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就連見多識廣的孟嫵都有剎那的愕然。
不是沒見過老死不相往來甚至像仇人的離婚夫婦,但像陶春花這種以怨報德忘恩負義的還是頭一次見。
孟嫵出無語笑容:“方大哥為了賠你那場縱火的損失,已經掏了家底,他現在還要養方衡,就指著這地里的收,你還真是狠得下心啊。”
陶春花眼睛都不眨一下,提到方大勇就跟方大勇欠了錢似的:“誰讓他那麼沒種,不敢和我一起出村子。”
這人沒救了。孟嫵搖搖頭。
陸行章眼底也有深深的失,眸冰冷,盯著陶春花:“你已經不是方家的人,拿什麼來和我打司?”
“當然是拿地契。”陶春花似乎早有所料,險地笑了聲:“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
惡狠狠地剜了孟嫵一眼,昂首闊步離開。
孟嫵看著離開的背影,驀地問了句:“怎麼會今天找過來?”
“先去找方大哥問問地契。”陸行章提出建議。
找到方大勇,孟嫵的疑也瞬間得到答案。
“你是說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孟嫵確認著。
方大勇點點頭:“嗯,我提著白菜回來,就上,和我哭訴在鄰村很難,我一時心,就給了一些盤纏和白菜。”
……冤大頭竟是方大勇。
孟嫵嘆口氣,陸行章卻冷靜開口:“方大哥,我們來是想問問你,你的地契還在嗎?”
“地契?在啊,我都好好收著。”方大勇說著去了房。
陸行章和孟嫵等在外面。
片刻后,方大勇走出來,面上多了惶恐:“我分明將房契地契都放在一起的,現在只有房契了。”
地契沒有買家署名,誰拿著就是誰的,肯定是陶春花走的時候耍了小手段帶走了。
孟嫵簡單復述了方才在田邊發生的事,方大勇越發擔心,“若是真的上報府,那你們的收豈不是……”
這個時候還在擔心陸家的收,難怪先前會被陶春花吃得死死的。
陸行章冷的廓也罕見地和下來的:“我來出面解決,這期間不管陶春花來說什麼,你都不要回應,也不要見。”
方大勇忙點頭應了。
二人走出方家,孟嫵沒來由慨了句:“希以后方大哥能遇到個好人吧。”
次日天還未亮,便有人大力敲門,孟嫵著眼睛去開門,卻見陶春花氣勢洶洶地堵在門外。
“還錢!”的公鴨嗓驚破清晨的寧靜。
也趕走了孟嫵殘留的睡意。
挖挖耳朵,瞇起眼打量著陶春花,直截了當地問:“你不是說要去府告我嗎?”
陶春花氣呼呼地看著,語氣卻有點難以掩飾的心虛:“我這是念在舊給你機會,你別不識好歹!”
“是嗎?我的確是識不了好歹,咱們還是公堂見吧。”孟嫵擺擺手,迅速關了門。
回頭看到陸行章走出來,沖他笑笑:“還真被你說中了,果然又來私下求和。”
陸行章神態自若地挽了袖子劈柴,孟嫵則去廚房生火,兩人的分工合作也越來越默契。
孟嫵邊生火邊高聲問著:“如果真的去報,你打算怎麼辦?”
“報了再說。”陸行章似乎有竹。
但孟嫵沒想到陶春花的“私下求和”未免也太私下了,看著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人,忍不住回頭發問:“你為何不去報?”
陶春花還是那句話:“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陸斐來送午飯,看到陶春花跟尊門神似地坐在大門口,嫌惡地掃了眼,問孟嫵:“大嫂,怎麼有個巫婆坐在門口啊!真晦氣!”
“小小年紀怎麼說話呢?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陶春花抓到隙,立刻高聲質問。
醫館里也有對孟嫵不太了解,僅僅停留在醫上的人,聞言紛紛看過來。
陶春花一看人多,來了勁兒,扯開嗓子嚎著:“各位你們是不知道這孟嫵啊,在我們村子里那可是一等一的狐,專門拆散村子里的家室,這不,我就是!”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演戲:“想我那男人,忠厚老實,偏偏被這狐貍迷了眼,非要休了我娶,我苦苦哀求都沒用!”
聽到這兒,病人已經對孟嫵稍有異。
路人放緩腳步圍觀,豎起耳朵聽著陶春花的哭訴。
孟嫵被嚎得心煩意,蹙眉反駁:“你被趕出村子是咎由自取,縱火之罪則殺大禍,我念你可憐,便沒追究,你現在倒是污蔑起我來了?”
兩人各執一詞,圍觀路人愉快吃瓜。
陶春花被說得面紅耳赤,提聲壯膽:“恐怕那是你和你那二弟故意做的局來除掉我吧,畢竟我可是看到了你們不為人知的一面。”
誹謗張口就來,說的這些無法佐證,但也不妨礙有人相信。
尤其是眼紅孟嫵的人,紛紛用異樣的眼瞄過去。
“造謠要有個限度,你就不怕這次我真的把你送進大牢吃牢飯?”孟嫵神猛收,盯著陶春花的眼睛。
陶春花背后一涼,毫不懷疑孟嫵有這樣的能力。
但只是猶豫了一刻便又嚷嚷起來:“誰不知道你那二弟至今不肯你一聲嫂子,怕不是懷了別的心思吧。”
陸行章雖然來得,但偶爾也會來,多半是送吃的或者臨時補些藥材。
有路人小聲議論著:“說起來我的確是看到那俊俏小子經常給孟大夫送飯,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聽說他家大哥走了幾個月,孟大夫現在都還待在陸家呢,要是正常的早就改嫁了吧?”
流言蜚語就是無形的子彈,讓人防不勝防。
孟嫵蹙眉正要反駁,便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孟嫵沒改嫁,是因為對大哥負責,想要養活弟妹。”
陸行章穿過人群走來,眉目清冷,掃過圍觀眾人,落在陶春花上:“你占我的田地,騙走你前夫地契,被村里鄉親唾罵,竟然還有臉在這里信口雌黃?”
“你……你胡說!”陸行章一出現,陶春花就自陣腳,開始胡言語:“連李府小姐都知道你們之間那點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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