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又鋒離開的時候。
溫帆還站在原地, 一也沒有。
溫琰看著他,臉上的神有些無奈,但是他也知道, 這本不好勸。
當初溫帆留在A城, 溫又鋒就頗有微詞。
倒不是別的,只是現在正是開學之際, 溫帆其實幾乎是休了學在家養病。
只是那個時候林彤盈堅持, 加上溫帆看上去狀態確實不太好,溫又鋒便沒有多說什麼。
眼下, 溫帆已經在公司實習,并且眼可見地狀態好了許多。
哪怕是林彤盈, 也沒有理由讓他繼續留在A城。
這句話不是商量,而是最后的通牒。
不僅說給溫帆,也是說給溫琰。
好讓他提前給弟弟做安排。
他拍了拍溫帆的肩, 然后看了溫盛然一眼。
溫盛然會意,跟著他一起出了書房。
一直到了走廊,溫琰才開了口。
“晚上跟阿瑜一起吃的飯麼?”他輕聲問。
溫盛然點了點頭。
溫琰看著他乖巧無辜的樣子,沉默了片刻,自暴自棄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回房間去吧。”
溫盛然從善如流,笑著說了句“謝謝哥”。
然后,就在他幽怨的眼神中抱著包回了房間。
到了房間, 他才松了口氣。
他先去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外面的燈已經暗了。
取而代之的,是樓上各個小房間的燈。
溫盛然知道, 溫琰必然已經把事告訴了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林彤盈, 至于林彤盈是什麼反應, 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
溫帆今晚必然不會好過。
想到書房里,溫帆整個人一副天塌地陷的樣子,他撐著額頭出了會兒神,手機屏亮了一下。
溫盛然回過神,瞥了一眼,然后就跳了起來。
是黎瑜發的。
只有一個“?”。
他手忙腳地解了手機鎖,打開手機往上翻。
果不其然。
他剛到家的時候,黎瑜就給他發了消息。
-到家告訴我一聲
1小時前
-?
1分鐘前
溫盛然趕回了個“到了”回去,那邊似乎是沉默了一瞬。
然后,溫盛然的手機震了一下。
-方便視頻嗎
視頻……
溫盛然看到這句話的瞬間,就條件反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確認自己現在好好的扣著睡扣子,頭發也沒有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回了個“可以”。
下一秒,視頻邀請就彈了出來。
溫盛然心跳快了些,嚨有些干。
他先拿了桌子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平息了一下心跳。
然后才按下了接通。
接通后,出乎意料的,那邊卻沒有出現黎瑜的臉,而是一片黑漆漆的江面。
溫盛然怔了怔,一句“是不是攝像頭反了”還沒出口,江面就突然被點亮了。
隨著煙火被點燃的聲音和江邊人群的驚呼,大片大片絢麗的煙花升上夜空,照亮了整片江面,畫面瑰麗而燦爛,幾乎占滿了整個手機屏幕。
一直到煙火結束,攝像頭被調了回來。
鏡頭里出現了黎瑜的臉。
溫盛然咽了口口水,開了口:“……你還沒回家呀?”
“沒等到你消息。”黎瑜言簡意賅,“擔心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他頓了頓,“開車在附近買水的時候聽見他們說今天晚上有煙火,所以想著,你或許會想看。”
“不過也是趕巧。”他道。
如果溫盛然再晚一點回他,他就要錯過這場煙火了。
所以……
一切都剛剛好。
“……這樣。”溫盛然小聲道。
黎瑜笑了:“喜歡嗎?”
溫盛然點了點頭。
他就是喜歡這種花里胡哨又不實用的東西。
在這方面,從蝴蝶標本,到手鏈,再到今天的煙火,黎瑜幾乎是準地拿住了他的心理。
黎瑜看著他乖乖的樣子,結滾了滾。
omega明顯是剛洗完澡。
雖然好好地穿著服,但是額前的頭發還是漉漉的。
整個人氤氳著看不見的水汽,格外讓人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有些翻騰的心緒,開了口:“所以,晚上是發生了什麼了麼?”
