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盆中的黃金蟒作極其利索,順著冰盆的壁沿練地攀上自己的胳膊,等上去之后就跟往常一樣,腦袋搭在他的肩上,尾圈住自己的手腕。
好像是回家一般自然。
對上黃金蟒碧綠的蛇瞳,喬星南在心里寬自己,暴君的腦子一直奇奇怪怪的,自己要是真的在意就輸了。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蟒蛇金的鱗片,隨后移開視線看向霍德華。
“閣下,我們陛下正忙著理政務,擔心您在這里無聊,心不順,特地讓安殿下過來陪你。”
霍德華最近已經練出來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眼神里都是滿滿的誠意,好像真的確有其事似的。
如果不是知道胳膊上的這條蛇就是暴君,喬星南說不定就真信了這話。
他出了一副深的樣子,臉上閃過一暖意:“替我謝艾斯里特。”
霍德華看著面前有些的黑發帝王,余又注意到他們帝王圈在人家胳膊上,尾尖似乎還興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心中有些復雜,臉上的表繃得更了了。
他點頭跟喬星南告罪先行離開,離開前用的理由還是自己要去找王,協助陛下一同理政務。
喬星南差點繃不住要笑了,覺到手上被輕輕拍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右手倒已經上了黃金蟒溫涼的鱗片,安對方,順勢下了自己險些暴的緒。
小亭很快恢復了安靜。
因為暴君的到來,喬星南也沒辦法拿出紙筆來思考劇,干脆給自己放了個小假,偶爾分神注意一下鐸樂一行人前往第一個考察國比亞拉的況。
比亞拉和亞利蘭斯接壤,雖然路途十分遙遠,但是要比歐德里菲近不,路上的危險也相對較。
或許是因為這一點,艾斯里特并沒有派伊利爾去,而是讓伊利爾手下的亞瑟兄弟象征地帶了二十人護送鐸樂等幾位使者。
相比于之前出使時遇到的海盜,這次前往比亞拉的時候格外順利,一路上鐸樂和比亞拉的員們有說有笑,甚至還套到了不消息。
見鐸樂那邊暫時沒有什麼事,喬星南心下微松,他抿了口茶水后,起往宮殿的后院走去,斯特則慈祥地跟在主人的后。
莫安的腦袋搭在喬星南的肩頭,碧綠的蛇瞳微瞇,周著慵懶的氛圍,也只有在喬這里,自己才能這片刻的安靜。
它吐了吐蛇信,盯著喬星南俊的側臉,以前喬要麼會在小亭消磨時間,要麼會帶著自己釣魚,很會去后院。
莫安很好奇對方要去后院做什麼。
直到在后院看到玩游戲的幾人,莫安才知道黑發帝王是來看自己的親王和外甥。
年的喬曜此時正坐在石桌邊興致地看著烏拉和舅舅玩傀儡打架,一邊看還一邊激地鼓掌。
忽然聽到了一聲輕笑,喬曜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隨后眼睛一亮。
“大舅舅!”
喬曜從凳子上下來,飛快地跑到喬星南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舅舅你來啦!”
辰北看見自己的哥哥來了,也站起,走到喬星南邊,一雙黑眸也不地看著他
“嗯,我來了。”
喬星南眼神和,他彎了彎腰,抬手輕輕拍了拍喬曜的腦袋,隨后又看向辰北,親近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喬曜聽到這句話,開心地笑了起來,那雙與喬星南相似的金眼睛更亮了,如同金的寶石,純粹而剔,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發現舅舅上的不同之。
“大舅舅,你胳膊上的,是什麼?”
