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頓轟鳴著出俱樂部大門,楚識琛坐在副駕上，打開一包巧克力。

　項明章洗了澡，運后高溫,只穿著件襯衫,太在比賽時被拳頭了一下,略微浮紅。

　他開車速度一向偏快，駕駛著超跑更加迅疾,和車廂中舒緩的音樂形反差。

　巧克力的味道彌漫開,項明章消耗巨大,說:“給我吃一顆。”

　楚識琛剝開一顆巧克力球,手喂進項明章的里,正好十字路口拐彎,他問:“我們去哪？”

　天朗氣清，項明章說:“帶你兜兜風。”

　導航顯示他們逐漸遠離市區，近郊一片不知名的山峰,蔥郁間有一些爬山的人影。

　跑車沿著公路盤山而上，駛到半山腰，有一塊野生的觀景區域，項明章減速熄火，在景最佳的位置停了車。

　下車繞到車頭前方，楚識琛俯瞰到大半城市，集的樓廈,江橋輕軌,一列奔向國際機場的磁懸浮列車。

　項明章把大鋪在車前蓋上，說:“坐這兒吧。”

　楚識琛道:“你當心著涼。”

　項明章先坐,把楚識琛拉到前抱著,這種曖昧的姿勢幸虧白天人。

　工作煩的時候,項明章會來吹風，大多在晚上，說:“天一黑，很多過來約會，看夜景，看星星，還有……”

　“還有什麼？”楚識琛合理推測，“賞月嗎？”

　項明章輕咳一聲，說:“車/震。”

　估計民國人不懂，項明章湊到楚識琛耳邊解釋，剛說了兩句，楚識琛面驚詫，忍不住道:“這怎麼敢……太胡鬧了。”

　項明章逗他:“看來你暫時接不了。”

　楚識琛一聽，警惕得要站起，項明章眼疾手快地捉住他，上得寸進尺地說:“這輛車不行，都不開。”

　楚識琛嚴肅道:“你好歹讀過書，有頭有臉的，怎麼什麼東西都談？”

　項明章裝作聆聽教誨，歪著頭，欣賞楚識琛英俊但古板的模樣，然后反封建地說:“我讀的不是經書，不懂/即是空。有頭有臉，也有七/六/。跟你談又不是跟別人談。”

　他們纏綿的時候，楚識琛聽過項明章講葷話，但那只是私的助興，他道:“天化日，你不會害臊麼。”

　項明章批判地說:“什麼年代了，不要談/變。”

　楚識琛發現份暴后，項明章會利用時代的觀念差異上升高度。他不上當，堅持攻擊個:“就算在當代，你也過分了些。”

　項明章問:“我怎麼過分？”

　楚識琛低聲說:“我覺得你有點重/。”

　項明章縱了縱眉，對此評價他不引以為恥，更不氣惱，反而琢磨道:“重/的話，應該跟誰都可以。”

　楚識琛倏地扭臉:“你說什麼？”

　“可我只想要你啊。”項明章說著后半句，抬手楚識琛的下，一偏頭，吻住對方微張的。

　舌挲，都是巧克力的甜味，偶爾灌進一寒風。行人攀登到山頂了，發泄般大喊大，嚇得楚識琛驚哼，細小尾音轉瞬被項明章裹吸腹。

　分開，楚識琛斷片了，呼著白的哈氣，耳垂一熱，項明章仍沒有放過他，他徹底忘記說過些什麼。

　不知是看穿，還是導，項明章說:“我覺得你喜歡接吻。”

　楚識琛沒了辯論的明，暈乎乎的，竟誠懇地點了點頭。

　項明章自作自，欺負半晌難的還是他，抵住楚識琛腦后的發，他不講理地警告:“別招我，否則真的把你拖上車。”

　山頂總有人聲傳來，楚識琛心虛想回車上，這下只能忍住。

　項明章擁著他，一起眺遠方的城市高樓，風吹草間，灌木叢里爬出一條小指細的蚯蚓。

　楚識琛盯著看，說:“我以為是條草蛇。”

　“蛇不會輕易冒頭。”項明章暗示，“所以要引蛇出。”

　對手在暗，不知道會伺機多久，他們要化被為主，就要引起對方的作。

　楚識琛道:“我對李藏秋的刺激太局限了，只是隔靴搔，要及他最在乎的事才行。”

　項明章說:“李藏秋最在乎的，是權力和利益。”

　過去的“楚識琛”聽信李藏秋的讒言，楚太太靠李藏秋打理亦思，而李桁和楚識繪談。

　楚識琛道:“孤兒寡母，都依順著他。”

