對著電話說:“不管用什麼方法,盡快把熱度給我降下來。”
對面接著說:“看這況,熱搜怕是撤不下來,要不……找人明星的黑料?”
“你看著理,我只要熱度降下來。”
掛掉電話,周宴只覺得腦子嗡嗡的疼得厲害。
任子銘這會也反應過來了,看著周宴問:“是遲遇?”
周宴不說話,他現在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也不想提這個名字。
任子銘卻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要不就算了吧,再鬧也不過就鬧這兩天,等熱度自己過去算了,這也是我們欠辛的。”
“我欠什麼?”
周宴忽然抬起頭看向任子銘,眼眶微微充,“我辛辛苦苦把培養為一名知名設計師,為打造個人品牌,我在上耗費了多心力?是欠我的!”
任子銘看著周宴默了聲。
他知道的,在周宴的意識當中,辛連人都是他的。
應該永遠像以前七年中的辛那樣,只為他一個人而活。
這些扯起來實在沒意思。
片刻后任子銘低著聲音說了句:“我們斗不過他的。”
頓一下又補充,“他想為辛出這口氣,單憑我們本阻止不了。”
周宴低著頭不再說話。
任子銘又說:“要不我去找辛,我去和協商,看有什麼訴求,我們盡量滿足。總之打司也是輸,或許會接私下和解。”
周宴很不喜歡現在這種覺。
被著低聲下氣,被著低頭妥協。
從第一次見到遲遇開始,他就恨這種被無視被制到不過氣的覺。
他低著頭暗暗咬牙。
幾乎把手里的手機到變形。
任子銘聯系不到辛,吃完早飯便直接去了千燈村。
找到有,他停車在路邊醞釀了四五分鐘,才下車往工作室里去。
到院門上敲門,出來歡迎他的是安妮。
但安妮看到是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徹底,沒有半分歡迎之意地對他說:“不好意思任先生,辛姐不在。”
任子銘不覺難堪,看著問:“去哪了?”
安妮看他一會,還是接了一句:“去城里見客戶了。”
任子銘又問:“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安妮回答干脆:“不知道。”
見客戶這種事誰說得準?
約了一起喝個咖啡喝個茶,或者去做個護理打打球,要麼做頭發做指甲,有時候半天,有時候一天,還不是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回來。
任子銘噎了聲沒再多問。
他回到自己的車里坐下來,便就在路邊等著。
等著的時候刷手機,隨時關注事在網上的熱度與輿論走向。
實在看得心梗的時候便閉上眼靠著椅背休息一會。
等調整好了心態,再打開繼續看。
沒什麼食,中午他也便沒有吃飯。
等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把辛給等了回來。
如今的辛,和他印象中的辛完全換了一番模樣,看起來好像是兩個人。
明明臉蛋沒有變,卻好像不是一個人。
看著辛下車走進工作室,他才反應過來,忙開門下車。
這次到工作室,他簡單敲兩下門便過門檻進去了,因為辛就在院子里坐著。
辛坐在桌子邊喝水,抬起頭看到他,眼神里沒有半分意外。
任子銘在的視線中走到桌邊,看著問:“聊聊?”
辛沖他微微牽一下角,“坐吧。”
任子銘拉開椅子坐下來。
辛不和他繞彎子,也沒有客氣,開門見山道:“是想讓我刪視頻撤熱搜?”
任子銘很不習慣辛這個樣子。
他試圖和辛敘舊談,松著聲音出聲說:“不能聊聊天嗎?”
辛沖他機械地笑一下,“那我很忙的,就不奉陪了。”
說著便要起送客。
任子銘沒有辦法,只好出聲問:“你有什麼訴求?”
聽到這話,辛重新坐回椅子上。
也不回答,同樣問:“你們打算給我什麼?”
任子銘曲起胳膊撐在桌沿邊,手指叉在一起挲。
片刻他放下胳膊,看著辛說:“把‘辛’在行業的使用權免費授權給你,你可以以設計師辛的份繼續做設計,但不授權品牌。”
辛笑一下,端起杯子喝口水。
任子銘還是看著,試探著聲問:“你不滿意?”
辛放下杯子,不再與他兜圈子,直接道:“我要‘辛’這個品牌。”
任子銘聞言一愣。
放之前他肯定覺得辛這話說得有如天方夜譚。
但現在有遲遇當靠山,想要買下品牌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想一會,順著的話繼續問:“那你打算花多錢買下品牌?”
當然賣不賣他和周宴都決定不了。
辛毫不猶豫道:“八萬。”
任子銘聽到這話又是一愣,然后低低出聲,“別鬧了。”
“辛”的品牌價值如今怎麼也有幾十個億,就算想趁機價買走品牌,也不是這麼離譜的價錢。
但辛卻看著他認真說:“沒鬧。”
“……”
任子銘結了表看著辛。
這樣聽起來是沒打算和他好好聊的。
這本都不是在刁難他為難他,就是不打算協商和解的意思。
但他還是穩住了緒,聲音很是平穩地繼續問:“還有呢?”
辛正經地沖他搖搖頭,“沒有了。”
任子銘不死心,又問:“能聊點別的嗎?”
辛不想和他聊其他的,站起道:“不好意思任先生,我要忙了。”
任子銘沒轍,猶豫片刻站起來,留著面道:“那等你有空了再聊吧。”
辛又是敷衍地牽一下角,沒出聲接這個話。
往前送兩步,看任子銘出院子大門。
任子銘離開有,開車回到公司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他和周宴找了家餐廳出來吃飯,掃碼點了菜,他一邊喝水一邊跟周宴說:“不要使用權,而是想要品牌,跟我說出價八萬。”
這個話周宴都不往下接。
他說辛,“徹底被人給帶壞了。”
任子銘喝下一大口水,“變化太大了,和以前好像不是一個人。”
說完他又問:“這事怎麼辦?”
沒法辦。
事在熱搜上掛了一天,輿論風向沒有被逆轉,對公司的影響已經產生了。
因為辛要打司,所以有不人已經開始持續關注這個事了。
他默聲一會說:“打完司再說吧。”
熱搜下去后的兩天還有余熱。
星燦如今沒別的事,仍在繼續公關,試圖慢慢扭轉輿論。
但效果并不明顯,公司的價持續一跌再跌。
到第三天,周宴覺得最差也就這樣了的時候,公司突然又收到一份公告。
遲遇突然向證監會、證券易以及星燦公開自己的持況——他手中持有的星燦票比例已經高達173。
因為司惹上的負面新聞還沒有理好,這又冷不丁出來一個更大的雷。
周宴連慢慢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在措手不及中再次墜冰窟窿里。
他懵震,“為什麼之前一次舉牌都沒有?”
他和任子銘一起調查加推測之后才發現,遲遇早就開始偽裝散戶,在不讓人發覺的況下,以小額易不斷買星燦的票。即將買到5臨界點的時候,他停止了買。
在星燦負面新聞纏價暴跌這三天,他以大額易大量買星燦票,很快增持到了173。
到了規定的公告期限,他直接公告持比例173。
這舉明顯是帶著惡意的。
原來事還可以更差,原來那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還會做這麼下三濫的事。
他用辛和品牌的事帶節奏讓星燦陷負面風波,并不是真的要靠打司鬧一場出口氣,而在計劃好了在星燦價暴跌的時候買星燦的票。
讓辛正面制造矛盾吸引他們的力和注意力,他在背后搞這樣的事。
弄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周宴手掌一揮把手邊的杯子掃了出去。
玻璃水杯落地,“嘭”的一聲脆響,炸開滿地的水花和玻璃渣。
他抬手按住額頭閉上眼睛,口悶得要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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