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飯時間,慕俞沉和陸時臨約在了一家飯館包廂。
慕俞沉過去時,陸時臨已經點過菜了。
慕俞沉頷首:“抱歉,有點事耽擱了。”
“沒關系。”陸時臨起相迎,“慕總,你親自邀我吃飯,我已經很寵若驚了,等一會兒有什麼要,快座吧。”
陸時臨雖然這幾年在生意上和慕俞沉認識,但他和慕俞沉的關系不算太鐵。
陸時臨的一哥陸時祁跟慕俞沉是老同學,陸時臨也是因為一哥的關系,才跟慕俞沉結緣的。
慕俞沉又點了幾樣菜,服務員離開后,他問陸時臨:“姬澤的事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陸時臨嘆了口氣:“我一哥和姜律師拿了些證據,但姜律師說還不夠把他錘死,姬澤老巨猾,有一些關鍵的證據目前還拿不到,我大哥一哥正為這事發愁呢。”
說起這個,陸時臨就來氣:“姬澤野心真夠大的,手上管著夜總會還覺得不夠,想吞了整個陸氏,他也不想想自己什麼份。他一個私生子,陸家養他到現在,還給他生意,對他算不薄吧?他有什麼不滿足的,簡直白眼狼一個!”
慕俞沉寬他:“慢慢來吧,再謹慎也會出馬腳的。”
陸時臨點頭:“我哥也是這麼說的。”
他拿筷子吃了幾口菜,又想起什麼,對慕俞沉道,“對了,下周六我們家老爺子大壽,本來說不打算過的,但因為姬澤的事鬧心,又臨時說辦個小宴熱鬧熱鬧,慕總到時候記得去,我們家老爺子特地讓我告訴你一聲,說很久沒見你了。”
慕俞沉喝了口水,斂眉思索著什麼,隨后放下水杯:“好。”
陸時臨笑:“你這是結婚了才答應這麼爽快吧,以前我家老爺子讓你去我家,你都推推搡搡的,生怕我家老太太給你介紹對象。”
陸老太太人很和氣,就是喜歡給人說,以前沒介紹富家千金要給慕俞沉認識。
慕俞沉不置可否,忽而笑了下:“陸老太太的熱,一般人消不起。”
想到前陣子陸時臨給自己發的微信,他挑眉,“陸三,你不是又了?還說這次能走到結婚,婚禮提上日程了?”
話題陡然扯到自己上,陸時臨臉上笑意僵住。
他想起機場里遇到慕俞沉太太的事,他這陣子每想起來,都覺得頭皮一。
當時遇到的生,陸時臨已經徹底查清楚了,舒明煙,《逐鹿春秋》劇組的編劇助理,慕俞沉剛領證的太太。
陸時臨眼神小心翼翼看了慕俞沉一眼,看他這表,舒明煙應該沒跟他提過這事。
陸時臨稍稍松了口氣,故作輕松道:“那個不合適,我在等下一個命中注定的人。”
說到這兒,他趕岔開話題:“馬上就是七夕了,今年的七夕,我還得一個人過,真可憐。”
提到七夕,慕俞沉撈起手機看了眼日歷,沉著什麼,沒接話。
-
和慕俞沉見過之后,陸時臨越想機場那事,他心里就越不安。
慕俞沉過幾天參加他家老爺子的壽宴時,如果帶著舒明煙,跟自己撞見,那可太尷尬了。
萬一舒明煙再把他機場追著人要手機號的事說出來,慕俞沉還不得把他卸了?
思來想去,陸時臨覺得自己要在壽宴之前,跟舒明煙談談。
他認真道個歉,幾聲嫂子,讓對這件事向慕俞沉保。
于是某天上午,《逐鹿春秋》劇組迎來了晟博商場的執行總監,陸時臨。
這天剛好是高溫天氣,大上午就熱得要命,溫度有40℃,一風都沒有。
樹上蟬鳴聒噪的厲害,劇組里工作人員都有氣無力,神頭不是很高漲。
就在這個時候,出手闊綽的陸時臨,給全劇組送來了解暑冰沙,引來劇組人員的歡呼雀躍。
舒明煙當時正在樹蔭下看劇本,白棠親自過來送冰沙給。
聽說是陸時臨送來的,舒明煙有些詫異:“他跟咱們劇組什麼關系?”
