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泉心很好。
他打開瓶塞,取出了最新的瓶中信。
信中的主角“我”和提塔也迎來了人生新轉機。提塔決定去嘗試一種新的生財之道。
他賣掉了他所有值錢的東西,再加上“我”的積蓄投資,做了一個小型溫室,開始養一種蠕蟲。這種蠕蟲是目前黑市里很俏的一種藥劑原材料,提塔對此抱有了很大的希。
蠕蟲對溫度和度要求極高,所以提塔的錢都花在了空調和度調節上。它們只吃腐爛木頭上長出來的一種龍骨真菌。
每天提塔和“我”為此又折騰出一個小房間,里面堆滿了腐爛的木頭,用來培植龍骨菌。
目前蠕蟲長勢良好,食旺盛,一天就能吃掉五六盒龍骨菌,個頭也越長越大,再過幾個周期就能出售了。以市面上的蠕蟲收購均價來看,提塔和“我”將會有一筆讓人喜悅的收益。
“我”在信里最后說,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也許有一天提塔的夢想真的能實現。
……
……
“星泉,你在高興什麼?”羅清溪問的兒子。
“我的筆友今天寫了讓人開心的容。”劉星泉說,然后他又加了一句,“真說媽媽的餛飩很好吃,他以后會常來。”
***************
小真注視著培養容里的安天信。
安天信的腦袋已經完全重組復原了,不過他看起來并不高興。
“如果有一天你醒來發現自己的殘缺不全只剩一個頭是完整的,你也不會高興。”容里的安天信頭顱浮上水面,惡狠狠地說。
如今的安天信頭顱基本恢復完畢,甚至連頭上的發都長得比原來更茂盛。只可惜,他現在最完整的只有一個頭。他的軀與頭顱分離,細長的脊髓神經在水中飄,未形的骨骼之下,臟在外,管正在不斷搏,一些消化管道在營養里隨水波上下游散開,老實說這并不是一個優的場景。
“耐心點,你已經算是復原得非常快了。”
“耐心?你試試自己就剩一個完整的頭泡在營養里是什麼覺?”安天信埋怨道。
“如果你覺得不適,我可以投放安眠藥劑,直到你復原時才會蘇醒。”就像我的同學魏晶靖。
“現在不用。”安天信的眼珠轉,“那個該死的泥怪呢?”
“我正想說,它比你復原得慢。”
這場悲劇的源頭,泥怪如今只重組了大約十分之一,自一周前它凝聚出一個淺褐的凝膠核心后就再也沒了靜。
“它太慢了。”小真說,“我的同學魏晶靖復原的速度都比它快。”
安天信的頭顱轉向泥怪的培養容,他說:“它這是于休眠狀態。你們必須要激活它。”
“激活?”
“對。目前我和那個人類小姑娘的重組速度比它快只是暫時的。”安天信說,“如果泥怪一直于休眠,我和那位小姑娘的重組都會在不久之后就停滯。”
“啊?”
“當初我接了安置泥怪的活兒,怕自己中招特意去查了相關資料。一旦不幸被它分解,雖然沒有命之憂,但如果泥怪喪失活力的話,害者的重組就會變得相當艱難。是什麼原理我忘了,好像是無論是分解還是重組都是由它的因子活力決定的。”
“……”小真來到容面前,敲了敲外壁,營養中的核心凝膠隨著波搖晃了一下,毫無醒過來的靜。
“怎麼才能把它弄醒?”
“不知道。也許你得把它放在鍋里燉一燉。”安天信惡狠狠地說。
“……”
斑船長走了進來,它說它知道怎麼能把泥怪給弄醒。
把泥怪激活很簡單,那就是給它喂食。
“安天信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神氣活現地拍拍翅膀,“它只是需要一種特別的食。”
“是黏菌?”
“不是,黏菌只是它喜好的零,它必不可的主食是——”用爪子點開浮空屏幕,“這個!”
