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道:“一表人才。”
妞嬸:“對對對。”
秀才心想這哪里僅僅只是一表人才可以形容的。
妞嬸對容遠道:“你不知道,咱們都虧你這妹妹幫襯,不然上個冬天怕是都熬不過了。”
容遠整了整神,道:“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在下定盡綿薄之力。”
妞妞娘:“不用不用。”
天嬰十分驚訝容遠的態度。
容遠在饕餮面前都帶著幾分疏冷和倨傲,怎麼面對妞嬸一副畢恭畢敬地模樣?
但是幸而妞嬸沒有生疑,天嬰心中舒了一口氣,對道:“妞嬸,我帶我哥哥們回去了,明日再來哈。”
說罷準備去推容遠和窮奇。
妞嬸急忙道:“來都來了,去家里坐坐,喝口水啊。”
天嬰:“他們不口!”
窮奇挑了挑眉,“老子得很。”
這個老子一出,妞嬸和秀才都微微一愣,但是好在村里老多,所以也沒往心里去。
妞嬸,“走走,我帶路。”
天嬰知道窮奇不安好心,但是又不能明面上趕走他,不想讓桃源村的人知道他們是妖魔。
于是就一臉無奈地跟在窮奇后面。
妞嬸對容遠道:“容公子,您也請。”
容遠淡淡一笑:“打擾了。”
天嬰心如死灰地跟在這兩尊大佛之后,心中無比沮喪,生怕他們出半點馬腳。
走到自己家的茅草房門口,看到著華貴講究的容遠,妞嬸有些自慚形穢,解釋道:“等春耕完重新修葺一下,現在真是委屈你們了。”
容遠看著這間小屋,想起前世天嬰到無妄海邊后,在靈雎閣建造的就是一間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屋子。
就連里面的灶臺,織布機的擺設都和這里一模一樣。
他道:“我覺得這里很好。”
他口氣誠摯,倒是讓妞嬸懸起的心放了下來,“請進,請進。”
容遠一進去道:“時常聽天嬰夸贊令,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妞嬸:“令,令?”
秀才在一旁解釋道:“就是嬸您兒妞妞。”
妞嬸:“哦,哦,不愧讀書人哈,說話文縐縐的,妞妞正在睡覺。”
容遠:“無妨。”
天嬰轉過頭看著容遠,容遠卻對妞嬸笑道:“看一下就離開。天嬰一直夸機敏可,在下早想一見。”
容遠的笑容太有迷,又聽容遠夸自己兒可,妞嬸也就答應了,帶容遠和天嬰進了里屋。
容遠進去,卻把目移在了妞妞旁邊的那只兔子上。
他走到床邊,用被子蓋上了兔子,對天嬰使了一個眼。
天嬰和容遠還是有著一世的默契,于是道,“你過去看看”
容遠走到床前無聲無息地將手放在了被子蓋著的兔子上,施了一個法,施了一個障眼法。
然后才道:“確實如天嬰所說的一般。”
而這時窮奇跟了進來,狠狠地道:“到底什麼娃,我看看有多可?”
天嬰戒備地看著窮奇,容遠神依然冷淡。
窮奇進房一看,用妖力探視了一圈,發現房中沒有異樣,看了看床上安睡的妞妞,這才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妞嬸安排客人休息。
容遠和窮奇一坐下,顯得那本就不大的桌子更加的局促。
兩人講究的衫也和這顯得有些破舊的房子格格不。
妞嬸給兩人遞了兩碗井水。
窮奇懶懶打了個哈欠,“不。”
妞嬸有些窘迫,這才想起聽說城里的貴人喝的都是茶,可他們家哪里有茶?
妞嬸:“啊,我,我去找張三家看看有沒有茶葉末。”
天嬰道:“妞嬸,不用了。他們喝不喝。”
妞嬸:“天嬰……”
容遠拿起了桌前的土碗,道:“不用勞煩,井水甚好。”
天嬰不可置信地看著容遠,這個潔癖挑剔的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寬容了?
他不是只喝無水嗎?
只見他一口氣將水喝完。
妞嬸松了口氣,繼續道:“我去給你們準備些吃的。”
天嬰:“不用,他們不吃。”
容遠:“那有勞了。”
天嬰:……
妞嬸走了出去,對村中人道:“天嬰的兩位哥哥來了,義兄有些可怕,但那個親哥哥可一個溫和有禮,甚是很好相。”
天嬰聽到這里差點把口里的水都噴了出來:溫和有禮?好相?
看向端坐的容遠,只覺妞嬸一走,他上的冷漠之氣更甚,簡直像一把玄冰利劍。
哪里有半分溫和有禮,容易相的樣子?
他眼中帶著寒意,冷冷問對面的窮奇:“你要找什麼?”
窮奇懶洋洋往后一靠,一雙直接搭在了桌上,“不是說你能謀善算,多智近妖嗎?你倒猜猜,我要找什麼?”
