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紅著脖子道：“我愿意干，一天八文也愿意！”

　姜棠默默地喝了口熱茶，不同的人不能以同樣手段對待，若是真做生意，許家不能按照分來，姜棠也不想用許家的人。

　就像劉大嫂說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許家這個老太太當家做主，王氏是兒媳婦，若能做主，想著自己的孩子，以后自然還有賺錢的機會。

　若是做不了主，就算賺了錢也進別人口袋里。

　姜棠做小本生意，不想把自己的生意摻和到別人的家事里。最好的法子就是給的，讓許家人自己都不樂意干。

　“不！一天八文錢，家里幾個孩子不用你照顧？誰管他們吃飯！”

　王氏一臉忍，只能眼含歉意地看著姜棠，無論說什麼，許家老太太都不愿意，最后被婆婆帶走了。

　姜棠沒那個閑心管別人的家事，等人走后，又接待了兩家客人。

　生意的事也差不多定下來了。

　選的陳家。

　但對王氏，沒把話說死，只說有生意來了會想著大家，不同家里是不同的話，這種事，是沒人會湊在一塊兒把家里怎麼賺錢怎麼分告訴別人的。

　不過到了傍晚，姜棠聽見雨聲里夾雜著幾聲敲門聲。

　過去開門，是下午來過的王氏。

　王氏眼睛紅腫，后頭站著一個漢子，男人老實地站著，一手領著一個娃。

　王氏手上拉扯著一個孩子，背上還背著一個，哽咽道：“姜姑娘，我自己能做主，一天八文錢，我能干。”

　王氏的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瘦。

　站著的是三個兒，背著的是兒子，相比于姜棠看見的的兩個侄子，瘦得多。

　姜棠讓了半步道：“你帶著小的進來，其他人在門口等著。”

　夜了，姜棠不敢把人全放進來。

　王氏吸吸鼻子，背著小兒子進門。進屋之后姜棠給倒了杯熱水，“先喝點熱水。”

　王氏把孩子放懷里，屁只坐了半個。

　這讓姜棠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最開始坐在陸錦瑤面前，也只敢坐半個屁。

　但現在不是同心泛濫的時候，該怎麼來還怎麼來。

　王氏磕磕道：“我現在能做主了，打算把兩個侄子送回老家。我家就我男人一個賺錢，以前家里兩個老人在老家，前幾年搬過來，說是一塊兒清福……”

　如果說劉大娘是懂事明理的婆婆，那許家的就是個惡毒老太太，專門盯著大兒子一家吸。

　王氏三個兒，兒子才一歲多，以前老人家對孫不好，把孫子接過來住，還能解釋為老人家想要孫子，不喜歡孫，可生了兒子之后仍然偏疼侄子。

　現在連賺錢都要管。

　王氏看劉家日子好起來，心里疼的難。

　的孩子疼，和夫君商量了，過陣子把兩個侄子送回去，婆婆要是舍不得，就把兩個老的一塊兒送走。

　孝順是孝順，但不能苦著的孩子。

　本來夫君不樂意，王氏拿和離的。

　夫君是疼孩子的，就是太過愚孝。

　王氏繡帕子的錢都自己攢著，還有一部分俸祿，大不了和離之后出去租房子住。

　“姜姑娘，一天八文錢，卯時起，亥時歸，我愿意做。”王氏語氣誠懇，不像作假，但姜棠已經找了人了。

　做生意就是這樣，賺錢你不來，有的是人做。

　姜棠：“說實話，我不樂意請嫂子做工。”

　王氏臉一變，“姜姑娘，我一天錢也的……”

　子不容易找活干，要麼去酒樓刷碗，一天賺的比這還。

　王氏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著賺錢，本容不下別的。

　姜棠：“嫂子聽我說完，我做的是吃食生意，不僅苦還累，嫂子孩子多，你婆婆不管帶，家里還不安寧，容易影響到生意。做生意是想賺錢的，總不能因為你的家事耽誤我的生意。”

　王氏張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姜棠做出一個送客的手勢，“嫂子先理自己的家事，這邊有別的生意了再說。都是街坊鄰居，什麼事都好商量。”

　王氏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姜妹子。”

　姜棠把人送出去，烏金和點金跟著送人，兩只小狗盯著一家六口，人走了才放松警惕，但一有聲音就把耳朵豎起來。

　外頭冷，姜棠舍不得讓兩個小家伙睡外頭，就在屋里給他們找了個毯子。

　于而言，王氏的確可憐，有四個孩子養，都很瘦弱。可家事哪里是那麼容易就斷干凈的，姜棠想幫，但有心無力。

　若是等許家家事理干凈，可以讓王氏跟著做生意，現在還是別了。

　人還沒送走，結果家里又歡天喜地和好了，到時候的方子還是不是都不知道。

　熱干面的生意姜棠給了陳家。

　就是顧見山介紹的那個陳家，陳家娘子自己找上門的，分和劉家的一樣。等明兒去鐵匠鋪子那兒訂個鍋，買好東西，過兩天就能去碼頭那邊擺攤了。

　姜棠想，并非所有人家都如劉家一般，以后想做生意，得托相之人介紹，哪怕遠點也。也得小心背后之人捅刀子，小心謹慎，方子是最重要的，才好。

　做餛飩調餡兒姜棠一個人忙不過來，但熱干面的醬可以自己弄。

　提前一晚上弄好，然后給送到陳家去。

　一條巷子，陳家是第二家跟著姜棠做生意的。

　九月二十四，一大早就推著跟劉家一樣的推車，去碼頭擺攤賣熱干面去了。

　陳家娘子就在碼頭擺攤，這里攤販多，熱干面的生意還不錯，從早上賣到了中午，客人都說好吃。

　碼頭比街上還熱鬧，開來往往的商船靠著碼頭卸貨，還有往來的客船。

　客船上都是到京的游客，

　陳家娘子遠遠看見一人，長玉立，從客船上下來，后還跟著兩個丫鬟。

　一行人卸了一車東西，然后才坐馬車往城趕。

　陳家娘子搖了搖頭，這里貴公子多的是，還是老老實實擺攤賣面吧。

　夫君說，姜家的姑娘是他上峰的親戚，要多加照看，現在看來不是照顧人家，反而是姜姑娘照顧他們。

　另一邊，一頂馬車往城走。陳家娘子看過就忘的公子正是從滇南回來的顧見舟。

　六月十六離開，九月二十四才回來。

　走了三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