小真沉默地凝視著屏幕。
“原產自廣域星區的黑扁蠊。它富含泥怪所需要的微量元素。”
“……”小真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是蟑螂。”
“只是長得像而已。”
“不,我怎麼看都是一種東西。”
“是黑扁蠊!!”提高嗓門,“要想讓泥怪醒過來,你必須要給它這個。”
“你確定不是你想吃嗎?”
“不要侮辱我宿主的口味,的食譜并不包括蟑螂!”
“所以我要搞一些外星蟑螂,才能把這家伙弄醒嗎?”
“目前看只能如此。”
***********
“黑扁蠊?”屏幕上的韓老板笑著說,“我是有門路弄一些,不過有個問題。這玩意只能批發。”
“最批發量是多?”
“1萬枚卵起批。”
“我為什麼要買1萬枚蟑螂卵回家??”
“抱歉啊,這是黑扁蠊的最起批量。”
著屏幕上這位黑心商人,小真指出正是因為這位商人的不謹慎,才會導致泥怪惹出這樣的事。這個善后韓老板也應承擔一部分責任。如果韓老板再想推卸責任,那他就會找安全委員會來仲裁,誰都別想好過。
一番據理力爭后,韓老板勉強同意打個4折,但是最起訂量仍是1萬枚卵。因為黑扁蠊卵莢里的卵就是這麼多,沒法拆開。
當天下午,韓老板的老鼠客服們抬著裝著黑扁蠊卵莢的盒子上門了。
“現實即是地獄。”小真低語。
貓先生問他:“你在說什麼?”
“一群老鼠抬著上萬枚蟑螂卵上門,我還要付錢。這不是地獄還能是什麼?”
“……”
為了喚醒該死的泥怪,小真不得不在他的房間開辟了臨時的黑扁蠊小牧場。他相信不管是安媛還是李嬸,如果得知他正在家里孵化上萬只外星蟑螂,肯定會不由分說當場把他燒死。
黏土小人們搭了一個溫室盒,在底部鋪上了細沙,然后將卵莢抬了進去。在小真的指揮下,它們搭了一個溫度控制與燈照裝置,黑扁蠊正式開始了孵化。
黑扁蠊孵化得很快,不到一天,小小細細的淺蟲就爬出了卵殼。黏土小人們撒了一些飯粒,小小的蟲一擁而上,圍著米粒啃食。
小真沉著看著他的蟑螂牧場。
貓先生說:“黑扁蠊的蟲看起來倒也不難看。”
小真輕聲說:“是嗎?”
“你的表看起來有點可怕。”
“哦?”小真低聲說,“我只是在思考等那泥怪醒了后我是該直接焚了這牧場還是直接扔進攪碎機。”
黑扁蠊長得很快,在一周不到的時間,它們就長得有半個指頭長的大小,而且它們看起來聰明,每當黏土小人們進溫室打掃衛生和撒飼料時,這些黑扁蠊就會自發圍在黏土小人周邊,等著小人們的恩賜。
七天后,黏土小人們抓捕了最強壯的十只黑扁蠊抬了出來。其他黑扁蠊看起來緒良好,只在最初因為小人們的抓捕行而驚惶跑,在抓捕行結束后,它們就恢復了平靜。大約在它們眼中,天使們的恩賜是有代價的,獻出一點祭品是正常的事。
小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給泥怪喂食,他索把十只黑扁蠊一起扔進了培養容。十只黑扁蠊在營養中瘋狂掙扎。原本靜滯的淺褐凝膠突然有了靜,從中迸出無數的淺細長須,準地將黑扁蠊纏繞,只過了數秒,黑扁蠊就陷昏迷不再掙扎。
凝膠核心出現了一個小,須們將黑扁蠊投了進去,小合攏。過半的凝膠依稀能看到置于其中的黑扁蠊。它在慢慢消化它們。
到了第十天,泥怪蘇醒了,它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任安之的簽名。”
小真覺得按安天信的建議,把它放在鍋里燉一燉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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