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花酒吧部，后廚區域。

趙志軒打開了某個不起眼的儲間，手掌在牆壁中央的空白按下。

嘀嘀嘀~~~

連串電流響聲后，牆壁上憑空浮現一個熒掌印。

「掌紋校對功，開啟人：趙志軒。」

淡綠熒的文字飄過，牆壁部發出機械齒轉的聲。

看似嚴合的牆向兩邊移，開啟一扇可供一人通行的窄門。

趙志軒當先走其中，王峻隨其後。

很快，兩人進了一個下樓梯的甬道，莫約十多步后，周圍空間豁然開闊。

路中間是一條兩米多寬的水渠，裏面水質污濁，充滿排泄和各種無法辨認的垃圾。

惡臭的氣味飄揚在空氣中，黑暗深傳來老鼠的吱吱聲，一切都讓人心不太愉快。

「你要出城，這條下水道就是最佳的路徑。」

趙志軒捂著鼻子，遞出一張下水道路線圖。

「紅圓圈標註的是你的當前位置，紅的線路則是離開的途徑，抵達紅叉叉，你會看到一個老舊的鐵欄桿式電梯，走進去，輸碼六個6，就能離36號城市，抵達荒野。」

「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要離開？」王峻反問。

「離不離開都隨你，但我奉勸你不要走，36號城市的下水道里藏著不好的玩意，要是驚了那些傢伙，任憑你手再好也只能有死無生。」

言罷，趙志軒轉，拾階而上，消失在狹窄甬道中。

王峻檢查了一下紙張，紙張看似沒有問題，但無法確認是否有其他眼不可見的質附著。

花費5秒時間，他將地圖記腦海，旋即丟掉下水道路線圖。

噠噠噠噠噠噠~~~

遠去的腳步聲在下水道中回。

不多時，王峻已經遠去。

趙志軒再次從甬道中走出來，戴著一副單片眼鏡，神間不見半點對於下水道氣味的不適應。

他看見鏡面上顯示的綠熒痕跡。

沿著痕跡的軌跡走，來到水渠邊緣。

綠熒最終沒水渠，順著水渠遠去，變淡。

「此人異常謹慎。」趙志軒瞇起眼睛，「或許不會相信我們給出的路線。」

後，昏暗的甬道中傳來趙長青的聲音：「無妨，待會便可得到他的資料，上去喝酒等著吧。」

「哥，我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留下他？」

「留下？那多沒有意思啊，」趙長青的半張臉現，銀邊眼鏡後面的雙眼散發猩紅芒，「這麼有趣的人，在36號城市可不多見，且讓他綻放一些火，看看再說。」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回到酒吧，藏的機關暗門剛剛閉合，趙長青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接通后，聽筒里傳來一個暴躁的聲：「姓趙的，你他媽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好事？」

趙長青被氣笑了，剛才見到王峻這樣的奇葩，現在又多了一個更加不怕死的。

「你他娘哪蔥，敢直呼本的名字？！」

「聽不出來姑的聲音了？」

暴躁聲氣急反笑，笑中帶有三分。

「那就滾到大廳來，好好看看老娘到底是誰。」

老娘二字分外親切，悉得。

趙長青倒一口涼氣，趕忙捂住手機，對趙志軒使眼，「該死，是林家的母老虎，怎麼會用咱家保鏢的號碼打來電話？」

「該不會是林家聯合其他幾家，要對我們趙家宣戰了？」趙志軒不太確定道。

電話里，暴躁聲拔高八十八度：「腦殼有坑啊！別兒瞎猜了，快派人攔住你們剛剛放走的人。」

趙長青、趙志軒對視一眼，很默契地看向閉合的暗門。

這時，氣勢洶洶的腳步聲抵達廚房門口。

噠噠～噠噠~噠噠~

沉寂一瞬，踹門聲響徹兩人耳畔。

門連著門框剝離牆，誇嚓砸到地面。

形小的林薇站在門口，滿臉蘊含煞氣。

「快說，你們怎麼放走剛才那人的。」

趙長青強行轉移話題：「林薇，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這裏可是36號城市，還沒有人能用質詢的口吻和我說話。」

