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圖本比普通本子要大一圈,很新。
趙離濃手拿繪圖本站在原地,床上的佟同迷迷糊糊張,沒見到什麼端倪,又重新倒下去睡著了。
臨近期末,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近,熬到大半夜確實困。
趙離濃垂下眼睫,看向翻開的繪圖本,這一看不由怔然:第一頁便是同種植相似卻不同病癥的鉛繪圖。
繼續往下翻,每一頁都差不多,左右畫著不同病癥的同種植。正上方寫著病癥名,如果稍微難分辨的兩種病癥,旁邊還有文字分析,說清這兩種病癥的區別在哪。
這是……
趙離濃困意頓消,幾乎立刻想起康安茹老師說的話,種植第二考核需要現場分辨病癥。
嚴靜水特地在外面溜達那麼久,是為了將這個給?
繪圖本沒有完全用完,只畫了十來張,也就是十幾種病癥,但主要癥狀畫得十分清晰,很容易看明白。
趙離濃想起對方匆匆逃跑的背影,將繪本放在桌上,打開腦,找到了嚴靜水的通訊號碼,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AAA種地小趙:【嚴同學,植易錯病癥繪本是送給我的?】
趙離濃看著對方輸了半天,終于回復一條消息。
嚴努力:【只是借你看兩天,我不想見到父親推薦的人考不過,丟他的臉。】
AAA種地小趙:【謝謝。】
即便這本繪圖對趙離濃沒有任何作用,但依舊謝嚴靜水的好意。
還走到中圈路上的嚴靜水,著腦上簡單的兩個字,臉漲得通紅,原地打轉了幾圈,才勉強平靜下來。
嚴努力:【種植考核說簡單也不簡單,我勸你好好學習,不要跟著危麗懶。】
AAA種地小趙:【這繪本是你最近畫的?】
嚴努力:【你以為我會專門畫給你的?真是異想天開,不過是我以前學習的筆記罷了。】
趙離濃瞥向繪本最后殼頁的一張小標簽,上面寫了生產日期,在十幾天前。
有的人,趙離濃便不穿。
AAA種地小趙:【你不怕我給別人看?】
嚴努力:【隨便你。】
嚴努力:【怎麼你就能給人分資料,我就不可以?】
嚴靜水站在路旁,有點生氣。
其實覺得自己很好說話,尤其父親囑咐過了,同學之間可以互相流。
嚴靜水以前沒太明白什麼意思,覺得自己一個人埋頭學就可以了,完全能像羅翻雪那樣,不來第九農學基地,直接一天完種植員考核和種植考核,第二年再參加研究員考核。
其實真正算起來,羅翻雪才是第一個讓嚴勝變破例的人。
是自新條例出來后,第一個沒有來第九農學基地上過學,直接參加考核的人。
不過雖沒來上學,但在中央基地實驗室已經種出過農作,按實驗室的績,對比第九農學基地畢業生的績,足夠當上種植。
但羅翻雪不參加了種植考核,還多參加了一個種植員考核。
種植員考核是第九農學基地的老師出的題,結合參考了那四年農學生學習的容。
嚴靜水和羅翻雪一個跟著父親,一個跟著母親,從小在各種實驗室長大,對植的悉程度,比其他人深。
按理羅翻雪走的路,嚴靜水同樣能走,但嚴勝變讓來了第九農學基地。
嚴靜水向來聽父親的話,只是來到這里之后,發現A班同學從來不和互相流學習上的事,他們甚至只會發布任務,從來不自己去干活。
瞧不起這樣的人。
一度想要回去,學羅翻雪直接參加考核。
不過……第九農學基地還是有想要學習的人,上學期嚴靜水去農學C班說了一通話,還以為會有人來找問,結果始終沒有人來。
AAA種地小趙:【我知道,你很大方。】
嚴靜水角弧度沒能住,自己抬手假裝咳嗽,隨后著屏鍵盤:【你可以把它們拍下來轉到群里,給其他人看。】
AAA種地小趙:【好。】
這繪圖本對趙離濃沒有什麼作用,對第九農學基地的學生卻非常重要。
趙離濃一一拍照,照例發在新生群,并告知所有人,這是農學A班嚴靜水給的資料。
大半夜,趙離濃發完睡覺,回到寢室的嚴靜水也不看群,自己洗完澡也睡了,全然不知道們掀起的風波。
關于農作的十幾頁相似病癥對比,這些圖發出來后,瞬間傳遍了整個第九農學基地,甚至流向了其他基地。
……
“嚴勝變想要收攏那個學生?”李真章坐在自己家中大沙發上,臉不虞地和對面屏的三人道,“我看他是想把有天賦的人都召到自己手下。”
彭博萍冷嗤一聲:“羅翻雪不就被他帶過去了?”