他那只獨眼之中帶著嘲諷。
容遠把玩著手中的碗,道:“你的右眼。”
眼睛?
天嬰覺得這個答案離譜,注視著窮奇的臉。
只見像被到肺一般,窮奇臉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容遠。
這表正是印證了容遠的猜測。
“你他娘是怎麼知道?”
容遠用他的話反回給了他:“你猜猜。”
窮奇:“老子猜得到個鬼!你這滿都是心眼的賊!”
容遠不再回答。
其實容遠之前也并不確定。
他只記得前世的窮奇并非獨眼。
而這一世,說到窮奇眾人都會說他是“獨眼貓”,而這只眼睛多久沒有的,卻無人知曉,好像他生來就是獨眼。
這明顯與上一世的記憶不同。
而這眼睛中想來有些文章。
他于是做了一個猜測,而窮奇幫他確定了這個猜測而已。
天嬰從窮奇的表中看出容遠猜得沒錯,也就是說窮奇在找的是他的眼睛。
窮奇的眼睛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那應該是完全沒有關系的。
可是為什麼剛才容遠要刻意藏兔兔?
正在思索之時,門突然被敲響。
天嬰道:“請近。”
回頭一看站在門邊的人,卻是一驚。
“你怎麼也來了?”
門口這青長靴的年不是青風又是誰?
青風從軍營中回來發現找不到天嬰與容遠二人,卻看到了疊咒的口,隨著口找了過來。
卻不想窮奇居然也在房中,還與神君同坐。
青風窮奇上一次見面還是兵刃相接你死我活的戰場,現在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青風:“神君,現在我兩二對一,正好可以將這兇誅殺!”
窮奇橫了青風一眼,“卑鄙。”
青風窮奇準備祭出武。
兩人這一,整個本就不結實的房子居然微微起來,一撮土從上落下。
天嬰急了:“你們要打出去打!”
容遠手一拂,靈力暗涌,穩住了兩人之間的暗濤洶涌,整個房子也穩了下來。
容遠放下茶碗對青風道:“我們是客,不可給主人添。”
青風這才反應過來,這里是傻兔子心心念念的桃源村。
他看了一眼旁邊滿眼通紅的傻兔子,好像如果自己真的在這里打起來,就一副能咬死自己的模樣,他了,清了清嗓子,收了兵。
而這時妞嬸抬了一盤饅頭還有幾碟咸菜走了進來。
一看,本就不寬的房間竟然又多出了一個英俊倜儻的八尺年郎。
整個房間顯得更加擁不堪了……
似乎是驚訝得合不攏。
“這,這位,又,又是……”
天嬰生怕青風一口一個神君,一口一個妖的嚇到妞嬸,幾乎是自暴自棄面無表地介紹道:“這是我堂兄。”
妞嬸的還沒有合上,看了一圈這屋中各各樣,英俊非凡的男子,“天嬰哥哥還真是多啊……”
天嬰面無表地道,“我家人丁興旺。”
妞嬸嘆了口氣,出羨慕的目,“這世之中,還能一家團圓好好在這個世上,也是不易。”
這句話說得有些悲涼,在這妖魔出沒的世,能夠整整齊齊活下來的一家人已經不多了。
聽到此,懶散坐著的妖魔窮奇又翻了一個白眼。
青風也知道自己任重而道遠。
青風給妞嬸渡過幾十年壽命,不記得自己,但是自己當然一眼就認出了,在這世上這家人就跟天嬰娘家一樣。
這妞嬸,四舍五算天嬰半個娘。
他想了想,也恭敬向妞嬸行了個禮。
桃源村村民都隨意,妞嬸一天了兩次禮,實在是覺得新奇之下又不自在。
妞嬸再次熱地留青風下來吃飯,青風完全沒有拒絕,直接坐了下來。
青風看著窮奇那搭在桌上的,怒目道:“把你狗收回去。”
窮奇對青風呲牙挑眉,“找死?”
容遠斂目對窮奇緩緩道,“住口。”
一下子整個房中再次火四濺。
天嬰只覺得頭昏腦漲,恨不得把三人立刻趕出去,偏偏妞嬸又那麼熱。
尷尬無奈地對著妞嬸道:“對不起,他們向來不太合得來……”
妞嬸笑道:“我懂我懂,你這些哥哥一個個都是人中龍,一山不容二虎,應該就這個意思。”
天嬰嘆了口氣,轉頭無奈對窮奇道:“能把放下去嗎?”
窮奇看著天嬰,沉默了片刻,這才懶洋洋地道:“罷了,聽我妹子的。”
天嬰對他們出一個極為假的笑容,沉著嗓子低聲道:“你們到底準備什麼時候走?”
窮奇打個哈欠不說話,青風看向容遠,容遠道:“別人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這麼走是否不禮貌?”
天嬰心想:你什麼時候知道這樣不禮貌了?
曾經我給你做吃的時候,你有幾次吃了?