「一個不能超凡的廢，天天就知道醉生夢死，有什麼了不起的？」

林薇快步上前，拎起趙長青的領。

高不到1米6的人，單臂抓起高1米8以上的男人，還是雙腳離地20厘米的那種。

男人首先想到的就兩個字——丟臉。

趙長青面鐵青，質問道：「我，你林家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嗎？」

「憑你也配？」林薇冷笑，「趙家小七，你可曾記得，自己待在中三區多久了，你敢回到上三區嗎？敢去見一見你家老爺子嗎？」

旁邊，趙志軒忍無可忍，悍然出手。

兩道柳葉形狀的氣刃劃破空氣，一道直取林薇脖頸，一道切向的手腕。

林薇不分毫，淡漠說道：「老四，老五。」

下一秒，渾烏黑似鐵的老四擋住趙志軒的氣刃，著大步子，向前猛衝直撞。

老五策應老四，在趙志軒視線死角，雙手各自著一團黃綠的麻痹毒氣。

三人在廚房裏互換拳腳，暫時分不出高低。

林薇趁機問趙長青：「說！那人你怎麼放走的？」

趙長青嗤笑一聲，撇過頭去看天花板。

林薇握左拳，用力砸出。

嘭！

銀邊眼鏡應聲碎裂，趙長青的左眼眶多了一個熊貓眼。

「說不說？」林薇再問。

趙長青咬牙切齒，恨恨道：「偏不。」

「欠揍。」林薇再度舉拳，印在趙長青右眼眶。

兩隻眼睛紅腫不堪，眼中淚水出於生理反應，續滿眼眶。

趙長青仰著頭顱，不讓眼淚落。

林薇像是找到了趙長青的肋，喝道：「給老娘哭！」

話語出，拳頭到。

趙長青鼻樑中拳，咔斷裂，酸爽的鼻鼻涕洶湧流淌，兩隻眼睛裏的淚水無法抑制，猶如決堤的大壩，嘩啦啦淌了一臉。

「艸，林薇你給本記著，今日之恥，來日必報。」

「來日是吧。」林薇一掌甩在趙長青臉頰，不給趙長青繼續說話的機會，反手一掌甩在另一邊臉頰。

啪啪啪啪啪啪~~~~

耳聲清脆又響亮，回廚房外，就連酒吧前廳的客人都有所察覺。

幾個好事分子了進來，頓時看到趙公子被人凌辱的一幕，嚇得愣在原地，猶如呆。

趙長青咆哮道：「看，都他媽好好看著，過了今天，你們就不會再有眼睛了。」

好事分子渾哆嗦，連滾帶爬滾了出去，慌張無比地撞開槍花酒吧大門。

舞池，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的好奇心被勾引起來，但礙於趙長青的迫力，始終無人敢越雷池半步。

林薇拎仔般舉著趙長青，「原來你也怕丟了面子。」

說著，扯著趙長青的領，走向後廚大門。

「不說，我就把你在中三區的名聲徹底搞臭，你不是很能當頭烏嗎？正好啊，再去下三區混混，說不定第七區的那幫危險分子更和你的脾氣呢。」

嗒~~~嗒~~~嗒~~~

林薇的步伐很慢，給趙長青留足了思考的時間。

趙長青看向趙志軒。

趙志軒面對老四老五聯手，勉強佔據微弱上風，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趙長青知道，林薇一定比的手下更強。

這個瘋人是出了名的狠人，不實力高強，更是不喜歡按規矩行事。

豪門財閥之間那一套不傷臉面的和氣做法，在眼中就是狗屎。

趙長青咬破舌尖，用痛楚迫使自己冷靜，「我說！」

「識時務，」林薇皓腕輕收，放趙長青站好，和氣笑道：「老四老五，都停手吧。」

老四老五令行止，各自退後一步。

然而，趙志軒不依不饒。

「傷了我哥，就當沒事發生嗎？！」

他雙眼綻放碧綠玄，狂猛變勢，掌指間連續彈抖，灑出大片柳葉氣刃。

老五面劇變，瞳孔驟，「要死！！！」

老四渾覆蓋鋼鐵，能抱住自己，但來不及保護老五。

眼瞅著老五即將被分，林薇甩臂，出一道殘影。

那是一柄匕首，匕首附著瑩白氣勁。

嗷！！！

若有若無的龍聲盪起。

瑩白氣勁應聲散，恰到好地抵消每一枚柳葉氣刃。

「夠了，志軒，不要再出手了。」趙長青道。

聞言，趙志軒蓄勢待發的攻勢戛然而止，保持弓步前沖的姿勢不。

「行，我聽哥的。」他閉上雙眼，眼中碧綠幽出眼皮，緩緩消散下去。

「眼蘊青，宛如羅剎，不愧是趙家年輕一輩最有潛力的，剛才那一剎那的發，著實不差。」

林薇贊了一句，旋即搖頭。

「可惜，你跟了一個廢。」

趙志軒猛然睜眼，張口辯。

趙長青皺眉，微不可查地搖頭。

看到哥哥的舉，趙志軒低下腦袋，直勾勾盯著地面。

眼蘊青算個屁，修羅猩紅才是趙家五百年一遇的天才。

哥才不是廢，他是真正的天才，只是你們都不懂。

林薇撿回匕首，說道：

「廢話不多說了，你們怎麼把人放走的，老實代出來，老娘沒有功夫和你們繼續扯皮，耽誤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接著，雙方簡短涉，趙長青打開了通往下水道的暗門。

