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將配寶甲,但想要在易州立足,有一勇武還遠遠不夠。
就算今日沒有肅王來鬧事,趙桓也早已經盯住虎翼軍了。
其一,這支軍足夠銳。
其二,人數適中,兩千五百人,既打得了仗,又便于指揮。
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在大宋龐大臃腫的軍系下,虎翼軍是趙桓唯一能夠掌控的軍隊。
畢竟它與貫勾連的不深,且部分聽命于開封府的調遣,忠于皇權。
虎翼軍,便是拿下易州的基礎。
岳飛本沒有料到,趙桓竟然如此闊氣,一出手就直接送了他一支軍。
這份魄力和信任,令岳飛嘆服不已。
他當即抱拳,單膝跪地,洪亮的嗓音,傳遍整個定王府。
“請王爺放心,屬下奔赴易州,不功便仁,絕不辜負王爺期!”
“能得到王爺的鼎力支持,屬下一腔抱負,便有了掛靠!”
“為了大宋,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面對未來的岳武穆,趙桓自然不必有半點擔憂。
不過貫已經封王,意味著完宗翰南下在即,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徹底掌控易州。
趙桓沒有時間,等著岳飛按部就班的經營易州,一切從快。
“本王送給你的第三份禮,乃是三十萬兩銀子!”
什麼?!
三十萬兩銀子?
岳飛不心頭一震,他知道趙桓信任他,卻沒想到,已經信任到了這種地步。
要知道,就在昨天,他還是易州兵的一員,來到王府,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晝夜。
這哪里是一見如故,分明就是……盲目來!
可是回想起趙桓的種種事跡,岳飛又堅信,趙桓絕不是一個恣意妄為之人。
“王爺,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籌資大會,集天下義士之力,也才籌集到九十二萬貫歲幣。
趙桓卻一口氣拿出三分之一的歲幣,這已經算得上是,國本相授。
這筆巨富,足夠顛覆任何人心,只要岳飛拿著這筆錢,從此銷聲匿跡,縱使山河破碎,生靈涂炭。
也搖不了岳飛世代富貴,福澤子孫。
況且……
趙桓為皇長子,到禮部嚴格約束,豈能有這麼多錢?
別說岳飛,就連朱璉和鄭慶云,都不由張開了,看趙桓的眼神變了又變。
鄭慶云自不必說,當年鄭家最巔峰時期,一口氣也只能拿出八百兩銀子。
三十萬兩銀子,已經超出了鄭慶云的認知。
朱璉則眉目微顰。
“王爺,先前高俅賠給王府的銀子,替換了易州錠,共計三萬兩銀子。”
“你如何能拿出十倍銀兩?”
趙桓敢夸海口,自然有竹。
王府的三萬兩,加上陳釗從高家私運出來的十五萬兩銀子,這便是十八萬。
剩下的十二萬,自然是要從九十二萬貫歲幣里摳出來!
想讓趙佶直接把九十二萬貫歲幣吐出來,絕不現實,那麼趙桓只能采取蠶食之法,一點點這筆“國本”吃掉。
不過這麼大一筆錢,不可能一口氣讓岳飛運往易州。
“這三十萬兩銀子,本王會分十期,分批次運往易州,你和趙昆離京時,本王會安排人,先讓你們帶走三萬。”
“這三萬兩銀子,既是軍餉,又是立足之本。”
“行軍打仗,打的不只是人,更是錢。”
“窮家富路,只要你能打勝仗,花再多的錢,本王也不心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岳飛自然不會再有半點質疑。
“請王爺放心,屬下必定將定王之威,灑遍易州!”
“若是得到王爺的三件踐行禮,屬下還干不出一番事業,便愧對列祖列宗。”
趙桓也不啰嗦,直奔主題:“本王對你這番厚,并非毫無所求。”
“十日,摘回二百顆叛黨賊首,送到本王面前。”
岳飛從易州來,自然知道易州叛黨盤踞,尤其是以高拖山為首的常勝軍,更是猖狂已久。
四招兵買馬也就算了,還和易州數個將領,暗通款曲。
既然趙桓下令,岳飛自然是當仁不讓。
但……
十日殺敵二百,還要把人頭送回汴京,就算是為敢戰士,曾與遼狼廝殺的岳飛,也毫無把握。
朱璉雖不通兵法,但也知道,汴京往返易州就要五天時間,五日,殺敵二百,難如登天。
“王爺,常勝軍甚是兇悍,就算岳飛驍勇,也極難事。”
“你又何必為難他?”
趙桓目堅定:“本王今日能夠活著走出皇宮,乃是與陛下,立下豪賭!”
“十日,若能取回二百賊首,誅殺易州兵一事,就此休矣。”
“如若不然……”
趙桓沒有說下去,因為立儲一事,對于朱璉而言,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唯有趙桓知道,立儲意味著什麼,他將為的金鳥,看似鮮亮麗,實則轉眼就會碎骨。
到那時,趙桓將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朱璉眼神中的芒消失了,心里更是冰冷至極,倒不是氣憤趙桓擅作主張,把家命都賭了進去。
而是……
定王府的劫數,怎麼躲都躲不掉。
仿佛從趙桓封王的那一刻起,臣佞黨的目,就始終盯在定王府,任憑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趙桓殺易州兵,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這一點上,朱璉并無異見,只是單純為定王府而悲哀。
岳飛本還想爭取幾日,得知此事,關乎趙桓的家命,他當即一咬牙,低喝道:“十日,若不見賊首,便見屬下項上人頭!”
到岳飛眼神散發出的決絕,趙桓甚是欣。
接著,趙桓卻一掃先前的嚴峻,再次出了慣有的笑容,那種勝券在握,自信心棚的表,就連最親近的朱璉和鄭慶云,都無法理解。
“誰說十日之,二百斬,難如登天?”
“本王偏要逆天!”
“現在立刻,派出快馬,直奔易州,沿途散播,虎翼軍北上平叛的消息。”
“上狼窩里捉狼,自然艱難,但若是把狼引出來,豈不是省了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