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事。」余晚竹輕聲道。

宋逾白未作多想，只當是在扭罷了，畢竟連他此刻的心中都有些激，他眼中笑意加深，問道：「阿竹，你可願與我做真正的夫妻，可以回答了嗎？」

余晚竹抬頭看了他一眼。

年長玉立，站在面前三步的距離，雖然屋裏線昏暗，卻也掩不住他眸中的華，他眼裏有期許，有欣喜，也有一張。

余晚竹心中驀地一痛，自然是喜歡他的，也相信宋逾白此時此刻對的意是真的。

可的驕傲，不允許宋逾白是權衡利弊后才做出的選擇，無論現在，或是將來。

只想做他心中那個堅定不移的唯一。

室靜寂無聲，宋逾白忽而有些心慌，正要忍不住催問時，余晚竹卻說話了。

「我，不願。」語氣冷淡而疏離。

宋逾白呼吸一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片刻，才道：「為何？」

這些日子，兩人相的溫存而繾綣，他相信余晚竹心裏是有他的，甚至已有九把握會答應，可......為何還是拒絕了？.

余晚竹眼神落向別，不想去看他眼裏的失落，「你不是說選擇權在我嗎？我的選擇就是，約定照舊，我們還是和離吧。」

宋逾白卻不依，他眉頭皺起，忽而兩步向余晚竹，雙手握住的肩膀，「阿竹，你心裏明明是有我的，何以要推開我？」

難不他們之間肆意蔓延的愫，都是假的？

「仔細想了想，或許你我並不合適。」余晚竹道。

「哪點不合適？」宋逾白沉聲道。

他做事雖有些不擇手段，但也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之人，雖說不怎麼會討子歡心，但自從與表明心跡后，也儘是全力護敬，滿心誠摯。

明明也是回應過他的，怎的眼下卻要出言否定？

余晚竹眼眸微垂，「是我考慮欠缺，才讓你誤會了，或許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不過你既然問了，那我現在便告訴你。」

「我承認心裏的確有你，但是，」看向宋逾白，「懷春，遇著一個你這般溫文爾雅，相貌堂堂的年郎，更何況我與你又朝夕相，便是了心，也算正常吧？」

宋逾白抿了抿，「這便是我不解的地方了，你既對我有，為何卻不願與我相守，難道是我哪裏不夠好？」

余晚竹拂開他的手，坐在桌邊，「坐下說。」

取了兩個杯子都倒滿水，緩緩道：「你很好，哪方面都很好，日後也定會在朝堂上大展宏圖，一步步達你的志向，但我不同，那樣的日子太累，我不喜歡。」

「我沒有什麼志向，也不想爭權奪利，只想遊山玩水，閑散自在地過完一生，你我的意願背道而馳，這為其一。」

宋逾白心頭苦，若如此說，兩人確實是意向不和，既嚮往自由的生活，定是不願困守宅。

靜靜聽說完，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卻發覺裏面是涼的白開水。

余晚竹接著道：「還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心眼小醋大，眼裏容不得沙子，作為我的相公，弱水三千，只可飲我這一瓢，你可能做到從一而終？」

這世間，向來只有子對男子從一而終，而無論律法還是道德，對男子都沒有任何束縛。

宋逾白意外地抬頭看了一眼，這些話，竟從未對他說起過。

他思索片刻，「阿竹，我心悅你，眼裏自然再無旁人。」

「是嗎？」余晚竹搖了搖頭，「現下雖是這樣，可你也說了，是心悅我的時候眼裏才沒有旁人，若日後我年華老去，而你對我意不再，到那時又當如何？」

「十年二十年之後，你聲名顯赫之時，面對那些年輕貌，才出眾的子，你能保證不心？」

見宋逾白未說話，余晚竹勾笑了笑，「我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為正常，但我容不下。」

「與其日後傷心，不如，及時止損，」垂下眼眸，緩緩轉著茶杯，「此為其二。」

宋逾白第一次聽吐心聲，有驚訝，也有震撼。

子善妒便是犯了七出，竟然堂堂正正承認了，並且還要因此推開他？

「阿竹，你多慮了，」他語氣認真，「我的確是不知道你的這些想法，但是，你又如何能預料到若干年後的事，你又怎知，我對你的意不會綿延終老，為何你連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余晚竹默了默。

當然想過給他機會，畢竟如今的意都不是作假，哪怕日後兩人離心，也能灑的再走一回。

可是，他猶豫過，而也恰好擋了他的前程，不是嗎？

面對他炙熱的目，余晚竹錯開眼，「當斷不斷反其，權熏心，我信不過你。」

我信不過你。

宋逾白心頭如被重鎚掄過，有些悶悶地疼。

若干年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既有這番心氣，有此擔憂也是正常，信不過他，他又該怎麼去爭辯呢？

「你......是鐵了心要與我和離？」宋逾白語氣黯然。

余晚竹點了點頭，「本就是約定好的事，仍舊如約履行罷了。」

見態度堅決，宋逾白卻還是心有不甘，啞聲質問道：「那我們之間的意呢，就都不作數了嗎？」

余晚竹見他眼裏滿是痛心，心也被揪得生疼。

緩緩吸了一口氣，沉默良久才道：「不過是南柯一夢，夢醒便好了。」

說了這麼多話，余晚竹終於抬頭與他對視，「我從小沒有親娘教導，格散漫慣了，不願到什麼拘束，你有你的大好前程，不必吊在了我這棵歪脖樹上。」

「和離之後，男婚嫁各不相干，你定然能遇著一個賢惠端莊的好姑娘，與你琴瑟和鳴，做你能夠倚重的賢助。」

「如此，我們也能各自安好了。」

語氣和，笑意溫煦，一如從前。

從今往後，他便可以放手去搏前程，而，也可做做買賣，遊山玩水，追尋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