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曹老宅。
一眾主將著甲胄,各自落坐。
都在等待即將到來的北平太守公孫瓚。
現場已經多了一人,慈眉善目,一和氣,正是陳留太守張邈。
袁紹,袁,曹,張邈都是半跪半坐,一副士大夫風范。
陸遠則大馬金刀,正像他的來歷,廬江鄉佬。
孫堅更是大咧咧席地而坐,和他的外號相稱,江東猛虎,不講規矩。
只是這兩人都是脾氣火,格強勢之輩,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免得自討沒趣。
袁眉頭皺,慢悠悠道:“按消息說,一共有十八路大軍響應討董,這迎來迎去,還用干別的嗎!”
一共十八路大軍,只有西涼馬騰不會來,除了他們這些人,迎完了公孫瓚也還有十一路大軍,袁對此顯然是不耐煩了。
“公路慎言!”
袁紹輕斥一聲,耐著子道:“各路大軍總有結伴而來的,迎不了幾次!”
他對袁將他拋到城外,置他與險地的事依舊耿耿于懷,但為了之前圖謀,只能假裝不知,選擇忍耐。
畢竟袁的號召力跟他差不多,麾下大軍大將都不,而且還與他謀劃了這次聯盟的諸多事,他還有許多事需要用到袁。
孫堅側了側子,看向陸遠,悄聲道:“還記得老夫說過的吧,公孫瓚和袁紹關系極好,你小心著點!”
“文臺兄放心,我心里有數!”
陸遠不以為意:“袁紹沒法親自針對我們,頂多慫恿一下別人,但你我同舟共濟,怕他們作甚!”
他心中頗不以為然,袁紹和公孫瓚關系再好,也是利益使然,哪來的真心。
天下諸侯,哪有甘心被別人驅使的,袁紹和公孫瓚為了爭奪翼州就開始打,一直打到公孫瓚老家,翼州牧韓馥就這麼稀里糊涂的沒了。
他在這等公孫瓚,主要還是想看看劉關張和趙云。
“同舟共濟?”
孫堅悶哼一聲:“你這艘破船,還不知道能劃多遠呢!”
他已經被無奈上了船,但總覺得這船不穩。
主要是這混蛋上躥下跳,實在太能折騰,現在還沒打董卓呢,就開始琢磨袁了。
“文臺兄,跟我講講各路諸侯的為人!”
陸遠笑瞇瞇道:“你是大漢元老,肯定都悉,我了解一下他們,出了什麼事,也好及時應對!”
孫堅撇了撇陸遠,這混蛋說得好聽,但恐怕不是為了應對,而是為了對付吧!
不過他不得諸侯都被騙上這破船,跟他們同舟共濟。
或者被這混蛋對付,跟董卓拼個魚死網破,他們坐收漁翁之利,因此還是逐個講了起來。
陸遠連連點頭,一副認真求學的樣子,終于對這些人有所了解。
一部分是他自己的記憶,另一部分則是孫堅的看法。
大軍十八路,公孫瓚,孫堅,劉岱,鮑信,喬瑁是真正能打的,其中鮑信和喬瑁名義上屬于兗州刺史劉岱麾下。
韓馥,孔伷,王匡,張邈,袁,孔融,都是紙上談兵的貨。
張揚,陶謙格弱,是被而來。
袁是個草包,好大喜功。
袁紹和張超兩人志大才疏。
曹則是猾好,被孫堅評價得最差。
陸遠正想著這些,地面突然一陣,戰馬嘶鳴聲越來越響。
一個報信兵沖進屋子,向曹恭恭敬敬道:“主公,北平太守公孫瓚已到,三萬大軍已經進城!”
曹面一喜,抖了抖袍袖,匆忙起,就要外出相迎。
外面卻是人未到,聲先至,一道聲音極為洪亮,傳進屋:“孟德兄,討伐董卓,伯圭前來助你!”
一個白袍大將隨即進了屋子,盡管風塵仆仆,卻依舊相貌堂堂,姿容瀟灑。
舉手投足間,盡是一常年指揮千軍萬馬的凜然氣勢。
陸遠心中一,這就是白馬將軍,常年帶領白馬義從,在北方烏桓的北平太守公孫瓚!
只有公孫瓚這樣常年征戰的封疆大吏,才能養出這樣一好氣勢。
曹笑容滿面:“有伯圭助陣,此次討伐董賊,必能勢如破竹!”
袁紹依舊頤指氣使,氣度不凡,瞇眼笑道:“伯圭,你是只見主人不見客嗎!”
“本初竟然到了,你怎麼能算客!”
公孫瓚滿豪邁,哈哈笑道:“天下群雄,因孟德一紙檄文而響應討董,因本初和公路兄弟而云集起兵,你們算什麼客!”
他說著又依次與袁和張邈見禮客套。
“伯圭有所不知,本將軍算不得主!”
袁紹輕聲慨:“本將軍聽信小人讒言,與廬江來的陸小將軍起了沖突,甚至惹怒了破虜將軍,差點埋骨在城外,心中正慚愧呢,哪敢在此做主!”
他隨意開口,便禍水東引,將矛盾引到了陸遠和孫堅上。
孫堅然大怒,罵咧咧道:“鼠輩,回家找你娘哭去吧!”
他早已跟袁紹撕破臉皮,沒殺袁紹已經是忍到極限,本沒那麼多客套。
袁紹臉一沉,重重了幾口氣,平復心緒。
別人都稱贊他敢對董卓拔劍,只有孫堅抓住此事,說他是只敢拔劍,不敢殺人的鼠輩,這讓他怎麼甘心。
不過他卻沒有還口,畢竟論罵人一百個他也比不上孫堅,但論背景,他隨意借勢就能死對方。
以他袁家的名,不知多人得主結他,幫他打擊陸遠和孫堅。
公孫瓚一怔,隨即看向陸遠,抱拳施禮:“你就是陸小將軍?竟然已經到了!果然剛毅俊朗,久仰久仰!”
