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汴京,誰不知道高俅乃是陛下寵臣?
趙桓竟然裹挾民意,當眾迫陛下嚴審高家,不僅是當眾打了陛下的臉,更是要廢陛下臂膀。
此乃大忌!
就算趙佶迫于力答應了,事后也必然要報復,圣人一怒,只怕是天崩地裂。
朱璉也沒想到,趙桓竟然如此“瘋狂”。
擔心定王府和朱家,全部被牽連進來,連忙起阻止趙桓。
“王爺,就算要查高家,也不該耽誤籌資大會的進行。”
朱璉的態度很明確,定王府已經賺的盆滿缽滿,沒必要再冒著怒陛下的風險,把高家死。
向來“聽媳婦話”的趙桓,此時的態度卻無比堅決。
“籌資大會,究結底是為了一個“錢”字,以善款助大宋渡過難關。”
“凡是與錢有關之事,都絕不可姑息。”
“天下義士解囊相助,員卻釜底薪,豈不是愧對天下?!”
“況且,昨日高堯康當街擄走妃的丫鬟小釵,明知小釵的份,卻要良為娼,本王就算再窩囊,也絕不會讓妃此委屈。”
朱璉秀眉鎖。
婚十年,冷落十年,為何現在卻要如此霸道的守護?
難道是為了彌補?這場起始于政治的婚姻,有什麼好彌補的?
盡管無法理解趙桓的機……
但是趙桓不惜當眾怒圣駕,也要維護妃尊嚴的決絕,令朱璉怦然心。
相遇十年,卻如初見……
此時,整個艮岳徹底被無盡的怒火吞噬。
“什麼?!我沒聽錯吧!”
“高堯康這個畜生,竟然干出如此下作的勾當,分明是故意辱王妃。”
“王爺心系天下,為大宋嘔心瀝,鞠躬盡瘁,這混蛋不知恩也就罷了,竟然還趁機辱定王府,其心當誅!”
“高堯康!你老實代,你在京都橫行霸道,連王府都不放在眼里,背后究竟有何人撐腰?是仗著你父親高太尉,還是另有其人?”
這一個“另有其人”,差點把趙佶和貫嚇死。
若是高家這把火,延燒到趙佶上,昏君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
就算他用這九十萬貫錢,把剩下的燕云九州買回來,也勢必會被天下人所不恥。
貫已經顧不得主持大會,快步沖進三秀堂里。
趙佶眼睛睜得老大,咬牙切齒:“朕要殺了這個逆子!”
貫就怕趙佶被憤怒沖昏頭腦,連忙勸阻:“陛下,您也看到了,人心所向!萬萬不可逆天而行。”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速斷高家,免得這把火越燒越旺。”
趙佶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睜開眼,已經無奈妥協。
只得點頭,示意此事由貫置。
聽著外面義憤填膺的怒吼,貫哪敢有半點遲疑,快步行出三秀堂,大喊道:“來人吶,嚴查高家錢款來源,以民心。”
吏部員有心暗保高堯康,但整整八萬九千兩銀子,就算是做假賬也來不及了。
而且……
有趙桓卡在中間,若是弄巧拙,引發更大的輿,后果不堪設想。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棄卒保車。
不到半個時辰,吏部郎中,就帶著高家的賬本,回到艮岳。
“啟稟陛下,想要清查高家賬務,絕非一朝一夕能夠辦到,下竭盡所能,也只查清了……其中三萬兩銀子的來源。”
“乃是……出自營教坊紅燕館。”
“其余銀子,還在追查。”
當吏部郎中說出“紅燕館”這三個字的時候,高堯康已經合上了眼睛,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
不等義士們發難,貫便假惺惺的厲聲呵斥:“什麼?紅燕館的錢,怎麼會跑到高堯康私人手里?”
“高堯康,你好大的膽子!”
“貪贓枉法不說,還敢私自控制紅燕館,迫王妃侍從娼,踐踏皇威。”
“若不嚴懲,國威何在?若不重罰,人心何安?”
“陛下震怒,責令將這孽障收押獄,從嚴從重懲戒!”
武德司衛士上前,正帶走高堯康,趙桓的冰冷聲音卻再次響起。
“可是押往史臺?”
嘶……
貫倒了一口涼氣,他斷然想不到,趙桓竟如此心狠手辣,非要致高堯康于死地不可。
大理寺獄和開封府獄,皆有作空間,只要高俅暗中發力,必定保住高堯康。
但史臺獄可就不同了,其中在押重犯,皆由陛下親審。
高堯康已經惹下眾怒,陛下也決定速斷重罰,君無戲言……
一旦進史臺,高堯康必死無疑,而且絕看不到明天的太……
貫心中又恨又驚,前期對于趙桓的輕視誤判,釀今日大禍。
為了保住陛下的明君威嚴,貫別無選擇:“此人犯下滔天大罪,自然是押往史臺!”
高堯康最后一點希,徹底崩滅。
他整個人像是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自始至終,他只是想搞垮控制趙桓而已……而趙桓卻想殺了他。
這就是王爺的威嚴?之即死?
“趙桓……我……我在下面等著你。”
“我爹一定會為我報仇,一定!”
高堯康被武德司衛士拖走時,雙眼布滿,流著滔滔怨恨,只可惜……他絕命發出的威脅,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趙桓卻面帶微笑,云淡風輕道:“子債父償,高公子,你死了,那三萬兩銀子也照樣要賠。”
“別怪本王斤斤計較,畢竟本王……很窮!”
高堯康最后一點怨恨,也徹底被絕取代。
難道說……那三萬兩銀子賭債,便是自己臨死前,為父親大人留下的鍘刀?!
著被押走的高堯康,趙桓轉沖三秀堂作揖行禮,高聲呼喊:“陛下圣明!”
艮岳義士,紛紛振臂高呼。
“陛下圣明,千古明君!”
趙佶蘊含著騰騰殺意的眼神,因院震耳聾的“明君”二字,而產生緩和跡象。
大宋將傾,只要能夠為千古明君,名垂青史,趙佶已不在乎過程……他只要結果。
籌資大會,依舊繼續,卻再無一人,敢于挑釁趙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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