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黑風高,整個皖城一片寧靜。
陸遠悄悄睜眼,黑暗中眸雪亮,猶如一頭狼。
他輕輕挪開肩膀上的小喬,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出了屋子。
一個個衙役已經歸來,換好了衫,齊齊等候在縣衙,一言不發,只有眼寒閃爍,儼然一群擇人而噬的猛。
他們還不明況,但也知道今夜必然要有大事發生。
陸遠走向眾人,虛手一,示意不必多言,才輕聲開口。
“今夜,只有一個任務,殺戮!”
陸遠一臉淡漠:“所有釀酒商行,一個不留,不許商行財,不許縱火燒屋,不許驚擾百姓,自皖城東西合圍,出發!”
命令逐次傳達,一群衙役紛紛半弓著子,背大弓,手持腰刀,腳步嚯嚯,分散而去。
他們本就是陸府銳,經百戰,如今到令行止的訓練,本沒有一猶豫,直接黑找上各個商行,奉行殺戮。
陸遠見典韋,周倉,陸遜尾隨在最后陣,顯然也要跟著出去,匆忙輕喝制止:“你們三個,留下!”
典韋撓撓大胡子,一臉不甘,這種殺人越貨的事兒他最喜歡,怎麼就關鍵時刻被攔下了。
周倉同樣郁悶,他剛歸順陸遠不久,正想好好表現呢,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落下。
他們知道陸遠的習慣,命令下達,不喜歡被質疑,他們不敢自己詢問,只能連連向陸遜甩眼神。
畢竟陸遠對陸遜的偏,有目共睹。
陸遜踟躕一番,試探道:“兄長,我們為什麼……”
“你還小,去了能做什麼!”
陸遠沉聲解釋:“至于他們兩個,換不換裝有什麼用,皖城還能找到另外兩頭熊嗎!走,我們去高看看!”
他不介意在各世家面前兇相畢,但是在百姓心中,還得保留個好形象。
典韋和周倉,同樣的臉黑如鐵,格魁梧,如同一大一小兩頭棕熊,換什麼裝都沒用,百姓們早已用大黑臉和小黑臉稱呼了!
三人上了陸府私宅的門樓上,那是皖城的最中心,同樣也是皖城的最高,視野最好,可俯瞰全局。
他們下方不遠,正是陳氏商行。
典韋悶悶不樂:“主公,那以后我們的行,我們豈不都不能參加了?”
“我們是差,哪來那麼多行!”
陸遠俯瞰下方,淡淡笑道:“皖城事了,我們北上討董卓,那里才是你們的戰場!”
陸遜疑問道:“兄長,你不是要小火慢燉嗎,人全殺了,這豈不還是一鍋端?”
“這些只是他們在商行的銳,莊園的人手還沒呢!”
陸遠笑著解釋:“出其不意,干掉他們的銳,以后會方便很多,但他們有田產在這,必然舍不得放棄皖城的利益,還會再派人手過來,讓我們再次剁手!”
他有心栽培陸遜,對陸遜也是有問必答。
陸遜微微點頭,再次問道:“既然已經有田產作餌,兄長為何不他們財,我們也很缺錢啊?”
“殺戮中求財,兄弟們難免分心,先將財放那,明天再去取!”
陸遠笑呵呵道:“明天他們人去樓空,自有我們縣衙出面,將財帶回來作為證,這便是仕的好,做任何事,都可以名正言順!”
他要徹底滅掉商行,其一是這些人以糧食釀酒,罪不可赦,其二是他目前缺錢。
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隊伍,就算其中兩千人是樣子貨,但也至需要三千匹西涼戰馬,他還差兩千匹,僅僅是這個,就需要四十萬貫。
另外還有強弓箭矢,腰刀長槍等其他軍資,所需錢財不計其數。
這時,皖城已經從一片寧靜中喧囂起來,燈火在一驟然亮起,箭攢,刀漸起,廝殺打斗聲不絕于耳。
陳氏商行的新東主沖出大門,看著不遠的火,頓時暴跳如雷:“兄弟們,快起來,這不是針對陸皮的,這伙賊人正在逐個商行清理!”
典韋在門樓上急得團團轉,甕聲甕氣道:“主公,讓典某下去將他打殺了吧,他喊,很快這些人就有準備了!”
陸遠微微擺手,從后取出神臂弓,瞬間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嗖!”地一下了出去!
陳氏商行的東主還在大,眼中卻突然見到一個黑點,速度極快,不斷變大,等他反應過來這是箭矢時,那一箭已經穿他的咽。
箭矢的力道極大,帶著他的軀前進,直將他釘到后的木門上,箭尾依舊在抖!
典韋不自打了個激靈,捅了捅邊周倉:“小黑,這得有兩百步了吧……”
周倉咽了口口水,訥訥道:“怕,怕是有了!”
陸遠連連開弓,箭箭奪命,將一群陳氏商行的銳堵在房門里,心中暢快至極,頗有一狙擊槍欺負西瓜刀的痛快。
典韋看著這一幕,腦中直發懵,再次捅了捅周倉,小聲嘀咕:“小黑,兩百步,你能躲過去嗎?”
“黑你祖宗,你自己多黑不知道嗎!”