但是不想駁妞嬸的面子,也只能默認了容遠的觀點。
可是那幾盤咸菜,一盤饅頭,還是掉在地上的饅頭,這些金枝玉葉的爺們怎麼可能得了?
妞嬸道:“茶淡飯,不知道你們看得上不?我馬上把家里的殺了,馬上給你們燉上。”
天嬰跳了起來:“不用麻煩!”那是留給妞妞的。
妞嬸,道:“當然用,這些都是你哥哥啊。”
天嬰想也不想道:“我全家都吃素!他們和我一樣。”
聽到這里青風咳了起來,窮奇嗤了一聲,容遠面無表。
妞嬸知道天嬰吃素,沒想到哥哥們居然也吃素。
天嬰抬起饅頭盤子懟到他們前面,面無表地道:“吃吧。你們不是想留這里吃飯嗎?”
窮奇偏頭:“老子不。”
天嬰想著容遠青風找什麼借口,兩人居然真的拿了饅頭,青風一口咬了下去,容遠則是用手撕了一片下來,優雅吃著。
天嬰驚得都快要合不攏,青風也就罷了,容遠明明看到那些饅頭是掉在地上的。
他這個潔癖……何苦把戲演到這一步?
不可置信地看著吃著饅頭和咸菜的兩人,覺得真是一道奇景。
兩個養尊優的神到凡間來啃饅頭!
然后順手到妞嬸給準備的胡蘿卜,咔嚓一聲咬了一截下來,咔咔咔地在里嚼著。
妞嬸看著正在吃飯的容遠和青風,沒有想到原來可以有人把飯吃得那麼優雅,站在一旁看都是。
倒是天嬰吃得就相當肆意了,總能夠把胡蘿卜吃出山珍海味的覺出來。
妞嬸笑盈盈地看著天嬰,眼中都是憐。
對而言天嬰年紀算妹妹,但是心里不知為何總把當自己第二個兒。
這時天嬰聽見了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
從窗一看,發現幾乎全村的婦都站在了自家門口。
“快,讓我看看天嬰的俊哥哥們。”
“黑服那個哥哥有些兇。”
“白哥哥是神仙下凡嗎?跟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青衫小哥哥也不錯哎~像不像戲本子里的年將軍?”
“別,別,我看不到了。”
“走開走開你擋到我了!”
妞嬸有些尷尬地對三人笑道:“村中姑娘沒什麼見識,你們不要在意。”
說完把天嬰拉到了一邊,小聲道:“天嬰,剛才我出去鄰里們托我問問,你的這些哥哥們家了沒?”
妞嬸自以為自己的聲音已經很小,但是哪里知道這里的一個個千里眼順風耳,怎麼可能聽不到。
天嬰知道鄰居們的目的,無非是想把自家的兒許配給他們。
先是通過妞嬸,然后肯定會來找自己。
為了斷了們的心思,道:“了,都了。”
聽到這里青風的臉沉了下來,容遠也冷冷地移開了眼。
青風放下手中的饅頭,“我們什麼時候親了?”
妞嬸沒想到悄悄話被聽到十分尷尬,但是沒多想,只以為自己說得太大聲了。
天嬰用手撓著頭發,嘆了口氣,直接道:“他們并非良配,別禍害了村里的姑娘。”
人妖有別,人仙也有別。
窮奇冷哼一聲,青風一凝,容遠垂下了目。
妞嬸:“哪有這麼說自己哥哥的啊~”
但是被聽到悄悄話的妞嬸還是有些耳紅,打著圓場道:“公子們不要介意,主要是哥哥們一個個過于出眾,所以問的姑娘也就多了。”
容遠道:“在下還未親。”
青風沒好氣道:“我也沒有。”
妞嬸點了點頭,“哦,哦,這樣哈,那不知道公子們是否有心儀之人?”
其實妞嬸第一次見到他們,這麼問著實不妥,問出來就有些后悔。
青風瞥了一眼天嬰,道:“有。”
天嬰心想青風還算機靈,不給自己找事,也回了他一個眼神。
青風:……
他心中嘆口氣,傻兔子本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個眼神代表什麼。
天嬰發現容遠抬起了那雙寒涼的眼睛,正好落在自己的臉上,目沉甸甸的,得不過氣。
他緩緩道:“有。”
他這話音一落,青風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斜眼看著容遠,只見容遠的目落在天嬰的上。
他一顆心莫名一跳。
但是很快,他說服自己,不可能,絕不可能。
之前他跟自己說得清楚。
現在應該只是找個借口,不給自己添麻煩。
妞嬸有些替外面的姑娘們可惜,“啊,這樣啊,有些可惜了。”
突然想起了秀才和天嬰的事。
“既然哥哥們都在,那我有一事也想說一說。”妞嬸拉著天嬰的手,道:“我有一個鄰居,雖是鄰居其實也跟我弟弟差不多了,他人品端正,又能識字,是個秀才,跟天嬰很合得來,我看咱們天嬰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想替秀才求個親事,不知諸位哥哥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