“嚴勝變地位特殊,深農學人崇拜,小羅向著他也正常。”姚許知搖頭,“第九農學基地那個學生什麼來頭?”
九號高級研究員曹文耀傳給他們一份文件:“沒什麼特別的,破落研究員后代,我懷疑手里資料也就那麼點。我們還是要小心嚴勝變,如果他利用自己兒在第九農學基地招攬人……”
李真章打斷他的話:“他在第九農學基地能招攬到什麼厲害的人?不都得靠他,嚴家除了他還有什麼?如果是單云還值得忌憚,可惜那個兒是個廢。”
別看嚴勝變地位超然,話語權比李真章還大,但中央基地各勢力都把握在其他人手里。
單、羅家手握種子,算是把握了各基地的命脈。
除了周千里是在第九農學基地當院長,其他高級研究員,哪家背后不是有各種產業?
當初嚴勝變一心撲在異變植研究上,甚至沒有給自己家謀利,唯一的產業,這幾年已經不行了。
“他要招攬人,就讓他招攬。”彭博萍毫不在意,“就算招到一堆研究員又如何。”
幾個人對視忽然笑了起來。
——誰不知道研究員的脆弱,到異變植說死就是死。
……
繪圖本的事讓嚴靜水和趙離濃逐漸悉起來。
當然這種悉僅存在于通訊消息里,嚴靜水每天早上都要給趙離濃發一條消息。
嚴努力:【早上好,新的一天,希你努力學習。】
每天同樣的話,不厭其煩地發著。
趙離濃每次也都回復。
一直到期末考核結束,趙離濃騎著三托車去易市場賣掉了自己那些種出來的苦瓜和白菜。
“離濃,你要回中央基地?”在易市場外等著的佟同問,“種植考核什麼時候開始?”
“12月31號。”趙離濃的票已經買好了,花了不小的一筆錢。
佟同想了想:“那我也去中央基地吧,想看你考核。”
“去中央基地?”拎著空桶過來的何月生探頭過來,“我也去。”
“你們不回家?”趙離濃問,記得這個世界也有過年的習俗。
“過年還早,我們先去看你級考核。”何月生了手,“一周就能出考核結果,到時候你過了請我們去吃頓大餐。”
趙離濃失笑:“好。”
離開第九農學基地的前一天,趙離濃回城區,一路到無數人,主對說加油,祝福能考核功。
有認識的,是同班同學,也有很多不認識的學長學姐,他們送上最簡單,也最真誠的祝福,希能為種植。
“菩薩,你肯定能考上,將來去中央農學基地當高級研究員!”
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
聽到悉的稱呼,趙離濃揚眉看去,一直不知道班群里那個“活命要”的人是誰。
一個極瘦的年輕男生站在人群中,他臉相嚴重,營養不夠,看起來甚至有點像骷髏,但一雙眼睛極黑極亮。
是他啊。
趙離濃記得對方,他很去食堂吃飯,永遠第一個到教室上課,服比還要舊。
C班人各有各的窮法。
“只是考種植而已,我還是第九農學基地的學生。”趙離濃認真道,“得回來上課。”
級考核足夠引起所有人注意,但一個人的考核與第九農學基地普通農學生無關。
只是趙離濃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第九農學基地的農學生莫名在上看到一種希,他們無意識中期趙離濃將來能帶來不一樣的變化。
……
幾個人買票都在一車廂,趙離濃拖著和來時沒有區別的行李箱上車,心復雜,或多或有些忐忑。
——在考核前,將要見到這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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