　一旦李桁和楚小姐訂婚、結婚，項明章分析:“楚小姐年紀輕，楚太太不懂生意，‘楚識琛’不。李藏秋打著一家人的旗號，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樣的話，就不止是挖亦思的資源，李藏秋可以吞掉整個亦思喂給渡桁。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真正的“楚識琛”拉楚太太賣掉權，是第一個意外。沈若臻替代“楚識琛”，挽救亦思，是第二個意外。

　項明章道:“對李藏秋來說，楚識琛不僅離掌控，并且威脅他的地位，楚家只剩楚小姐有剩余價值。”

　楚識琛說:“不管幕后的人是不是李藏秋，他對楚家的心思絕不單純。”

　“你分析過李藏秋的機，收益和風險不匹配，但他覬覦亦思是真。”項明章道，“我們就趁此機會，是他，真相大白。不是，他和李桁暴真面目，解決楚小姐和亦思的后顧之憂。”

　楚識琛起，環抱雙臂立在風口，假設道:“如果不是他，我們能不能同時引真兇出來？”

　項明章思忖著:“游艇炸，份收購，真正的楚識琛……其中必定有人或者事，是真兇的目標。”

　&重新浮出水面，跟蹤他們，說明當時的計劃失敗了，目標沒有解決。

　楚識琛說:“再來一次簽約派對，會怎麼樣？”

　項明章道:“用亦思的權做文章，那就要牽涉到楚小姐。”

　“不能讓小繪做靶子，必須安全。”楚識琛說，“當初的主角是‘楚識琛’，那就把目標依然集中在‘楚識琛’上。”

　項明章看著他:“你也必須安全。”

　山上風寒，不能吹太久，他們返回車上，下山減速，一圈圈回歸山腳的公路。

　楚識琛一直瞞著家里，發展到這一步，該告訴楚太太了。

　項明章對楚家而言是外人，但他擔心楚識琛的安危，做不到置事外，楚識琛也需要和他一起商量。

　靜默半路，播放的鋼琴曲演奏到高，楚識琛冷不丁地說:“我想一并告訴家里人，我和你的關系。”

　項明章出乎意料，因為他知曉楚太太不是對方真正的母親，況且“出柜”對楚識琛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問:“想好了嗎？”

　之前被楚識繪猜到他們關系匪淺，楚識琛就猶豫要不要坦白。他顧忌自己的份，有朝一日曝了，他無法預測楚家的態度。

　萬一不如人意，項明章夾在中間恐怕會為難。

　可他又想試一試，把項明章帶到長輩親屬面前，言明不是朋友、上司、甚至知己，摘下所有清白的幌子。

　他要嘗嘗，鄭重地承認意，究竟有沒有舊時想象得那麼艱難。

　就算有……楚識琛問:“你會單手開車嗎？”

　項明章右手松開方向盤，不等詢問，楚識琛主扣住他的手掌，十指相嵌，嘟囔著說:“為了你，我可以辦到。”

　項明章在觀景臺上挖苦楚識琛“封建”、“古板”，這一刻被民國人弄得口發燙。

　還沒完，楚識琛貪心地沉道:“要是我的父親母親在世就好了，我把你帶回家，介紹給他們。”

　項明章著寬闊的公路，腦中浮現出一片時空錯的景，他問:“那我帶多聘禮合適？”

　楚識琛嗤嗤笑了一聲:“要輕巧的。”

　項明章道:“為什麼？”

　楚識琛說:“我父母親估計嚇得紳士不紳士，閨秀不閨秀，姚管家要大念阿彌陀佛。你的聘禮也會退回去，沉的話多費事。”

　項明章聽他講得活靈活現，跟真的一樣，說:“那我把你家人嚇著，會不會被打出沈公館的大門？”

　楚識琛道:“你會搏擊，總不能打輸吧。”

　項明章說:“那怎麼好意思還手。”

　“你撂我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楚識琛越說越覺得荒唐，卻也歡喜，“不會的，我家都是斯文人。”

　“那你怎麼介紹我，男朋友？”項明章覺得程度不夠深，不夠牢固，努力搜刮舊社會的稱謂，“郎？”

　楚識琛有些嫌棄:“我們沒有那麼土。”

　“……”項明章更進一步，“未婚夫？”

　楚識琛道:“你不是說了，擂臺無夫妻。”

　項明章:“所以呢？”

　楚識琛說:“下了擂臺是不是可以做。”

　項明章結，下頜至角繃著，他忍不住，卻心率快得本不知道說什麼:“楚識琛……”

　“現在是沈若臻。”

　項明章甘之如飴地改口:“若臻。”

　“喜歡接吻是誰都可以。”沈若臻延遲地辯白，“可我只是喜歡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