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四更稍后)
兩輛車消失在了道路拐角之后。
另一頭,張武眨了眨眼,把那一條駱駝煙分給了幾個巡捕。
幾名巡捕眉開眼笑:“張哥真是仗義,每次都能給我們搞一些好東西來,這老的香煙,起來就是帶勁!”
張武昂著頭:“跟著張哥混,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今天站完崗,張哥請你們去吃早茶。”
幾名巡捕連連點頭,一陣馬屁拍了上來。
突然,張武捂住腹部,罵道:“的,最近總鬧肚子,肚子又他娘的疼了。我去取點藥,你們幾個在這兒先替我頂著班,我過會兒就回來。”
“好嘞,張哥。”
張武捂著肚子一路小跑,等到穿過兩條街道之后,他回頭了。
發現沒人跟著,便悄悄穿過一條小巷子,走向一家開在弄堂里的藥店,大門閉。
他敲了敲門,三長一短。
門傳來聲音:“誰?”
張武:“還能是誰?是老子我!老子肚子又疼了,你們店里的藥到底靈不靈啊。”
門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回答:“我們這兒的藥都是好東西,不應該沒效果啊。”
“老子可是巡捕,你可別拿假藥糊弄我啊。”
“本店都是真藥,怎麼會有假藥,你進來吧,我給你重新抓一副藥試試看。”
暗號對上,嘎吱一聲,門開了。
門是藥店老板,他問道:“沒人跟蹤吧?”
張武點點頭:“沒有。”
“好,快進來。”
二人之后,大門再一次關上了。
藥店老板問道:“張武同志,有什麼新消息?”
他們的份,正是上海地下黨。
張武說:“今天萬華火柴廠的老板王江新運來了一批工人,但我掃了一眼,覺得他們不太像工人,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都剃著板寸,像是軍人。”
“是鬼子間諜?”
“也不像,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軍人,但和中央軍不同,他們的神頭很足,我在想是不是我們的人。”
“應該不是,我們的人還沒有到。”
藥店老板思索片刻,說道:“沒關系,也可能是軍統的人,我會讓其他同志留意近期租界況的。”
“對了,張武同志,近日我們還要安排一些來自南方的地下黨進租界,日軍即將占領整個上海,上級指示要擴大這里的地下工作,我們需要靠你這層關系來疏通。”
張武點點頭:“請組織放心,我一定圓滿完任務。”
藥店老板說:“還有,下次你再來我們就要更換暗號了,你下次要來治療發燒,如果治療腹瀉則代表著你暴了。如果我回話有藥就說明一切安全,如果沒藥則說明聯絡站暴了。”
張武點點頭:“明白了。”
幾分鐘之后,張武拎著一袋藥,罵罵咧咧的離開了藥店。
“媽的,這次再治不好我的腹瀉,老子帶巡捕來封了你的店!”
藥店老板滿臉堆笑:“放心放心,這次一定能行。”
……
兩輛車一前一后的開進了火柴廠。
大門口上寫著‘萬華火柴廠’幾個大字,很氣派。
但在寸土寸金的上海灘租界里,王江的火柴廠規模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個廠房和兩間倉庫,幾十名工人在里面加班加點的忙活著,制造出一批接一批的火柴,生產效率并不高。
但倉庫里卻堆滿了箱子。
卡車開進倉庫,戰士們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
衛平也下了車,四掃了一眼。
王江悶著氣問道:“你們也混進租界了,可以走了吧?”
衛平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王老板,你這火柴廠的規模好像不是很大啊。”
王江沒好氣的說:“跟你沒關系。”
衛平笑道:“這麼小的火柴廠,賺不了多錢吧。”
王江不耐煩:“你有完沒完啊,賺了還是虧了都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衛平突然盯著他:“你剛剛賄賂給那個巡捕警長的打火機,是法國都彭的好東西吧,應該很貴,王老板很有錢嘛。你一個小小的火柴廠也賺不了多錢,還能為國人眼里的搖錢樹,呵呵,有些奇怪啊。”
王江眼神中閃過一不妙,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衛平往前了一步,低聲道:“王老板,你這兒應該有些別的賺錢路子吧?”
王江又退了一步,嚷嚷道:“你不用管,我已經按約定把你們送進來了,你們應該走了!”
衛平卻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徑直走向一旁,細細觀察起這些沉重的箱子,時不時還敲一敲蓋子。
王江趕跑了過去:“你干什麼!我說你這人臉怎麼這麼厚!這是我的倉庫,你當是你自己家嗎!快給我住手,離開這里!”
衛平沒理會他,很快,他從一箱箱火柴之中發現了端倪。
他出了匕首,撬開一個其中箱子,里面滿是干草,他手了一陣,最后出一瓶國威士忌來。
王江了拳頭,壞了,被這家伙給發現了。
衛平笑著問:“王老板,原來你還做煙酒生意啊,嗯,這麼賺錢,應該是從國外運進來的吧?”
王江沒說話。
“所以這火柴廠只是一個幌子,你真正賺錢的路子,是和外國人一起運煙酒進來販賣,這樣利潤才夠高,所以國人才舍不得你走,對嗎?”
王江咬著牙:“你究竟想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