喬曜年紀小,加上一直住在親王府偏僻的角落,并不清楚這個長著金鱗片的生是什麼,他抬頭看著那個東西,好奇地問道。
“這是亞利蘭斯帝王的寵。”
喬星南聲音一頓,緩聲給喬曜解釋。
聽到喬提起自己,艾斯里特懶洋洋地拍了拍尾尖,蛇瞳對上一直盯著自己的小男孩。
男孩有些營養不良,看上有些瘦弱,似乎是見到新奇的東西,那雙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格外可。
這雙眼睛跟喬很像。
可是,沒有喬的好看,莫安想。
喬的眼睛不像男孩那麼圓,卻更有威懾力,冷冷看人的時候,總會讓人心里發寒,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卻會讓人覺得像是冰雪消融般溫暖和,反差極大。
喬曜的眼神充滿了稚氣。
而喬不論何時,那雙眼睛都是睿智且聰慧的,金眸里著的芒更是讓人心難耐。
莫安隨意一想,腦子里就能立刻跳出無數個喬的優點,它無趣地移開視線,轉頭繼續看向喬星南的側臉。
原來自己不是什麼金眸都能接。
沒有人的眼睛能比得上喬。
莫安想著,吐了吐蛇信,微微側過蛇頭,正好看到了黑發帝王向弟弟和外甥的眼神。
那雙向來冷淡的金眸子染上了一層溫和的暖意,讓人看著心臟下意識地一,忍不住想要據為己有。
金鱗族骨子里對好的偏執和獨占,不斷地涌現,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囂著什麼。
莫安地盯著喬星南,慢慢地纏了他的胳膊,下一秒卻又放松了,腦袋蹭了蹭對方的肩膀,得到了一個安的,心中一切繁雜的思緒剎那間都平靜了下來。
也就是這一瞬間,它做出了一個決定。
喬星南并不知道纏在自己上的這條小蛇馬上要干什麼了,他陪著自己的弟弟和外甥玩了一會,直到中午快要吃飯的時候,才看向烏拉。
“烏拉。”
“陛下。”
烏拉聲音啞,黑的眼睛炯炯有神,明明長著一副桀驁的獷模樣,此時在喬星南面前卻很乖。
他記得風凌哥哥之前說過的,纏在主人上的這條蛇是亞利蘭斯的帝王,所以,烏拉不能說話。
喬星南點了點頭,站起溫聲叮囑:“先帶辰北和喬曜去前庭,是時候吃飯了。”
“哥,一起走。”辰北忽然開口。
自從辰北和喬曜來了皇宮后,喬星南擔心兩人害怕,這幾天都會跟他們一起吃飯。
“等一下哥哥就會過去。”他眼含笑意地拍了拍辰北的肩膀:“你帶著小曜先去。”
辰北聞言點了點頭,反復催促他盡快過去后,就帶著喬曜離開了。
喬星南則跟斯特叔一起去了正廳。
按照之前的慣例,霍德華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正廳迎接暴君回宮。
果然一進門,喬星南就在正廳里看到了霍德華站得筆直的影,將暴君送走后,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辛苦主人了。”斯特叔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長長的眼鏡鏈微微晃了一下。
喬星南搖了搖頭,只是哄哄暴君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但對方太黏自己了,總歸有些不方便。
而在這之后的一周,艾斯里特幾乎天天都變原型來找喬星南。
連他的弟弟和外甥都逐漸地習慣了自己的哥哥/舅舅最近胳膊上老掛著一條蛇。
喬星南能覺到對方纏著自己不是為了監視他,但是為了什麼,他也不知道,有時候喬星南甚至覺得自己對于艾斯里特,是不是相當于貓薄荷對貓。
不過,這本不可能。
喬星南只能把一切都歸于艾斯里特的腦子有問題,反正他已經習慣了。
不得不說,蛇的鱗片確實很好。
習慣之后,喬星南還喜歡的,就跟養了一只漂亮寵似的,很能解。
時間就在暴君的粘人日常中走了過去,直到有一天突然出現了細微的不同。
暴君每天早上都會變蛇形來找他,中午準時離開,用過飯后又會化蛇形回到他的邊,直到晚上六七點左右再離開。
但是讓喬星南沒有想到的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暴君居然用了人形來見自己。
艾斯里特臉上帶笑,十分真誠地看著他:“喬,我們要不要去散散心?”
