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輕涼:“……”
怪離譜的。
他日被罰在水里泡著,天天給那狗太子找一些不存在的東西,這一次只是過來探探路,竟讓他撿到了這麼大一個倦哥。
江念面一變,反應迅速,“來——”
蔣輕涼忙道:“念哥,等一下,你聽我說!”
江念下意識看他,蔣輕涼一下跳上水亭,毫不猶豫地抬手一砸!
江念昏了過去。
蔣輕涼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江念,他剛才的話,蔣輕涼自然也聽見了,他恨鐵不鋼地對江倦說:“倦哥,你怎麼回事,人不是你推的,你還從來不解釋。”
江倦郁悶地說:“我也才知道不是我推的啊。”
蔣輕涼:“……算了。”
無論如何,找到了江倦,蔣輕涼說:“倦哥,快跟我來——你會游泳嗎?”
他喜滋滋地說:“把你救走,什麼都好說了,不然你在他們手里,咱們打都不敢打。”
江倦猶豫道:“會一點。不過……就走嗎?可是六皇子也還在這兒。”
蔣輕涼擺擺手,“沒關系,先不管他,他們傻子一般都命大。”
江倦:“……”
見江倦還有點猶豫,蔣輕涼只好說:“救一個是一個。再說了,他們用你威脅殿下,讓他酉時之前自刎,好陛下傳位給安平侯。”
江倦一聽,心都揪了起來,“那快點走吧。”
蔣輕涼點頭,掀起角給江倦,“你拉好我。”
江倦“嗯”了一聲。
“嘩啦”幾聲,水亭,除了倒在地上的江念,再無一人。
.
酉時將至。
雙方人馬對峙而立。
“殿下,考慮得如何了?”
蘇斐月騎著馬,緩緩行至隊列最前方,安平侯跟在他旁,面上好似沉穩一片,可他握住韁繩的手,卻在微微抖,好似興至極。
薛放離沒有搭理蘇斐月,只是對安平侯說:“安平侯,方才本王確定了一件事。”
安平侯朝他看過來,“什麼事?”
“當年蔣晴眉去妙靈寺上香,是因與齊修然之子染上急癥,蔣晴眉前去為其祈福,”薛放離道,“蔣晴眉進宮一年后,這個孩子突然夭折,不久之后,齊修然與蔣晴眉相約出逃。”
“本王問了蔣將軍,他說當年趕去,這個孩子已經被齊修然葬下,本王讓人掘開墳墓——是一座空墳。”
安平侯皺眉道:“殿下,你在說什麼?若是拖延時間,大可不必。”
薛放離沒有理會,還在往下說:“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本王頗是疑。”
“安平侯竟對當年之事,如數家珍——蔣晴眉如何從蔣家小姐為虞人、蔣晴眉早已婚,并誕下一子,竟都一清二楚。”
安平侯神一變,“殿下,你究竟在說什麼?虞人是陛下的妃子,與蔣家小姐又有什麼關系?”
薛放離似笑非笑地他一眼,打開一幅卷軸,一字一字地問他:“安平侯,你究竟是誰?”
“蔣晴眉之事,知曉之人寥寥無幾,為造孤份的人,父皇早在當年就已經全部理,現在知道的人,無非那幾人,他們自然不會告知你這等無關要之人,除非……你本就知曉此事。”
薛放離掀了掀,“原本只是猜測,后來竟發現,如此一來,侯爺的敵意,倒也說得通了。”
“尋常人見了本王,私下再如何與人咒罵本王行事荒唐,見了本王,也滿心畏懼,唯獨侯爺不同,敵意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想來你真是恨極了本王。”
安平侯怔忪許久,早就發現薛放離極為敏銳,但在這一刻,見他這麼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安平侯還是心里一驚。
他大可拒不承認,可他做了太久的安平侯,他也忍了太久,多年的蟄伏,本就是為了今日。
“我只恨當初那一碗狼,沒有讓你喪命!”
安平侯恨聲道。
本以為這一碗狼,便可清除薛放離,讓他狼噬之苦,可卻讓他逃了過去!
就連酒樓那一次,他特意選在酒樓散播消息,這麼明顯的特征,本以為很快就會有人提起離王,也會有人想到弘興帝上,在他們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卻再一次落空!
安平侯恨弘興帝,更恨薛放離。
這麼多年來,他肩負海深仇,他被迫一再忍,可薛放離卻可肆意妄為。
明明是他,害得他母親喪了命!
“狼……”
薛放離笑了一下,神譏諷,“侯爺,狼之事,應當是駙馬的手筆吧?當真是滴水不,謹慎細微。本王追查多日,無一所獲,反倒是侯爺,竟會親自扮作乞丐,讓本王意想不到。”
“你——!”
安平侯又怎會聽不出他的嘲諷,面上當即生出幾分怒意。
蘇斐月見狀,只得手按住安平侯,嘆息道:“殿下,不必再拖延,山路迢迢,蔣將軍趕不回來的。”
薛放離只是笑笑地覷他一眼,“駙馬,看樣子,你本就知曉他并非安平侯,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把他認作你的外甥?”
蘇斐月倒也沒有瞞,“殿下想知道,說與你聽也無妨。當年臣追查一樁案宗,最終陛下卻一把火燒毀證據,讓臣莫再追究此事,臣回去以后大病一場,先生便請了他的好友前來照料,恰好此時先生又救下一人……”
“他便是齊修然。箭的人以為他死了,便把他扔下護城河,結果被先生撿到。養傷期間,我與他談甚歡,可惜他還是沒撐過來,臨終前,將他這獨子托付于臣。”
說完,蘇斐月一聲嘆息,“倒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薛放離瞥他一眼,對此不置一詞。
“罷了,殿下,不必再閑談了,正事要。”
蘇斐月問他:“殿下,你可考慮好了?”
“若你自刎,待詔書下達,太子妃自可安然無恙。先生唯有這麼一個外孫,臣當真不想傷及太子妃。”
薛放離微笑道:“若是本王不自刎呢?”
蘇斐月無奈道:“那便只好委屈太子妃一二了。”
“來人,帶太子妃來。”
蘇斐月下了令,不多時,派遣而去的人空手而歸,他面驚懼道:“蘇、蘇大人,不好了,太子妃——不見了!”
蘇斐月笑容一斂,抬頭看向薛放離,男人袍翻飛,神散漫,他懶洋洋地問:“嗯?怎麼回事?本王的太子妃被你們弄丟了?”
“怪本王忘了與駙馬待。本王這太子妃,必定要時刻盯,只是一眼不看,他就會惹出什麼事端,教人傷神不已。”
沒了江倦,蘇斐月倒也沒有太過惱怒,只是喟嘆道:“罷了,本以為有太子妃在,可以免于一戰,減許多麻煩。只不過——”
“殿下,你的衛軍,不過幾千人,臣卻有幾萬人,衛軍再如何訓練有素,想來勝算也不高。”
“這便不勞駙馬憂心了。”
蘇斐月點頭,“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刀劍無眼,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薛放離微微一笑,“本王自會。”
“太子殿下,冒犯了!”
話音落下,蘇斐月一聲令下,可正在此時,忽而馬蹄飛踏,塵土飛揚間,似有千軍萬馬,一陣地山搖。
“殿下,卑職來了!”
蔣森濤一盔甲,率先騎馬趕來。
在他的后,烏泱泱的一片,蔣森濤翻下馬,他對薛放離一笑,“這一次,卑職及時趕到,沒有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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