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樑柱對陳國公的這個決定很不滿意。
他被丟出去之後本打算去報復,卻被邊的小廝勸住了,說國公爺有令不許去招惹。
陳樑柱一直被長孫氏寵溺,霸道,不得委屈,如今被打還不能報復,當下就去找陳國公了。
「父親,那小賤貨分明是使計害了母親,您還信?按我說,該把足纔是。」
他進去便沖陳國公嚷嚷,年輕的臉上盡然是不忿之。
陳國公一拍桌子,厲聲道:「你堂堂男兒漢,不努力讀書求功名,卻總是卷在宅的是非鬥爭中去,像什麼樣?」
「我……」陳樑柱被父親吼了一聲,氣勢銳減,「我求什麼功名?我日後是要世襲您的侯爵之位,求功名有什麼用?」
陳國公冷笑,「是啊,知道如今這國公府是世襲了,可這世襲之位是誰掙來的你知道嗎?就是你裡的那個小賤貨為你掙來的。
」
最後一句,他咆哮怒出,把陳樑柱嚇得哆嗦了一下。
「還不滾出去!」瞧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陳國公就氣得渾發抖。
陳樑柱囁嚅道:「還有一事……母親之前說,要為我求娶瑞安郡主……」
「荒謬,荒謬!」陳國公怒道,「你和你母親一樣,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肖想瑞安郡主?那是你高攀得起的人嗎?」
陳樑柱心高氣傲,聽了這話,便有些不服氣了,「父親,話可不能這樣說,昔日大娘嫁給你的時候,你也是高攀不起的,後來不
還是借著大孃的孃家飛黃騰達了起來?我若是娶了瑞安郡主,我日後也能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到時候,誰還敢瞧不起我?畢竟
現在也沒人瞧不起父親你。」
「初三,初三……」陳國公長脖子大喊。
「是!」初三叔從門外進來。
陳國公氣得麵容紫紺,指著陳樑柱怒道:「把他丟出去!」
陳樑柱見他了真怒,心中害怕,那份反抗的英勇早就然無存了,馬上轉就溜走。
陳國公見他這般沒擔當,心裡氣得更嗆。
初三叔卻又在這個時候怪氣地說了一句,「這國公府,看著懂事的隻有三小姐啊。」
見陳國公冷麵不理,初三叔又說:「聽聞,皇上要傳甄大將軍回朝。」
陳國公冷冷地道:「怎地?他回朝又如何?」
初三叔在他邊多年,也隻能是偶爾發個小子,見他真怒了,也是不敢頂撞的,隻道:「隻是怕國公爺忘了這事,甄大將軍回
朝,肯定會見三小姐,若三小姐在甄大將軍麵前告狀,以甄大將軍的脾氣,怕對國公爺不好。」
「要告儘管告去!」陳國公悻悻地道:「若嶽父大人能忘記阿甄是為什麼死的,他就儘管幫著吧。」
初三叔聽了這話,不也有了幾分氣,「國公爺,這和三小姐有什麼關係?」
陳國公臉煞白,「沒關係?你們所有人都說沒有關係,是因為你們從不在乎阿甄,滾出去吧!」
初三叔嘆息一聲,轉走了。
陳國公把自己關在了屋中,拳頭握,全輕。
所有人都說沒有關係,他也知道沒有關係。
可事實就是事實,若不是為了生,阿甄也不會死。
他們有過白首之約,從年到如今,他在乎的人也隻有一個。
什麼功名利祿,若沒了,有什麼意義?
他的榮耀,還有誰能跟他分?
他不是沒有野心的人,他午夜夢回,還是會想起當初他置於一片榮中,可醒來之後,一旦去發,又會覺得,沒有意義了
他知道外頭的人都沒說錯,他對瑾寧刻薄,為了不被人閑話才接回來的。
他心裡頭,並不曾念過父親。
他隻想完自己的責任。
因此,這一次他請了母親回來,辦好了的婚事,一切又恢復以前那樣。
這些年,日子不好不賴,許多事他心裡明白,但是不想改變,橫豎日子過得去就好。
但是,瑾寧的回來,把這些假象破了。
他疲憊得很,不想有什麼改變,日子還是按照以前那樣淡若流水地過去就行。
他的這份心思,初三叔是很明白。
因此,初三叔出去之後,在外頭靜默了好一會兒,便去了梨花堂。
不管如何,到底是父一場,他希,三小姐別太記恨國公爺。
進了梨花堂,見瑾寧正在吩咐屋中的人忙活。
他走進去,聲音低沉地道:「三小姐,能與你說幾句話嗎?」
瑾寧揚眸,「初三叔有話便說。」
初三叔瞧著那張看著純凈但是眼底暗藏世故的臉,輕聲道:「莫怪你父親,他心裡頭也不好,他已經去信南國,請老夫人回
來。」
瑾寧淡淡地道:「那他以後還會更不好。」
「何必?」初三叔以為瑾寧要鬧什麼事,「都是一家人,沒必要一定分出個你錯我對來。」
「這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隻說他想日子安靜是很難的,如果老夫人回來的話,至於陳瑾瑞,也等著吧,這府中會很熱鬧。」瑾
寧冷笑道。
「什麼意思?」初三叔怔了一下。
瑾寧微微笑道:「初三叔,你覺得武安侯府會否願意得罪蘇意大人,再容下一個心設計自己親妹妹的毀容媳婦?」
初三叔麵容微變,確實忘記了這茬了。
武安侯是最重視名聲的,一直以親貴自詡,容不得一丁點的汙點,而最重要的是,武安侯確實不願意得罪蘇意大人,如果蘇意
大人執住這點不放,武安侯府寧可休了大小姐,也不可能為了大小姐與蘇意大人抗衡。
初三叔看著瑾寧,道:「三小姐,蘇意大人那邊,你能說得上話……」
「初三叔!」瑾寧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這話,至不是你來對我說。」
初三叔苦笑,「這不是難為你父親嗎?」
「他難為我的時候,你沒看見?」瑾寧聲音冰冷地道。
初三叔嘆息道:「你們父兩人的格,何其相似啊?」
「回去轉告國公爺吧,若他希我去求蘇意大人,讓他親自來說,他該給我一個代。」
那頓鞭子之後,對他已經沒有顧念什麼分,該還的已經還了,既然不拖不欠,那在莊子裡的那一腳,就得給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