白棠在舒明煙旁邊的位置坐下,兩人挨著,隨意挽了下額前的發,才緩緩說:“晟博商場的晟博影城你應該知道,郭導的好多電影都有在他們平臺放映,且票房比其他影城高出很多。另外,這部《逐鹿春秋》電視劇,陸氏集團也是投資商之一,他是陸家三爺,過來問也不奇怪。”
舒明煙了然地點點頭。
用勺子挖了一勺冰沙放進口中,冰涼的漫過舌尖,還裹挾著水果的甘甜,順著頭腹中,整個人都消暑不。
陸時臨這個東西送的還真是及時。
舒明煙想到什麼,又問:“棠姐,你之前說,他和慕俞沉認識?”
白棠點頭:“晟博影城也經常上映耀起影業出品的電影啊,怎麼會不認識?他們上流圈子就那麼大,生意上又有集,自然不陌生。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舒明煙笑著搖搖頭:“沒什麼。”
想到上次在機場,把慕俞沉的手機號給了陸時臨。
也不知道后續怎麼樣,但陸家既然那麼厲害,陸時臨一直沒來劇組擾過,大概率已經知道和慕俞沉的關系了。
正想著,不遠約聽到有人很輕地喊了聲:“嫂子!”
那聲音鬼鬼祟祟的,但距離們倆不遠。
舒明煙和白棠互看一眼,齊齊回頭。
不遠一棵樹后面,慢慢探出一顆腦袋來。
對方看到舒明煙,立馬咧笑笑,沖招了招手:“嫂子,是我,陸時臨。”
舒明煙:“?”
陸時臨白黑,手上還捧著一份格外致漂亮的彩虹冰沙。
走到舒明煙跟前后,他很恭敬地遞上去:“嫂子,我來給你送冰沙。”
他一直嫂子,舒明煙耳都熱了:“……你別,我跟你不。”
沒接他的東西。
陸時臨自顧自地道:“您是慕總的太太,我您嫂子是應該的。前陣子機場那事是個誤會,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我專門來給您道歉的。”
事過去久了,如果不是聽到他的名字,舒明煙不會想起來:“我本來也沒在意,你不用跟我道歉。”
大概知道陸時臨的意圖了,便道,“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說。”
這種小事,還不至于向慕俞沉打小報告。
陸時臨松了口氣,眼底的笑意都更真誠了,把手上的冰沙再次捧過去:“嫂子,這個彩虹冰沙好看吧,我讓人特地為您做的。”
舒明煙搖搖頭,還是沒接:“你別我嫂子了,我不想劇組的人知道。另外,普通的冰沙就好的,謝謝你今天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如果接你手上那個,回頭跟大家也解釋不清楚。”
陸時臨想想也是,就沒再強求,而是掏出手機:“那嫂子咱們加個微信吧,你在城這邊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
說到需要,舒明煙還真有個事要問。
拿手機掃了陸時臨的微信一維碼,四下看看,才低聲音開口:“慕俞沉說,你們在找姬澤犯罪的證據,找的怎麼樣了?我們劇組拍攝結束之前,能找到嗎?”
九月份拍攝就結束了,如果到時候姬澤的事還沒搞定,那棠姐怎麼辦?
雖然慕俞沉讓別管,但還是很擔心,剛好陸時臨在這兒,索就借著慕俞沉的面子問一問。
陸時臨先是一愣,旋即有點驚訝:“嫂子問這個干嘛?”
知道他和慕俞沉的關系,舒明煙沒了之前的防備,指指旁邊的白棠:“我姐和姬澤……”
話沒說完,被陸時臨打斷。
男人看著白棠,上下打量,角扯過一抹譏誚:“這不是姬澤走哪帶哪的金雀嗎,你怎麼在這兒?”