林薇帶隊進，除了老四和老五兩名超凡者，還有100名裝備良、訓練有素的紅傘公司特戰隊員。

等到暗門再度關閉，廚房只剩下趙長青和趙志軒。

兄弟倆彼此對視，突然，趙長青跪在地面，雙手捂臉。

「關門，快把門關上。」

趙志軒輕嗯一聲，抬起門和門框，按回牆上。

他用後背抵住木門，說道：「哥，你的進化之殤什麼時候才能治好，我不想你再被旁人當廢啊。」

「快了，就還差最後一份萬靈聖，待到吸收之後，我的紅眼就可收放自如。」趙長青說的每個字都在抖。

治好怪癖才是第一位……趙志軒幽幽一聲嘆，滿臉痛苦。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哥哥匍匐在地，瘋狂撕扯上的服。

「爽，太爽了，爽爽爽爽，被人罵被人打，實在是太爽了……」

趙長青滿臉紅，就像喝了三斤白酒後，又吹了一瓶紅酒，外加三罐啤酒。

趴在地上的趙長青瘋狂扭軀，時不時用臉皮地面。

那一潔白的西裝，被他變得污黑。

「不夠，還不夠！」

趙長青翻轉軀，仰面朝天，說道：

「阿弟，你快找些蔬果，狠狠砸過來。」

趙志軒看到趙長青的臉龐，一時間分不清自家哥哥到底是本如此不堪，還是到進化之殤帶來的困苦。

他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哥哥是趙家當之無愧的天驕。

爺爺、父親、叔伯都對哥哥寄予厚。

然而，十五歲那年，哥哥覺醒超凡，獲得五百年前最驚才絕艷的先祖同款的猩紅修羅眼。

家族上下為之震驚，封鎖消息，不曾告知世人。

但是，超凡能力的獲取需要付出代價，那是命運饋贈的籌碼，也是超凡者的枷鎖，它被人們稱為進化之殤。

趙長青的進化之殤是特殊的心理怪癖。

用年輕人比較流的話語來說，趙長青就是抖m晚期。

到的每一點侮辱都會變他變強的養料，但他偏偏又是趙家最璀璨的星，他的爺爺是趙家家主，對此到非常不堪。

用了很多手段，請了不知多強者，都無法治療趙長青的心理怪癖。

因為一旦治療怪癖，超凡能力就會消退，但一個沒有超凡能力的人，憑什麼為趙家的家主？

死結難解……最終，趙長青被家族放養。

直到最近三年，趙長青聯繫到了荒野上的源獵者，吸收萬靈聖，他才逐步掌控修羅猩紅眼。

片刻后，趙長青發作完畢，渾無力地躺在地上。

趙志軒忽然出聲：「哥，你是想要能力，還是想要治療怪癖？」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趙長青失笑，「老弟，你我都年了。」

「可是，萬靈聖治不了你的怪癖，只能穩固能力。」

「有了能力，我可以重回家族，掌握本該屬於我的權力，有了權力，就能收集更廣的資源，總會找到進化之殤的解決辦法。」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趙志軒幫趙長青說道：

「我哥在休息，有話就在門外說。」

門外，黑壯漢恭敬站立，「下屬查到那人的資料了。」

「他名為王峻，隸屬紅傘公司，是一名研究員。」

「職兩年多，曾在多個部門實習。」

「工作時間最長的是後勤武部，近期因為表現良好，被調靈韻生態項目組。」

趙長青睜眼，猛地坐直軀，「靈韻生態！！！」

門外傳來屬下確切的回答：「就是陳揚眉先生負責的那個項目。」

「糟糕了，老弟，」趙長青轉頭苦笑，「我們可能放走了一條大魚。」

趙志軒角微，開解道：「放走了倒還好，他沒有落林家人手中，已是萬幸。」

「你給他的路線是通往哪裏？」

「8號逃生口，直通荒野。」

「派一隊人去攔截，再……」趙長青遲疑了兩秒，繼續說道：「打電話告知老爺子。」

哥已經三年沒有和家裏通電話了，這是想開了？

趙志軒角勾勒弧線，有點小開心：「電話里說啥。」

思忖片刻，趙長青道：「和老爺子直說，林家非常重視一位靈韻生態項目組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