讓溫盛然到家回消息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習慣。
溫盛然不會不記得。
只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急著要去做。
而這件事讓他沒時間看手機。
溫盛然頓了頓,也沒瞞他,把溫又鋒查他和溫帆作業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末了,他道:“溫帆這回,估計是要回去上學了。”
黎瑜沉默了一瞬。
開口,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這麼厲害麼?”他笑道,“我記得你才剛剛轉到金融系沒多久吧,溫伯伯待人嚴苛,對自己的孩子尤甚,他這麼說,你應該讓他很滿意。”
溫盛然其實沒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黎瑜夸人太有技巧,還是只是因為夸他的是黎瑜。
總之,剛剛被溫又鋒那樣說都沒有覺的溫盛然,這會兒幾乎有些飄飄然。
但凡他后有條尾。
這會兒已經忍不住翹起來了。
不過,他還是開了口:“你怎麼都不關心一下你的竹馬弟弟。”
他提醒:“他要是去首都,你可沒辦法經常見到他了喔?”
黎瑜:“……”
他反問:“我現在見他很頻繁麼?”
……那倒也沒有。
溫盛然想。
黎瑜確實幾乎不怎麼找溫帆。
偶爾也就是來溫家的時候,順便見到,會跟人打個招呼。
語氣也很正常。
黎瑜看著他,繼續道:“……而且,他是去正常念書,又不是被流放,你覺得我該表達什麼緒?”
他頓了頓:“一路順風?”
溫盛然本來竭力繃著臉,這會兒,終于被他這句“一路順風”逗笑了。
見他笑了。
黎瑜角勾了勾。
“還吃醋麼?”他問。
“吃……”溫盛然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他說的什麼,訕訕地爭辯,“……我才沒吃醋。”
黎瑜看著他,沒說話。
眼底有了笑意。
“好吧有一點。”溫盛然道,“……誰讓你跟他認識得這麼早。”
他在意的其實不是溫帆。
他很清楚。
溫帆跟他敘述的時候,他想的不是,面前的omega曾經向他喜歡的人傾訴過意,而是……
他通過對方的描述,能夠清晰勾勒出那個時候,黎瑜的樣子。
帶著幾分青的斂,卻已初顯沉穩。低年級的學弟學妹會趴在窗口看他經過,就像是看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夢。
可這樣的幻夢,其實那個時候,就已經顯現出了他的溫。哪怕是拒絕不喜歡的人,也細心地照顧了他的,沒有給他一一毫的難堪。
……如果他在那個時候遇見他,就好了。
他的十六七歲像是一片表面華麗而里糟粕的錦,手冰冷。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遇見黎瑜,他想,或許,他會更愿意回憶那一段本來對于他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時。
*
那天的末尾,溫盛然其實已經很累,但是他仍然堅持著不掛電話。
黎瑜看著他趴在桌上整個人都快睡過去的樣子,地結束了話題。
“我要回家了。”他輕聲道。
“嗯……”溫盛然了眼睛,“你回哪兒呀?公寓還是別墅?”
“這幾天都回別墅。”黎瑜道。
然后,他頓了頓,“過兩天家里要辦個酒會,你來麼?”
其實請柬應該到時候會發來溫家。
但是他還是想親口確認。
溫盛然努力想了想:“來呀。”
“這兩天我應該都有空。”他道,語氣因為困而有些黏糊糊的,“我還沒去過你家呢。”
“嗯……我是說,那個家。”
“那就過來玩。”黎瑜笑了笑,放輕了聲音,“困這樣,去睡吧,嗯?”
