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游禮如今在外的名聲損, 多了一堆敵視他的仇家。他想要擺困境,便需要盡快在太子邊站穩地位。
他早已打聽過了,陳皎這個紈绔就是靠著拍馬屁,才能有現在的地位。
陳游禮自認不會輸于陳皎。來到太子殿下邊后, 他便暗中使手段走了陳皎, 不聲地搶了對方的位置。
他原以為陳皎會與自己起爭執, 并早已在心中做好應對的準備。沒想到陳皎不爭不搶, 態度好得出奇,
陳游禮心中狐疑,警惕片刻都沒見對方有作, 才稍稍放下了心。他猜測或許是陳皎顧及太子在此,不敢與人爭執怕,才忍氣吞聲了。
他心中舒暢, 面上了個笑, 對太子殿下更是侃侃而談, 談論起自己平日做詩寫賦時自信十足。
太子殿下似乎對他很是賞識,耐心傾聽他的見解后, 勾了勾。
太子態度和煦, 贊道:“陳才子才學過人, 不枉費太傅引薦。”
陳游禮出欣喜的神, 道:“多謝殿下。能得殿下賞識, 游禮不甚激……”
聽到陳游禮和太子這番對話后,其他大臣忍不住對視一眼,心中咯噔一聲!
糟了,又來一個陳皎這種的馬屁!!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陳皎, 希對方出來管管。沒想到這油舌的陳世子今天脾氣居然好得出奇, 好似這件事跟沒什麼關系。
陳皎冷眼看戲, 太子神不明,最先急的居然是那群總是怪氣的其他謀士!
他娘的,大家輸給陳皎就算了,不要臉大家比不過,你這個新人居然也妄想隊結領導?你給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陳才子有城府,第一次來太子府上便殷勤備至,想必是迫不及待想為殿下做事了。”
陳游禮對他人的言語向來敏,豈會聽不出對方的諷刺。
他記下此人,面上裝作老實的樣子,淡定回道:“為殿下辦事,自是我分之事。”
有人笑了一聲,好心道:“陳才子特意站在此,又為殿下鞍前馬后,若是讓不知的人瞧見了,恐會誤會陳才子是要搶了張公公的活了。”
這話就很扎心了。拿陳游禮和太監相比,不管對方會不會否認都會留下話柄,稍有不慎,這輩子都摘不掉這個污點。
陳游禮心中大怒,想要發火,又礙于對方份不敢言語。
他雖然看不起太監,但也不敢公然發怒說張公公哪配和他比
張公公是太子邊的侍,對方日后若是給他使絆子,他在太子邊恐無立足之地。
兩相比較,他沉道:“張公公服侍殿下多年,盡心盡力,我今日不過是盡些臣子本分,不愿跟對方相比。”
他自認回答沒有差錯,既回答了那位刁難的大臣,還小小奉承了太子邊的近侍張公公。
此話一出口,另一名大人便笑著打圓場道:“陳才子不必自謙,比起侍,你做得也不差了。”
這群大臣在朝堂多年,心機手段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隨口一句便是埋坑,將為謀士的陳游禮和太監拉到了同一位次,順便還點名了對方討好張公公的心思。
人群中不只是誰,率先嗤笑一聲,惹得陳游禮臉陡然漲紅,心沉了下去,卻不愿在此刻出聲反駁對方。
一是事到了這個地步,他順著對方回答都擺不了對方的邏輯,二則是他方才是為了討好張公公才落了話柄,現在再改口矢口否認,豈不是前功盡棄,兩面不討好。
陳游禮臉難看,干脆不再作答。而在外人看來,便是他不知如何回答,又或是直接默認了對方的話語。
時人最重視文人氣節。見陳游禮退了一步,其他人見此,更是不屑。
這陳游禮空有野心,心機和手段卻比陳世子差遠了。若是陳皎,此刻必定有千百種方法將這句踢回去。
有了陳游禮相比,大家忍不住看向后的陳皎,自覺這向來看不慣的小子都順眼了些。
然而就是這一看,大家忍不住了角。
陳皎不知何時找張公公要了盒桂花糕,此刻正捧在手上,津津有味地一邊吃糕點一邊看戲呢。
要不是場合不對,陳皎都想來把瓜子花生,順帶喝兩句“好”了。
太彩了!
剛才在太子府門口時看見陳游禮,就猜到今天有好戲可以瞧,果不其然!
原書的龍傲天男主,從不讓失!
見到大家看向,陳皎怕耽誤大家表演,當即放下糕點,重新出鄭重的神,同時還給剛才那位將陳游禮和太監相提并論的同仁一個鼓勵的眼神。
侍中:……
被油舌的陳世子鼓勵了,他心中有些憋屈,又莫名其妙有些驕傲。他有心想要懟陳皎兩句,表明自己本不是在為對方出氣,但想到對方難纏的子,想想還是算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忽視掉看戲的陳皎,重新將怒氣發在陳游禮上。
周侍郎最毒,也最看不慣這類阿諛奉承之輩。他冷眼看著陳游禮,忽然說道:“陳才子果然如傳聞所說,高風亮節不與世俗同流合污。”
他剛回長安時還聽說了陳游禮的名字,對這位寫出許多傳世之作的才子十分欣賞,卻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此人真是配不上他寫那些詩。
眾所周知,文人罵人不帶臟字,卻殺人誅心。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
陳游禮本還有余力,逐漸節節敗退,被臊得臉皮通紅,又又惱。
他有雄心壯志,來太子府便是為了跟陳皎競爭,卻沒想到陳皎不爭不搶,這些人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迫不及待跳出來阻攔自己!