白棠挨著舒明煙在樹下坐著,臉白了幾分,沒有說話。
舒明煙擰眉:“什麼金雀,你這人怎麼講話呢?”
陸時臨以為舒明煙不了解況,忙道:“嫂子,他可是姬澤的人,一丘之貉,你得離遠點,姬澤可是個瘋子,這人天天跟姬澤待在一起,耳濡目染的,能是什麼好人?跟了姬澤六年呢!”
“是我鄰家姐姐,你干凈點!”舒明煙突然有點惱了。
“……啊?”陸時臨看看舒明煙,再看看白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是有求于人,舒明煙說話時盡量不代剛才的緒:“是被姬澤控制,被迫跟他在一起的,你們不是在找姬澤犯罪的證據嗎,找的怎麼樣了?要是能把他弄進去,我姐妹就可以擺他了,所以我想替問一下。”
陸時臨每次都見白棠跟姬澤在一起,本能對是抗拒的,什麼話都不愿多說。
但想著舒明煙的話,他眼珠微,反問白棠:“你真的想擺姬澤?”
陸時臨其實聽到過一點風聲,說姬澤不會把他的金雀關起來,不讓外人見,他還以為是這倆人的趣呢。
突然被陸時臨問到,白棠抿著沉默片刻,很堅定地點頭。
陸時臨也在旁邊席地而坐,吃一口手里的冰沙:“姬澤萊灣別墅的那套房子,你能進去嗎?”
白棠手上著明塑料勺子微微了,又用力,點頭:“能。”
那是姬澤經常關的別墅。
“還缺點關鍵證據,如果不出我所料,就在那套別墅里,你愿意幫忙嗎?”
白棠臉變了變,說話都帶著抖:“我,我不想去那個別墅。”
那個地方,每次只要一進去,就很長時間出不來了。
對那里有深深的恐懼。
陸時臨攤手:“那就沒辦法了,想找到那份資料,還得再另找機會。”
他手機鈴聲響起,陸時臨站起來,“嫂子,那我先走了,姬澤的事你們再等等,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好,謝謝。”
看陸時臨走遠,舒明煙注意到白棠把手里的冰沙握變了形,有冰涼的低落的手背上。
舒明煙忙拿紙巾幫了,寬:“棠姐,我看陸時臨剛才也就是隨口一提,不是非你幫忙不行,你別有負擔,沒準會有別的辦法,先別想那麼多。”
白棠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嗯,我沒事。”
努力讓自己先忘記姬澤的事,平復一會兒,白棠換了話題,“剛才陸時臨過來找你道歉,怎麼回事?你倆有過節?”
提起這個,舒明煙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算是過節吧,我回去祭拜父母那次,來城時和他同一班飛機,他追著我要手機號,我就寫了慕俞沉的手機號給他。”
白棠難得眼底帶了點笑:“他和慕俞沉肯定是互有聯系方式的,如果他添加發現是慕俞沉,豈不是要嚇一跳?”
舒明煙若有所思著說:“應該是有嚇到,今天還專門來道歉,估計怕慕俞沉知道這事。不過他也真奇怪,這事過去一個月了,今天突然過來,其實我早不放在心上了。”
白棠搖頭慨:“陸家兄弟都癡,這位三爺算是個例外,出了名的場浪子。”
舒明煙認同地點著頭:“第一次見他時就看出來了,跟慕知衍是一號人,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陸時臨還知道管點家里的生意,慕知衍就是純粹的花天酒地,紈绔公子。”
說到慕知衍,舒明煙自從和慕俞沉領證之后,對方再沒在微信上找過。
以前婚約還在時,一提到慕知衍,舒明煙心里就莫名有點煩躁,現在再提起,心都舒暢了很多。
手里的冰沙吃完了,白棠雙手按在后的草地上,仰著脖子抬頭看上方的烈日:“最近真的太熱,這周五就是七夕了,牛郎和織重逢的日子,到時候能好好下場雨就好了,咱們也能跟著涼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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