溫盛然點了點頭。
“晚安。”他了眼睛,道。
“晚安。”黎瑜輕聲開了口,看著他掛掉了電話,然后才上了車。
-
一晃,就是酒會的日子。
這次酒會算是私人質的酒會,因此來的人并不多。
兩個弟弟一個靠不住,一個對這些社不興趣,酒會上最矚目的主人公便了黎瑾。
今天穿了一襲黑的小禮服,看著比平時了幾分冷艷,多了幾分嫵,端著酒杯勾著淺笑跟人談,看上去如魚得水。
又跟一個人談過,帶著笑,走到了黎瑜邊。
“假酒。”道,“來點兒。”
黎瑜頓了頓,給滿上,然后道:“要幫忙和我說。”
“沒事兒,應付得過來。”黎瑾的語氣里有一個人干倒十個人的架勢,然后道,“我弟媳婦兒呢,怎麼還沒到?”
黎瑜瞥了一眼。
片刻后,他道:“十五分鐘前跟我說路上堵了,晚點。”
黎瑾看著他,怔了:“你怎麼沒有反駁我的稱呼?”
黎瑜笑了一笑,把酒杯遞給:“李總來了,請。”
黎瑾:“……”
瞪著自家弟弟,左眼寫著八卦,右眼寫著殺人,過了幾秒,才深吸了一口氣。
再一轉頭,已經恢復了冷人的模樣。
“李總。”淺淺地笑道,“我敬您,謝您能夠賞……”
黎瑜收回了目,門口傳來了。
他抬起頭,看到了溫家一家人。
林彤盈著一牡丹花樣的淺紫旗袍,發髻挽起,整個人也如牡丹一般雍容華貴。
溫又鋒挽著,眉目冷厲,臉上如慣常一般面無表。
他的后,跟其后的,就是長子溫琰。
再往后……
黎瑜的神驀然一頓。
溫盛然長得好,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omega平時其實不太注重打扮,仗著長相優越,天天T裇配短。
今天,他卻穿了一白西裝。
西裝顯然是量定做,從款式到尺寸,都極其襯人。
他后的溫帆其實穿著差不多款式的西裝,但是不知是因為長相上稍有遜,還是臉不好,總之,完全沒有溫盛然要來得驚艷。
幾乎是他踏進廳的剎那,黎瑜就注意到,有無數道或打量、或贊嘆的視線落在他上。
他垂了眼眸,在心里嘆了口氣。
……準男朋友太招人。
好像也是個麻煩。
嘆氣歸嘆氣,比起剛撿到小貓時對方淋淋的樣子,他還是更喜歡對方現在這樣明亮的模樣。
黎瑾在跟別人說話,明珩在花園。
黎瑜自覺承擔了招呼客人的義務,走上了前。
“伯父,伯母。”他道。
“小瑜,好久不見啊。”林彤盈一向喜歡他,笑盈盈地道。
溫又鋒也對他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溫琰道:“你們小輩一起去玩兒吧,不用跟著我們。”
溫琰頷首,幾個人一起走到了一旁。
大家都在的時候,兩個人獨顯然不太合適。
黎瑜索帶著他們到了一旁的小房間里,房間里都是跟他們同齡的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牌。
酒過三巡,黎瑜看了一眼溫盛然。
溫盛然會意,假裝沒聽到溫琰的咳嗽聲,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轉過走廊,一路上了二樓的臺,溫盛然靠在欄桿上,這才松了口氣:“悶死我了。”
“我再不找個借口撈你。”黎瑜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要輸完了。”
“我才沒有!”溫盛然不服氣,“我是手氣不好!”
黎瑜:。
人菜又玩。
說的就是他旁邊這個。
“給你買了蛋糕。”他道,“一會兒記得帶回去,別忘了。”
溫盛然眼睛亮了亮,隨后嘆了口氣:“算了。”
“怎麼了?”黎瑜問。
“你的竹馬弟弟也來了。”溫盛然道,“我跟他一輛車,我有他沒有,不太好。”
黎瑜思索了一瞬,明白他的顧慮。
“那一會兒我給溫琰。”他道,“他知道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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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霸占著屬于紀晨風的一切,地位、家世、親人……明知自己是個冒牌貨,仍舊鳩占鵲巢,毫無愧疚。我的骨子里天生流淌著自私的基因,貪婪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