陳游禮自從穿越后都是被人吹捧,自喻也是人中才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哪里遭過這些侮辱。
可惜他才進太子黨這個圈子,家世地位都比不上此刻出言嘲諷他的人,沒有膽量與其爭執,只能無奈忍了這一時之氣。
陳游禮本來站在太子邊,現在遭到排,位置便被著一個個往后退。方才他仗著位置排陳皎,現在卻到他自己了。
可見不是自己的,搶來也握不住。
陳游禮憋屈地想要罵娘,心中亦有些失落,這一切都和他最初預料的不一樣。
他被其他人不聲地排,默默到了最后。陳皎則勾了勾,不慌不忙地吃完最后一塊糕點,然后用帕慢條斯理地拭完指尖。
在其他人猶豫著還未作時,忙完這一切的陳皎淡然上前一步,繼續在自己從前的位置站定。
塵埃落定,其他心思浮的大臣雖有些憾,卻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陳皎這小子明過人,跟剛才那個傻子不是一個等級,他們還是別自找沒趣了。
正巧太子手邊的茶空了半杯,陳皎順手地給對方添上了茶,整套作行云流水。
陳皎做這些時,陳游禮便冷眼看著,只等剛才那些老古董老學究沖出來對著對方指桑罵槐怪氣。然而他等了半天,居然沒一個人站出來!!
這些人瞎了嗎!!
他不敢置信,扭頭看向其他人,卻見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若無其事仿佛這件事再正常不過。剛才他不過是在太子面前了幾面,這群人就被他罵得狗淋頭!
怎麼回事,這群人還搞區別待遇?!
難道就因為自己是農家子,陳皎是永安侯府世子,這群老頑固就不敢罵對方?
其他人并不知道陳游禮的想法,如果知道了,恐怕會角,回一句:你想多了。
他們哪里是顧及陳皎的份。能出現在這里當太子謀士的人,大多出世家貴族,陳皎在他們之中也不過平平。
他們沒有出聲,只是因為對付陳游禮那套,對陳皎這個奇葩沒有用!
陳游禮卻不知道里的。他以為這些人是欺負他出不好,才會針對自己。
他藏在寬袖下的拳頭默默握,臉漲紅,心中忽地產生了強烈的怨恨緒。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讓他們后悔!
陳皎將他的失落和怨恨看在眼里,心中好笑。
看眼紅,想搶的地位?做夢吧。
陳皎可是太子手下第一小弟。
正好借機讓其他蠢蠢還沒私心的其他同事瞧瞧,本世子不死,爾等刁民都別想上位!
謝仙卿雖沒有參與,可全程都目睹了這場風波,從起再到化解。
等到陳皎再次悠悠回到自己邊站定時,他眼尾余睨了眼對方,果不其然,俏的小臉上閃過一藏不住的得意。
看來是很滿意這個結果了。
太子垂下眼,默默品了口茶,勾了勾,并沒說話。
……
今日風波過去,眾人從太子府離開時,有人怨有人喜有人怒,作為全場最人關注的對象,陳皎卻默默走到了失魂落魄的陳游禮邊。
周圍其他大臣正小聲談著往外走,見此彼此對視一眼,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關注起陳皎他們的靜。
就在大家都覺得陳皎肯定會譏諷陳游禮不自量力時,卻聽對方安道:“陳才子,想開點。”
陳皎態度和善,就像沒發現陳游禮試圖排搶地位似的。
陳游禮愣了愣,沒懂為什麼會忽然好心安自己。不過他對外還得維持自己人設,努力強笑,虛偽道:“謝謝陳世子……”
陳皎則掃了眼對方上下,搖了搖頭,用一種非常諒人的語氣,說道:“沒想到陳才子年紀輕輕,便已經不行了,還得多保重啊。”
其他人沒想到忽然聽見了這麼勁的消息,一時間看向陳游禮的目都不對了。
陳皎嘆了聲氣,慨道:“你別灰心,你還年輕,補一補也不是沒機會……也許吧。”說到最后兩個字,語氣也很不確定。
陳游禮目瞪口呆,怒道:“我何時說過!說過。”
他咬了咬牙,是說不出“不行”兩個字。
陳皎一愣,茫然道:“不是你說自己比不上張公公嗎?難道是我誤解了你的意思?”
當即拍了下額頭,拱手語氣真誠道:“對不住對不住,大家忘了我方才的話吧。”
陳皎道歉如此真誠,一時間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陳游禮想要借機發火也失了立場。
他氣憤加,最后冷笑一聲,直接甩袖而去。
陳游禮一走,陳皎才慢悠悠放下手。雙手揣袖,懶懶地說:“這點本事,也敢來跟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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