周倉然大怒,其實也是為了掩蓋心中慌,悻悻道:“這麼遠,連弓弦聲都聽不到,怎麼躲?你見到箭時,箭已經穿你腦門了!”
陸遜在一旁低語:“兄,兄長,我聽說呂布的龍舌弓可在一百五十步外殺敵,已經是西涼第一猛將,你比他……”
“我不如他,只是弓比他好!”
陸遠淡淡笑道:“他的武藝不只在弓上,而我只會拳腳和騎,不過騎的髓就在于不讓你近,他若想靠近我,也須得挨我兩箭!”
典韋眼睛亮了亮:“主公,這弓比龍舌弓還好?”
據他所知,三石強弓是世上最好的弓,主要是制作困難。
呂布的龍舌弓,便是三石強弓,由虎骨為弓臂,虎筋為弓弦,需要以拳腳功夫將猛虎打死,才不至于傷到虎骨大筋,單是這個條件,這世上又能有幾人辦到。
“你們若是于騎,凡是能拉開此弓的,我都會送你們一把!”
陸遠樂呵呵道:“到時你們遠弓近戟,下馬步戰,最不濟還能騎馬逃跑,在馬上放箭傷人,誰敢追你們,誰能傷得了你們!”
三石強弓可遇不可求,但神臂弓是技上的突破,他完全可以量產,只是對臂力要求太大,才無法普及。
典韋目雪亮一片,被一張大黑臉襯托得格外顯眼。
顯然,他對于這樣一張弓上了心。
周倉同樣滿是憧憬,意氣風發道:“以后俺就去山里練騎,山里狼群甚多,以前沒傷俺們!”
“狼群?那不就是!”
陸遠神一喜:“以后兄弟們全去山里練,獵殺狼群,把食帶回來!”
他心中清楚,有狼群存在,就必然有大多野,羊群野鹿必不可,否則養不活狼群。
狼群被滅,其它野必然越來越多,按正常來說終究會破壞自然平衡,自取滅亡,但有他們在,這算什麼問題!
羊多了殺羊,鹿多了殺鹿,那就是一塊天然的養場,會給他們提供大量食,源源不斷。
周倉心思機敏,聞言想了想笑道:“說起來天柱山的寶貝還真不,喬家剛來時,就上山采過山葡萄釀酒,也經常有人上山找藥材,俺之前藏在山里,沒跟他們做生意!”
“對,還有山葡萄!”
陸遠想了起來,呵呵笑道:“獵殺狼群,食自己吃,再把山葡萄采回來賣給喬家!”
他第一次去喬家,喝的就是喬景以山葡萄釀的果酒,當時就覺得甘醇香甜,回味無窮。
現在他要打擊糧食酒,但是一下子斷了皖城酒水,難免引起一些民怨,畢竟皖城的酒水貨走四方,不知多人對其依賴,用葡萄酒替代正好。
而且其中自有一筆橫財。
陸遠左右看看,最后向著周倉笑道:“周倉,這事給你了,練兵期間,將山里的野全部獵,讓無事可做的百姓上山采野果草藥,賣給喬家!”
周倉恨不得煽自己兩個耳,一張大黑臉愈發苦,尷尬笑道:“主公,俺事實在太多,忙一些沒關系,可俺就怕耽誤了主公的大事……”
陸遠心中數了數,給流民落戶,分發田產,安排勞作,擴建縣衙,事確實不。
而且他還要帶典韋去譙郡,尋找許褚和華佗,那麼軍資的事也得給周倉,只是還沒來得及說。
“這樣吧,你只負責訓練和組織人手,買賣的事給陸遜,另外軍資方面你先扛起來!”
陸遠見周倉還要說話,匆忙揮手阻止:“先忍忍,過幾天一個好幫手就能用了!”
周倉無奈,只得躬稱是,活兒沒變,反倒多了一個軍資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重!
陸遠同樣有苦難言,但凡麾下有個像樣的,他哪至于讓周倉一個人管這麼多!
他說的好幫手是魯肅,過幾天魯肅家書回來,魯肅應該會守信幫忙,說是北上,但哪一件事不是為了北上!
魯肅如果幫忙,魯家應該會主退出廬江,可以省去他一大麻煩!
另外許劭也得請出來,那個老家伙每天神神叨叨,什麼正事兒沒有,未免太清閑,自己一口一個先生著,總得出來幫自己點小忙。
這時,縣衙的銳已經殺到了眼前,數百人對著殘余的幾十名陳家銳一陣箭雨,凄厲的慘聲頓時劃破夜空。
一行人如狼似虎般沖陳氏商行,默默奉行著殺戮。
另一面的縣衙銳同時沖來,他們從皖城兩面夾擊,逐步向中間推進,力保不讓一人逃出皖城,現在殺到近前,證明其余商行已經被清空。
陸遠見著眼下場景,不由心中大定。
陸家銳本就比其余商家的私兵強勢,人數上也比所有商行加起來還要多。
況且他們出其不意,逐個擊破,始終數百人面對幾十人,一箭雨之后就只剩下單方面的屠殺。
“好了,你們留下收尾吧!”
陸遠笑呵呵道:“記得明天安排兄弟們,將各商行的資帶回縣衙,作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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