“白馬將軍客氣了!”
陸遠樂呵呵道:“將軍在北方聲名赫赫,如雷貫耳,盡展我大漢雄風,陸某敬仰已久!”
他心中暗暗琢磨,公孫瓚應該會為袁紹出頭,只看對方怎麼做,他見招拆招就是。
畢竟這屋子里,他并非只有孫堅一個盟友,袁還被香餌吊著呢!
袁紹心中也在暗暗振,他借來的第一個勢已經到了,就看公孫瓚怎麼幫他對付這個小賊!
竟敢得罪他袁家,簡直是找死,現在只是敲打敲打,等上了戰場,就這小賊去送死!
其余人各有想法,基本都與袁紹所想一致。
得罪袁家,就會被袁紹針對,如今公孫瓚也要為袁紹出頭了。
然而公孫瓚一,卻直接大出眾人所料!
“小將軍,伯圭有一事相求,還小將軍全!”
公孫瓚一揖至地,語氣恭敬:“小將軍,伯圭知道饅頭出,我白馬義從為國戍邊,常年奔行草原,風餐宿,不知多將士沒能戰死沙場,卻因糧草供給屈辱而死,其中辛酸,還請小將軍垂憐!”
陸遠呆了呆,這是什麼意思!
沒給袁紹出頭,反而是買饅頭的?
可公孫瓚遠在幽州北平,自己就算有心賣他饅頭,也沒法運送,到地方早都餿了!
但這公孫瓚一揖至地,分明是極為熱切,難道是想要方法?
他一個封疆大吏,不至于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這麼搶手的饅頭,制作方法怎麼可能隨意送人!
其余人同樣呆滯一片,這什麼況!
只有孫堅猜了個大概,卻不敢確定,畢竟怎麼想公孫瓚都不該這麼無知!
從陸皮上皮,這不做夢呢嗎!
袁紹目瞪口呆,訕訕笑道:“伯圭,那個,你想要什麼,跟袁某說說……”
公孫瓚姿勢不變,似乎陸遠不答應就不起一般,只沉聲道:“本初兄見諒,此事跟你說無用!”
袁紹臉皮一燙,好像被當眾煽了個掌,公孫瓚竟然就這麼堅決地把他拒絕了!
袁想了想,取出個包子慢悠悠道:“兄長,伯圭說的可能是這個,這是小將軍送我的,包子,應該是法不同!”
他無不得意,將包子的事詳細說了一遍,甚至是用料耗材。
畢竟現在陸遠只答應了給他,而其余人則像個傻帽一樣什麼都不懂!
袁紹看著這被咬過一口的包子,強忍著惡心嘗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還沒等再嘗,包子已經到了曹手里。
他曾任職中軍校尉,不需多想,就明白此的意義。
耗材一樣,口卻與面餅有天壤之別,而在充上,更是面餅的兩倍,此一出,沒有發酵的面餅就已經過時了。
對于大軍的意義就更大了。
大軍口糧節省一半,士兵卻可以吃得更好,并且隨攜帶,不用后勤軍隨時準備輜重,更不用發百姓,一路押運糧草。
而曹等人也一樣,直接明白了這其中的意義。
這正是孫堅見到饅頭,就馬不停蹄趕到皖城的原因。
袁紹神激,向著袁試探道:“公路,現在你會做這個了吧……”
“我哪會這些,只有小將軍才會!”
袁懶洋洋,慢悠悠,語氣百轉千回:“兄長,我早說了,心得放寬廣點!”
袁紹臉一黑,只覺得又被人打了一掌,袁親手打的,啪啪作響。
曹和張邈則已經懶得理會袁紹,只目殷切地走向陸遠。
陸遠正看著公孫瓚為難,微微皺眉道:“白馬將軍,先起說話,你這樣讓陸某如何自!”
這個公孫瓚始終一揖至地,一副不答應就不起的樣子,可他的寶貝怎麼可能隨便送人!
他倒有手段讓公孫瓚直接躺下,但趁著對方施禮時手,自己就真的失禮了!
公孫瓚沉片刻,斟酌言辭道:“小將軍,伯圭知道此事是強人所難,已經想到了折中辦法,等方便時,再與小將軍詳談。”
陸遠一怔,饅頭的事,能有什麼折中辦法。
弄得這麼機,好像要搶配方一樣!
實際上他是上福中不知福,更小看了諸侯之間的齷齪。
別人有了饅頭技,肯定不會想著用此賺錢,對外售賣,只會用在軍事上,用此針對自己對手!
他如果手上沒有大軍,也不會讓人折腰相求,只會被人問。
甚至之前的孫堅就過這個心思,只不過陸遠太強勢,孫堅一見就知道,這不是可以問的人。
陸遠正要答應,曹和張邈已經湊了過來。
“行之老弟!”
曹滿臉堆笑:“你我一見如故,志趣相投,曹某還送過你絕人……”
“什麼絕,你的人已經用掉了!”
陸遠匆忙打斷,義正辭嚴道:“陸某只是喝了你的青梅酒,孟德兄不要胡說!”
曹嘿嘿一笑:“英雄惜英雄嘛,曹某懂,行之老弟盡管放心,絕對讓你滿意!”
張邈思索一番,慈眉善目,樂呵呵道:“小將軍,老夫懂了,老夫有個侄……”
“將軍,你誤會行之了!”
陸遠一臉無奈:“陸某與孟德兄的好,真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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