散心?
喬星南眉頭微蹙。
他不太想挪窩,畢竟自己每天還要連線零和鐸樂他們,不愿意跑。
而且,艾斯里特每天這麼閑的嗎?不用理公務,還有時間去散心?這麼想著,喬星南準備開口拒絕,而艾斯里特卻像是率先猜到了一樣,提前說道:
“喬,我很憾你和你的親王們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回自己的帝國,只能留在我亞利蘭斯的帝宮中。”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
“你的親王和外甥年紀都還小,才從親王府出來,就一直住在無趣的帝宮,我也因為政務繁忙,無法好好招待你的至親,實在有些愧疚,這次我終于騰出了時間可以來招待他們,所以喬,不要拒絕好嗎?”
艾斯里特站在喬曜和弟弟的角度上說這個話,確實讓他無法反駁。
不過,暴君為什麼突然提到這事?
喬星南總覺得有些奇怪,他抿了抿看向艾斯里特:“如果是去散心的話是可以去哪里?”
“是曾經喬你待過的地方,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烏亞莊園。”
艾斯里特輕笑了一聲:“你意下如何呢,喬?”
烏亞莊園?暴君的避暑山莊?
那豈不是離原和弟弟妹妹們以前居住的地方很近?
喬星南聞言,矜持地點頭:“烏亞莊園的風景不錯。”
“就這麼說好了?”
喬星南聽出了對方話語里的興,心里的警惕更甚了。
不過,一來對方用自己的弟弟外甥做借口,讓他不好拒絕,二來自己也需要回烏亞一趟,再加上跟暴君相的這段日子,他最終還是暫時下了警惕。
喬星南微微握了握拳,看向艾斯里特問道:“艾斯里特,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出發?”
“等我安排好帝國的事,差不多需要一周的時間,這次我們可以在烏亞莊園多待一段時間。”
喬星南微微點頭。
一個星期之后出發,時間足夠了。
晚上,喬星南讓斯特叔和打魔歸來的瑞爾特先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坐在桌邊,將筆和紙都拿出來,在上面勾畫著。
不論早晚,喬星南都需要回一趟烏亞。
準確的說,是去離烏亞邊城只有一段距離的三不管地帶,那里是原和弟弟妹妹曾經的家。
原不止一次的在那邊出現。
雖然因為這個三不管地帶于帝國與帝國之間的接壤,難民眾多,人員雜,第一天出現,第二天就去世的況比比皆是,而且自從大戰之后,那個地方幾乎都沒什麼人了。
但原曾經畢竟經常在那邊徘徊。
所以喬星南準備將混沌帝國的大陸“魔法陣”設在那邊,這樣才能解釋原為什麼會頻繁出現那里。
只有獲得心屋,自己的魔法陣才能夠實現。
喬星南一邊想著一邊寫,慢慢思考之后的劇,不論之后的星域聯賽是否能夠功得到“心屋”,他都需要將每一種況后續的計劃想出來。
倘若沒有得到心屋,他該如何利用詛咒拖延時間,又該如何利用通商卡牌游走于各國之間,找到破局的可能?
而如果自己真的得到心屋,在將使者們帶去心屋之前,該怎麼讓那些陌生的卡牌來幫自己演戲?又該怎麼在使者們面前表現自己帝國的強大和穩定?
喬星南將自己的想法一點一點地寫在紙上,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告訴自己,不要著急。
每一步都需要自己去仔細雕琢。
而等這一段劇的節點暫時結束告一段落后,喬星南就開始繼續思索暴君的用意。
為什麼暴君需要自己去烏亞呢?
喬星南了眉頭,隨后想到了什麼,手指輕點,借助零的視角看向此時正坐在桌邊圍一圈開會的卡牌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